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素见张絮婷嘴巴一张一合说出极难听的话,她忍着抡巴掌的冲动,转身就走。
遇上这种泼妇,动手也是一时爽,只会越来越扯不清,她懒得计较。
林晚风却见不得秦素素受委屈,当机立断,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张絮婷闭嘴了,然后开始发疯。
场面很快失控,萧玉瑶无比后悔没能早点处理,她现在已经控制不住了,还是江映雷出手才把张絮婷拉开,林晚风理了理衣服,面不改色地站在秦素素身边,宋清疏便在一边安抚她的情绪。
“素素,今天好歹也是你的生日宴会,怎么由着她说那些难听的话?”林晚风还是气不过,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给你撑腰呢。”
宋清疏宠溺一笑,并不说话。
秦素素突然很羡慕,林晚风现在越来越嚣张,少不了宋清疏的纵容,当然,还有叶敬轩这个老板的‘爱护’。
正因为知道有这样无条件的支持,所以林晚风才能肆无忌惮。
可是,她终究是不同的,
她于江家,到底算什么?
秦素素看了眼逐渐安定下来的会场,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
“什么?”林晚风诧异地追问。
秦素素摇头,坏笑道:“张絮婷骂了那么多,骂的难道不是江映云的生母么?关我什么事?”
林晚风一愣,很给面子地笑出了声,“素素,你今天很不厚道哦。”
正笑着,一道男音五雷轰顶般炸开,江毅元冷着脸走过来,江絮雪在一边笑,显然是把事情添油加醋地报告过一遍。
“素素,给张小姐道歉。”
张絮婷一见江毅元身边的中年男子,立马扑过去撒娇哭诉,大意是说秦素素这个坏女人欺负她,要给她撑腰什么的。
江毅元脸色更为难看,盯着秦素素,一字一字地重复道:“给张小姐道歉。”
张絮婷得意地笑着,她父亲则出来打圆场。
秦素素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散漫而嘲讽,“要我道歉行啊,要不先让张小姐重复下刚才说的话?”
她顿了顿,玩味道:“张小姐若是不记得了,我帮她回忆下?”
“你!”
张絮婷面色微变,更是咬牙切齿。
江映雷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帮秦素素解释,手放在背后,冲秦素素比了个大拇指。
秦素素被这个举动逗乐了,心下偷笑还得矜持颔首,“不好意思,衣服让张小姐泼了红酒,先失陪了。”
她扬长而去,林晚风也跟着上去了,还从包里拿出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素素,这也是为你设计的,中国风元素哦,二哥让我准备的。”
秦素素仿佛听见了心底稀松塌陷的声音,被苏墨白细节之中体现的温柔和暖意填满。
她喃喃道:“谢谢。”
“谢什么?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换衣服哈。”
休息室的门缓缓合上,大厅欢快的声音被隔绝在外,秦素素走进洗手间,麻利地换上新的礼服。
林晚风设计的礼服质感垂顺,裁剪看似随意,实则流畅精准,不多一分不少一毫,恰到好处的错落使得衣服看上去极有层次,也完美地遮住了多肉的手臂和肚子,下摆的线条一直垂到地上,遮住了高跟鞋,妥妥的身高一米六,气场两米八。
秦素素将头发拢到一边,将锦盒的丝线拆下来,随意地绑起,搭在肩头,看上去也不差。
她走出去,却听到走廊上有人说话。
是江映雪在安抚张絮婷。
江映雪对她一直不冷不热,但绝对谈不上喜欢,背后说点坏话也是正常,张絮婷更像是开了闸,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说来说去总绕不开她发胖的身材。
“那小贱人以为自己进了江家就真的是金凤凰了,要想压你一头,简直是做梦!她怕是永远也想不到她胖了是因为长期使用激素。”
秦素素去开门的手僵住,背脊生出一层寒意,对这个结果大感意外。
“她最不该就是胡乱勾引人,往她每天吃的饭里放点东西也查不出来,最好能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反正江映云也不喜欢看她风头太盛。”江映雪的声音极为冰冷,带着森森恶意,令秦素素浑身发毛。
张絮婷咯咯地笑了起来,“可惜,最近她不怎么回老宅住,不然让她胖成一头猪,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要她!”
秦素素手指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才不至于让她当场崩溃而冲出去找她们理论。
秦素素一直都知道自己没有融入这个圈子,便也不曾花心思讨好,只做自己的事,努力学习,努力打游戏,努力做直播,努力赚钱,依靠的全是自己的力量,却不曾想,这些人竟然试图下药来摧毁她的身材,摧毁她的一切。
她们说话的声音逐渐远去,秦素素转身冲进洗手间里,恶心得想吐,一直干呕。
这些莫名其妙、没有源头的恶意,就像人心这座幽暗森林中的一道影子,分明清晰可见,但又不可捉摸,她们深陷在污浊的沼泽中无法自拔,但受到伤害的却是她。
秦素素用冷水洗了个脸,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惨淡的脸色,镜子里的人,水珠顺着脸部的线条滑下,灯光照射下显出一种骇人的青色。
她喘着气,一点一点平复下来,又拿出气垫往脸上拍了拍,勉强遮住惨淡愁容。
秦素素整理好才离开,与那衣香鬓影的宴会格格不入,找了个地方坐下。
萧玉瑶和江映云并肩在前面走着,秦素素不想面对她们的母女情深,所以躲了起来,但她们的交谈,伴随着微微发凉的夜风,一字不落地钻入她耳朵里,逐渐发热的胸口像是被人猛地灌了一盆冰水,透心凉。
“映云啊,还好不是你与苏家订婚,太多人盯着苏家了,你的性子温柔,又善良,定是难以招架这些嫉恨者的无端发作,你是我的心头肉,我才不愿让你受这些委屈。”
秦素素捂着胸口,手抓着葡萄藤的铁架子,滑坐到地上,眼神空洞,忽的肩膀骤然一紧,发凉的背部触到温暖,肩上的两条手臂越收越紧,她感觉到了疼,更多的是一种浸润到心底的哀戚糅杂着汨汨的暖意,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墨白来到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