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亦听见这话，便也不多说，缓步走出房门。
一路思量，竟不知不觉也走至庭院之中，脚步停下，月光陇上白纱，轻轻的飞舞着。眼眸抬起，看着那孤独的明月。
梦涟，小若，柳浩，柳诗曼，玲珑，沐老爷，沐夫人，还有那常在身旁的人，如今看来，这一个个都不是随意之人。
心中想着，手指伸出，月光温柔缠绕指间。
真不知，她是否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书亦？”
一声音传来，书亦忙将手指收回。
眼眸缓缓看去，见那走来的人身上陇上一层白光，嫣红的嘴角轻勾。
“你怎来了？”
沐兮之脚步缓缓上前，脱下外袍缓缓披在书亦身上。
“一直不见你回去，有些担忧。”
书亦听见这话，笑了笑，无比温柔的模样。“只顾瞧着这园中美景，不自觉便晚了些。”
沐兮之闻言，眼眸朝天空看去，只见那月正圆，星光璀璨，清风拂来，由心的透着清凉。
“确是不错美景。”
书亦闻言，头颅未转，只是定定的看着天上星月。
良久之后，方缓缓开口：“兮之，你我便不是初见。”
如对那人说，又如对自己。
“是吗？”
沐兮之闻言转头看她一眼，也未将那人话语放在心上，他想，他常在街上行走，就是见过也无不妥。
书亦听出他口中敷衍，转过头，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十岁，我初次见你之时。”
闻这一言，沐兮之到有些放在心上了，这事为何能被她记上多年，故开口道：“为何我却无半点印象？”
“很是自然，你见我之时，书亦与乞丐并无区别。”书亦见他情绪转变，却收了眼眸，双眼前看，见前方有一花亭，脚步缓缓向前。
“是吗？”
沐兮之也自然的跟了身后，话语询问。
“是，那日我正准备将一人送入黄泉，然后遇上了你。”书亦步入花从，手指碰上了冰冷的石桌，口中话语平静。
“……”
沐兮之想说话语，却发现言语堵在心头，怎么也说不出。
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打烂一个餐盘，就是数十鞭，鲜血淋漓，无论如何求饶，对方还是一鞭不少。”书亦自顾自的说着，双眼看着前方。
清风一吹，方才感觉脸颊微凉。
沐兮之黑夜之中，也看不见那人面色，却也不知为何，想将那人拥在怀中，对她说，没有事，还有我。
可最后只是唇开启：“然后呢？”
“那人还是死了，说是死得很惨很惨，被强盗看中撸上了山，家中无人去赎，最后被匪徒寻乐至死。”书亦双眼无神的开口。
“那你又是如何想的？”沐兮之轻轻开口。
“开心，兴奋，或许只是平静。”书亦眼眸涣散，如又回到那一天，她好像只是平静，如听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一般。
“那你放开了吗？”
“不知道，放下了又似乎没有放下，浑浑噩噩的。”书亦转过身，看着那朦胧的脸颊，她不知道那是怎么了。
“会好的。”
沐兮之看着她再黑暗中闪烁的双眼，一时也无其他话语。
“或许吧。”书亦嘴角微勾，漏一个自嘲笑容。
也不再双眼轻闭，双眼看着前方，其实，是心中总有一种感觉，恨也不是，放，却也放之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