我觉得我大抵还是幸运的。
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这种类似的成语我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那些修仙之人骂我的话,我几乎已经可以背下来了。但我从不生气,越骂我越证明他们没有用,杀不了我,只敢在背后怒骂叫嚣。这不过,会证明他们的无能。
当然,也证明了我的可怖。
这些言语并非空穴来风,我的确杀人如麻,也的确冷酷无情,自我入不越堂以来,杀的逍遥殿的人不知有多少。
我喜欢我的荼凉剑撕裂他们身体的快感,也喜欢他们临时前恐惧的眼神。
说什么名门正派,手上的鲜血未必比我少。平日里把要杀我的话天天挂在嘴上,碰到我时,还不是吓得半死。
明明虚伪却又不敢认。
纵然我功法滔天,但有一个人,我挑战了多次,却从未赢过。
我对这个自然是极不愿意承认的。
我纵使令人闻风丧胆,但我却还没有资格当上不越堂堂主,那个位置另有其人。
江湖上最有名的妖魔昭长安。
本来我只知道她叫长安,但是没有姓氏,这意味着没有父亲,我便强行给她贯上昭这个姓氏。
我曾发誓誓死追随。
我也没有名字,便随了她的意愿,取名昭浮生。
这便是江湖上臭名远扬的两个妖魔。
说妖魔其实我还算不上,这只是逍遥阁给我加上的名头,我索性接受。但其实我生来便是仙身,但是在我出生时便被扔到了不越堂门前,被一个门徒收养。
一直到七岁我被发现了。
当时的堂主下令处死我,收养我的门徒当场被斩杀,我正要被拖走时,长安为我求情。她比我大四岁。在不越堂这种地方长大,她比我成熟太多了。
为了救我,她受了二十鞭碎骨鞭,我才能被收养在分属不越堂掌管情报的天源阁收养,她的背却遍是伤疤,再不能褪去。
十七岁那年,我被接回了不越堂,路上我经过了一座府邸,感觉到了她的魔气,我始终记得她当年为我受的碎骨鞭,有点担心她,就悄悄顺着她的魔气探了过去。
我到的时候,她正抱着一个男人坐在地上,无声地流泪,很久眼睛都不眨一下,眼泪顺着她的脸一滴一滴地落在那个男人脸上。
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正拖着剑走向她。
其实那个男人很弱,连我一掌也没受住,直接吐血而亡。
长安根本没有那么弱,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灰意冷,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想说,我也就不问,只待到她葬了那个男人,我才带她回了不越堂。
两年时间,她当上了不越堂堂主。天下闻名,无数逍遥阁人花重金悬赏她的命,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做到。
我与她一起生活了后面这两年,形影不离,切磋了无数次,却从来没有探清她的实力。
也是一步一步,我看着她从当初那个哭泣的长安变成现在这个妖魅邪气的长安。
没有人知道她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越堂等级分明,堂主一下阶的那个人可以又一次挑战堂主的机会,输了尸骨无存,赢了取而代之,富贵无双。
而她下面唯一的那个位置就只有我,虽切磋无数次,我却从来没有动过挑战的念头,且不说她功法在我之上,要让我杀了她取而代之,我便做不到。
除了我,便只有一个人会也敢来找她,但每次都只下一盘棋。
那个人叫君折息,我明白,他与当初那个长安抱着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我提醒过她一次,但她笑而不语,我便也没有再提,以她的功法,世上也难有人能伤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