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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信王入宫

他又哪里知道朱由检的身体虽然没变,但内在的灵魂却已然改变。周玉凤的声音虽小,但朱由检还是听见了,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朱由检的笑声让周玉凤的头垂的更低了,不过她的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的甜。时间快速流逝,这时朱由检的贴身太监徐应元过来小声说道:“王爷,宫中来了一个小太监想要见您。”

朱由检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何事?”

徐应元摇摇头道:“没说?”

朱由检思索一阵道:“知道了!孤更衣后,带他来书房见孤。”说完他挥了挥手,徐应元行礼退下。

周玉凤在一旁一脸担忧的道:“王爷……”

朱由检打断道:“放心吧凤儿,为我更衣吧!我去去就回。”周玉凤只得点点头。

在周玉凤的服侍下,朱由检很快换好了衣服。来到了书房,此时那太监已在书房里等了有一会儿了。朱由检打量了他一下,只见这太监约莫20岁上下,面白无须,面像上给人一种忠厚老实的感觉。

朱由检走到他面前,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跟在后面的徐应元。徐应元心领神会,在怀中掏了掏,拿出十几两碎银子递给那太监道:“这位小兄弟辛苦了,王爷让老奴给你准备了点儿茶钱,以后常来走动!”

那太监麻利的接过银子,在手中颠了颠后,露出笑容,对着朱由检抱拳拜道:“谢王爷赏!”

朱由检微微一笑道:“客气了,只是还不知道公公如何称呼,此来又是何事?”

那太监笑着道:“王爷您叫奴婢小春子就行了,此来确是奉了皇上口谕宣王爷您入宫见驾的。”

朱由检听完皱起了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在思考着这件事情的真假与利弊,良久无语。小春子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儿,等着朱由检做出决定。

朱由检思考了一阵后,向着小春子抱拳弯腰拜道:“还请公公安排入宫见驾之事。”

等朱由检说完,小春子不由的击掌赞叹道:“王爷当真是好胆色,那就请王爷明日请早随奴婢入宫,到时自有安排,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朱由检听完小春子的话,心中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他的判断是正确的,眼前这人确实是张皇后派来的人,现在他最好的应对当前这复杂局势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也就是什么都不做,依照着历史的惯性等着自己登基就行,其他的都等他上位后再说。

听到小春子说要走了,朱由检点点头道:“劳烦公公了,徐应元,送一下小春子公公!”徐应元应了一声将小春子送出了王府。

第二天天还不见亮时,小春子就领着朱由检已经快要走到皇宫了,朱由检此时一身太监服饰,他还将嘴唇上的胡须刮了个干净,手里则拿着一个布包,这里面装着的是他的亲王服饰,本来小春子是不让他带的。

不过朱由检仔细想了想还是带上的好,因为天启皇帝到死都还是很信任魏忠贤的,现在入宫穿着太监服是为了保密,但等一下见到了天启皇帝还是一身太监服的话,他觉得反而会出问题,最后在他的坚持下,那小春子没法只得让他带上。

跟着小春子,朱由检很顺利的来到宫中,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乾清宫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从新换好亲王服饰后,他来到了天启皇帝的寝宫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推门进去后还未见人,朱由检就大礼参拜起来。

天启皇帝听见声音有些惊喜的道:“是五弟来了!来,来,快过来!”

朱由检听了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个已经气若游丝,双眼凹陷的天启皇帝朱由校,他不禁低声哭泣道:“皇上!臣弟来看您了!”

天启皇帝见到朱由检来了也很激动,但他再也不能向以前一样的拍拍弟弟的肩膀了,他只能伸出自己麻杆儿似的手,轻轻的拉住了朱由检动情的说道:“五弟,你可还记得当年,朕刚登基时,你那时还小稀奇那龙椅,问朕可不可以也坐一坐,朕戏言过几年就让你坐,不料竟成谶语!五弟呀,你与朕同气连枝,血脉一贯。朕膝下久虚,当由你继承大统,望你不要学朕,当要做尧舜那样的圣君呀!。”

朱由检听到皇帝的话一下跪倒在地,一边哭一边说道:“臣死罪啊!臣弟幼失皇父,全赖皇兄养育成人,现只祈求上苍让皇兄安然无恙,就余愿足以,臣弟岂敢有不臣之心,倘有此志,当死无葬身之地啊!”

朱由校听到这话很感动,他颔首道:“朕知道五弟的一片忠心,也足感宽慰了。只是如今朕已没有多少时日了,五弟你就答应朕吧!”

朱由检神情一肃,拭去泪痕,又重重的磕了一下头道:“臣弟不敢!”朱由校这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了,两兄弟只能沉默下来。

这时一直躲在屏风后偷听的张嫣,站了出来打破了僵局。张嫣对跪在地上的朱由检道:“皇上并无他意,皇叔一味推辞,难道是要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与外人吗?”

朱由校听了皇后的话也附和道:“五弟,你与朕是骨肉至亲,朕又岂会害你,如今朕已病入膏肓,你就当帮朕一个忙,让朕含笑九泉,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难道你连这也不愿意吗?”

朱由检听到这话也迟疑了,好一会儿他才哭着叩头答应道:“臣遵命!”

朱由校见他答应了高兴的说道:“好,好,这江山社稷以后就交给你了,不过朕还要交代几件事,其一,皇后深明大义,娴静庄重,你身为皇叔,即位之后,要善视中宫,好生奉养,为朕弥补相负之憾。其次魏忠贤、王体乾等人都格外忠诚,可以为你臂膀担当大任,最后就是,五弟你切记千万不要学朕,一定要勤于政事,做个好皇帝。”

朱由检再叩首应道:“是!”交代完毕,三人都唏嘘不已,张嫣在一旁听到朱由校首先念叨着自己,无论以前多恨眼前这人,面对他的将死之言也是哭成了泪人。

之后天启皇帝又勉励了朱由检一番,等朱由校睡下他才离开了寝宫走出宫门,朱由检回头忘了一眼紫禁城,轻叹了一声,刚刚他在宫里的行为,虽有一些演戏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真情的流露,他为朱由校而哭。

是的,朱由校的所作所为,的确算不得是一个好皇帝,但他对自己亲人的爱却是真诚的,或许他错的就是生错了时代,生在了帝王之家吧。

朱由检知道他这一走,就是天人两隔,属于朱由校的时代结束了,而属于他的时代则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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