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江映云一怔,立即跳下床,光着脚跑去准备开门,手触到门把手的瞬间,她又缩了回来,转身跑回去对着穿衣镜,把头发放下来,抓出蓬松的凌乱感,把蕾丝的睡裙往下拉了拉,露出漂亮的锁骨,隐隐可以看出还算傲人的事业线。
“映雷哥,你找我有什么事么?”江映云身体稍稍往前倾,专注地望着他。
少女的体香浸润着沐浴露的淡雅花香,扑鼻而来,江映雷蹙了下眉头,稍一低头就能看到江映云白皙细嫩的肩膀,锁骨之下是令人遐想的诱惑,视线不知往哪里放。
“映云,你不冷么?”江映雷低声问道。
江映云愣住,一脸茫然,江映雷看着她天真无辜的眼,只当她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女孩,是会黏在他身边撒娇的妹妹,原来还见过她光着身子跑的样子,这么一想,江映雷就释然了。
“天气转凉,还是要多穿点。”江映雷伸手帮她把睡裙提上去,若无其事地叮嘱着日常注意事项。
江映云心底啧了声,还是不甘心。
指尖触到她细嫩的皮肤,江映雷冷不防地就想起了秦素素,想起她一身的淤青和伤痕,尤其和江映云一对比,更显可怜,江映雷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他抓着江映云的一绺长发,慢慢拢到耳后,动作温柔亲昵,却有些沉重。
江映云心有所感,直直地望入他眼底,江映雷扯了下唇角,难于启齿的话终究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唇齿间蹦了出来,“明天,住校吧。”
江映云死死地捏着拳头,尖利的指甲掐入肉里,那些深藏的阴暗才不至于从眼中泄露出来,缭绕的雾气蒙着眼眸,水光欲坠不坠,她缓慢地眨眼,低声呢喃:“映雷哥,你不要我了么?”
“不是。”江映雷否认,又急急地解释:“我们都住校,你想回来就回来。”
“嗯。”江映云破涕为笑,泪水沾湿了睫毛,活脱脱一副受了委屈还要故作坚强的乐天派少女样。
江映雷扶着她进去,目光扫到地上那只大哆啦A梦,他蹙了下眉头。
这不是映云央着他要买的,说是最喜欢来着,怎么掉地上了?
江映云立马跑过去抱起它,拍拍它身上的灰,状似无意地解释道:“你怎么跑地上来了,真是不乖!”
江映雷笑,为她幼稚的言行,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头却存了一丝疑惑。
兴许是秦素素说的那些话太过石破天惊,虽说他很震惊,对江映云也确实存了些疑惑,可到底江映云是他爱护了二十年的妹妹,自然还是相信她的,可方才他似乎看到了不一样的江映云。
那样一闪而过的戾气让她看起来很是阴鸷,眼底的寒光仿若钢刀般刺骨阴狠,可再一看,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他的错觉吧?
江映雷离开,给她带上门,似是想起了什么,身形一折,又下了楼。
下人们都住在楼下,只有一个管家,两个厨娘和两个打扫卫生的,人不多,是非可不少。
江映雷老早就找人看着他们了,昨晚上秦素素发火的声音那么大,有的东西定是被听了过去,至于有没有反应,那就得再看看了。
果真有个想跑的,但被拿下了。
看到被拿下的那人,江映雷还颇为惊讶。
刘妈是家里的老人了,来江家也有十来年了,做的饭菜荤素搭配适宜,咸淡控制得很好,是典型的中式菜品,秦素素和她的关系还蛮亲近,偶尔他还见过秦素素与刘妈讨教做菜的诀窍。
万万没想到,竟是刘妈往秦素素的吃食里下药,不过想来也是,秦素素在这个家里活得压抑,比个小透明还不如,自然会对亲近自己的人较为信任,定是不会怀疑刘妈送来的食物里其实下了让她身材万劫不复的东西。
听到刘妈哆哆嗦嗦地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情,江映雷捏着拳头砸到一边的墙上,轰的一声响,让刘妈更是怕得浑身发抖。
“少爷,我不知道那个东西会让她长胖,我真的不知道啊!”
江映雷阴冷的眼神笼着她,“说,谁给你的药?”
刘妈低着头,匍匐在地上,虽然怕得紧,却一句真话也不说。
江映雷扬起的拳头又放了下去,望着她头发发白的脑袋,冷笑道:“我不打女人,不说也没关系,警察局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你的下半辈子就去局子里忏悔吧!”
刘妈怕得狠了,一个劲地磕头,“少爷,求你手下留情,我还有个孩子呢!”
她一边哭,一边求饶,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老泪纵横,地上都聚了一大滩水。
江映雷想到秦素素气球一般膨胀的身体,想到她低血糖晕倒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一点也没瘦的绝望眼神,软了的心瞬间冷硬如铁。
“我留情,你下药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手下留情?”
“可是小姐不是没事么?”
“没事,去你的没事!”江映雷暴躁不已,一脚踹过去,墙都在抖,刘妈吓得缩成一团,竟是晕过去了。
江映雷打110报警,等到警察把刘妈铐上手铐,她又晕了,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警车,鸣笛声还在耳边叫个不停,他掏出手机,想给秦素素打个电话,脑子一转又收了回去。
明天就开学了,和她见个面。
客厅和房间里都睡了人,秦素素就睡在阳台的吊椅上,缩成一团,嘴里喃喃说着什么,黄执越给她盖了毛毯,听到阿墨两个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梁疏影倚着阳台的玻璃门,将黄执越的举动看在眼里,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黄执越注视着秦素素安静的睡颜,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眉心总有浅浅的皱印,他忍着伸手抚平的冲动,淡淡道:“往后我便是她的亲人。”
梁疏影嗤笑,走过来,仔细端详,伸手戳她额头,疑惑道:“你喜欢她哪里?”
话音未落,秦素素睁开眼睛,盯着梁疏影几秒,又闭上了眼睛,眉头舒展开来,声音轻到风一吹就散了,梁疏影却浑身一震,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