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我马上到。”许薇的声音,与当年的轻灵动听相比,变化太大了,花无语都完全听不出来。
“哦,那行,我到楼下巾池商铺门口等你,那儿人很多,你来就能明显看到。”便挂了电话。
‘人很多’三个字,强调得比较重,在人多的地方等而不是在家里等,看样子许薇是戒心重,毕竟突然一个陌生人打电话说马上要找上门来,许多人面临如此情况都会有戒心。
“花大哥,你朋友给你打电话了?”
“嗯。”
“你走哪边?”
“左边。”二人这里是一个岔路口,为两条不同的古镇街道,两条街道夹角很大,方向也就差异很大。
“哦,我走右边,能加个微信或QQ不?交个朋友,在临海市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互相帮帮忙。”
花无语摇头,“不了。”
这就确实没必要,开始马盛世说同路,他说随意,不过是二人正好要去同一个地方,大路朝天对方想怎么走也确实是随意。
“那电话号码?”马盛世是真想与花无语交个朋友,刚刚一路走来,本来想了解了解花无语这个怪人,结果对方话不多,什么也没了解到,就只知这人身上确实有让人觉得非常舒服的气息。直觉上,他感觉这人也许不是平凡人,交个朋友也许对未来会有帮助,反正各类朋友都有,总没有坏处。他的性格就是喜欢各处交朋友,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很多,就算是没有太大的帮助,至少自己所能了解的各类信息也会广一些。
花无语没多理会,已经向左边岔路走,“我朋友在等我,下次有机会见再说吧。”
马盛世心头嘀咕,这怪人还挺冷淡……
没加个联系方式,也没多大遗憾。
摇了摇头,便往右边岔路,这条岔路通往烈士陵园,他朋友也还在等他。
――
――
江家沟之所以被称作江家沟,是因为其一,这里多数人姓江,其二,是这古镇后背不远靠着一行大山,而大山之间,一道站在开阔之地一眼就能看见的天然沟壑,沟壑挺长,由数百米高的山峰山顶一直延伸到山脚,四五米宽,各处的深浅不一,为枯黄色山石组成,周围除了各类杂草就少有树木,因此光秃秃的非常显眼。
花无语所走的街道,挺直,数百米古镇街道的尽头,目光跃过几座五六层建筑再眺望得远一些,那沟壑便映入眼帘,正午金色的阳光照耀下,那光秃秃而呈枯黄色的沟壑显得更加显眼。
走过数百米街道,一直走到街道底,再往前走几百米,一座陈旧的三层建筑,四周也还有不少矮小房屋陪衬,这里算得上是古镇之外了,半属于农村,目光所及,还能看到一些绿幽幽的田地与一些田园间的小农房屋。
这三层建筑,是知州县、江家沟、红风村012社区。
以前十五岁在江家沟来过,只是记忆不算太清晰,但对江家沟里面的情况还有印象,因此一到这里便知凌熙发来的地址具体在哪个位置。
三层建筑底楼,几个一闪一闪的红色大字,正是许薇所说的巾池商铺。
来往行人不少,还有汽车嗡鸣着从巾池商行外大路疾驶过,这里为古镇外农村与古镇、与知州县的交界入口处。
许远,花无语便能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在等着了,变化挺大,已经没有多少当年的模样,但花无语还是认出来,那妇女正是许薇。
许薇正拿出电话,花无语想应该是准备给自己打电话。
果然,他的电话很快响起。
手指一划,“我已经到了。”
许薇转头四处看了看,“你在哪儿?”
“刚从古镇出来。”
“哦,我看到你了!”
双方挂了电话,花无语加快脚步。
心头还是有不少感怀,心情也不免有一些激动,毕竟这也是当年的朋友之一,而且还是慕九倾的好姐妹,很有可能知道慕九倾的一些情况。
许薇也快步走过来,她眉头皱得有些深,应该是疑惑,而花无语还感觉到远远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头发上,神色有些不喜欢。
走近了,许薇才看清楚花无语的模样。刚刚她正是在看花无语的长发,有陌生人来找她,给她第一印象的就是这与众不同的长发,说实在的,男性弄成这个样子,她本能很不喜欢。
不过走近,皱着的眉头已经舒缓开来,要是花无语为普通人而没有那超绝视力,定然不会知道对方皱过眉头。
“你好,你……”许薇看清楚花无语的模样后,口中的言语募然僵住,双眸惊异地瞪得老大,跟陵叔张桂芬见到花无语时的神情,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嘴巴也大张着,保持说话的口型一时间没有改变。
好片刻,她才重新开口,言语之中也全是惊异,“你,你是花无语的孩子???”
花无语心头微叹,他就知道对方一定会是这种反应,毕竟,对这些曾经的朋友来说,他跟他们印象中的‘花无语’长得一模一样,又年轻,定然是那个‘花无语’的血脉后人。
花无语点点头。
许薇神色一直保持惊异,还有些复杂,打量着花无语,“像,实在是太像了,你跟你爸简直是一模一样。”
“……”花无语不知如何接这话。
感叹过后,她又问,“你爸让你来找我的?”
花无语仍然点头。
许薇神色更复杂了,还有好几分怨念,“你还没吃饭吧?去家里说。”
“好。”花无语回应。
“你爸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人在哪儿?”许薇领着花无语绕过巾池商行往三层建筑背后绕,同时发问,言语中带着轻微的质问,有些气愤情绪。
花无语知道,这轻微的质问与有些气愤的情绪,当然是对他当年无缘无故离开,质问语气情绪都不是太浓烈,想来是因为他并不是那个‘花无语’、而是‘花无语的儿子’,浓烈的质问或情绪自然不适合对‘花无语的儿子’显露,亦或者是时间过去了二十一年之久,质问气愤情绪等也确实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