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了吧?我就知道是他告诉你的。”文德冷声道,“你从来就是这样,想要了解自己的儿子也从不会主动打个电话,什么事情都喜欢道听途说,以前是听老师班主任说什么就信什么,现在又听那叛徒说的话。”
“了解你?”文杰坤看着自己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儿子,脸上全是失望,“我们花了多少的心血培养你,而你呢?处处要和我们唱反调,你说不想当兵,我能理解,但现在你这是要不务正业,难道也要我理解你吗?”
文德沉默了很久,稍微平复了心情才说道:“您连电脑都不用,我怎么和您解释我之前的工作?您觉得玩游戏是不务正业,这点我不否认,但您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打游戏吗?”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重新找份正常的工作,否则就搬回家里来住。”在文杰坤看来,文德的确是有些欠收拾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来。
“我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
李沐雨在门外隐隐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她的思绪已经很难再回到书上了,文德一直很擅长惹怒他的父亲,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
屋内的争执声越来越响,直到门再次被打开,文杰坤大步出来,从储物间的箱子里拿出一根尘封已久的木棍。
文德是那种会乖乖挨打的人吗?结果当然是否定的,可是偏偏这个下午,他没有丝毫闪躲,一声不吭地仍凭父亲手中的木棍落在他的身上。
疼痛在身上蔓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生活的真实。
文德越是没有任何反应,文杰坤的木棍越是用力,他是军人,知道轻重,出手不会太重,但绝对可以让文德这样细皮嫩肉的白面小生知道什么叫做皮肉之苦。
李沐雨当然还是心疼自己这唯一的孩子的,但是这种时候,她进去阻止,文德这一顿打就等于是白挨了。李沐雨反对文杰坤的棍棒教育法,但是对于文德,言语的力量大多时候都没有什么作用,现在再不打醒他,他只会一直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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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舒尔和文德说过今晚柯胜凡会来,可现在的文德满身是伤,他丝毫没有回去的想法,回去了被问东问西,想想就觉得丢脸。
文德趴在床上,他现在背上全是乌青,直接躺下去痛得很,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李沐雨上楼来叫文德吃饭,文德说自己不饿,实际上是不想下去和文杰坤面对面坐着吃饭。
“你说你,从小到大被打过多少次?不是早就学会怎么躲了吗?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躲都不躲,一声都不吭。”
“他那么久没打过我了,也该手痒了,反正我结实,就让他多打几下咯。”文德说的轻巧,李沐雨的手刚刚碰到她的后背,就听到文德龇牙咧嘴地叫出声来。
“别乱动,给你擦点药。”刚刚被打的时候都能做到一声不吭,这会儿倒是会喊疼了。
“我说妈,你怎么就一定也不心疼我。”文德接过李沐雨递过来的枕头,抱着枕头趴趟在床上,却是比刚刚那样舒服一些。
“看来下午你爸真的是不够用力是不是?”李沐雨涂药膏的手故意加重,看到文德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下意识地减轻了力道。
文德的肚子不争气地开始叫唤,他很没骨气地说道:“一会儿给送点饭上来吧?”
“想吃自己下去。”李沐雨秉持着绝不放纵的原则,即便文德现在浑身是伤,她依旧没有要依着文德的意思,但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爸六点半后出去散步。”
涂完药膏李沐雨便离开了,文德躺在床上,感受着背后的冰凉和疼痛感。
慕舒尔的电话如预期中的打来,问文德怎么还不回来。文德当然不会主动说起自己这么大了还被父亲揍得事情,就说自己今天打算在家里住。
“你不会是刻意躲着柯胜凡吧?”
“当然没有!”文德急的从床上弹了起来,碰到伤口,发出斯的一声响。
“蚊子……”慕舒尔放低了声音,变得温柔许多,“说实话,你放下了没有?”
“放下?放下什么?我又没有拿起过什么,哪里来的放下一说?”
“你不要装糊涂了,如果你真的放下了,昨晚又是怎么回事?”慕舒尔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很多事情,她一眼便能看明白,哪里是文德可以装得过去的,“你酒量那么差,大半夜喝得醉醺醺的才回来,还有你那反应……我很清楚。”
“……我喝酒是因为游戏上的事情心烦,和你没有关系。”文德张口便是否定,慕舒尔说到的反应,让他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己昨晚做的梦,还有早晨起来的“反应”,他继续脱口而出说道,“我对你有反应那不是很正常嘛?怎么说你都是女人,我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有反应哪里奇怪了?我和你说我已经放下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看我换女朋友的速度你就应该清楚,我这个从来不适合做什么专情的情圣,及时行乐才是我的爱情观……”
文德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可是他越是装得不在乎,内心深处的情感就越是泛滥,文德嘴上说着,心里却一直在骂自己是懦夫。可是他除了这么做还能怎么样呢?之前的告白被慕舒尔那么明白的拒绝了,他如果还想继续在她身边,继续做她的朋友,那就必须把这份情感好好地隐藏起来。
爱情从来比拯救世界要来的复杂。
文德渴望自己能做慕舒尔身边的超级英雄,但他并不奢望慕舒尔一定要爱上自己,毕竟这花花世界优秀的男人太多,他凭什么就能自信地说他才是最适合她的呢?只要能陪在慕舒尔身边,看到她开心,和她斗嘴,即便不能做她的男朋友又怎么样呢?
文德苦笑,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说服自己了,可既然得不到,那也只能退一步。
“柯神对你很好,他为了你放弃了参加国际赛事的机会,如果是我,可不一定能做到。”文德认真道,“不管怎么样,舒舒,你觉得高兴就好,我祝福你,所以我会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