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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章一一 陈天南

御气境,一个新鲜的名词。

唐文被王重阳抓住手腕,这简直就是一股不可抗力。

王重阳的掌心盘旋着一小股气旋,旋即捏碎,一阵强风吹过,沾在唐文衣服上的泥土都被吹飞,引得唐文羡慕不已。

“我姓王,叫王重阳,应该是四个月前抢你车的人。”

唐文哼道:“别以为你取了个武林高手的名字,我就会怕你,这年头怎么劫道的比失主还横?!”

王重阳摸着下巴,笑吟吟道:“那车也废了,我去给你买辆新的,不比你这辆差!”

唐文立刻哈哈大笑,和王重阳勾肩搭背:“兄弟你是痛快人,嘿嘿嘿,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早说嘛,不打不相识……”

王重阳:“……”

唐文收拢笑容,叹了口气,他看着手机说道:“我还要送单,已经耽误很久了,这车以后再说吧。”

目送唐文远去,王重阳上楼,陈兮站在门口把他迎进去。

陈兮看上去头发有些散乱,贝齿咬着下唇,神色复杂,她穿着一身米色针织外套,看上去格外的诱人。

陈兮小声的说:“我爸在家呢,他想见见你。”

走进客厅,陈天南正看着手机,抬头看了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王重阳坐下,并不是陈天南所指的位置,而是隔了一个座位。

陈天南冷声道:“我是洪水猛兽?”

对面陈兮满脸的焦急,连连示意给王重阳,可他仿佛没看见,不为所动。

陈天南放下手机,声音缓和了一些,声音不大,但回荡在宽敞的客厅里。

“兮兮,倒两杯茶来,我跟他有事情要谈,你倒了茶,就先回房去吧。”

小女儿磨磨蹭蹭的端了茶,小心翼翼放下,眼里左右两个男人,哪一个都放不下。

王重阳笑道:“你先去吧,我和咱爸谈事情呢。”

陈天南冷声道:“哼,还早了点!”

陈兮脸色一紧,失声叫道:“爸?!”

陈天南又道:“等你们结了婚,我才认你这个儿子!”

这话是冲着王重阳说的,陈兮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原本沉重的脚步一下子轻快起来。

陈天南是个商人,用前半生换了金钱,直到陈兮的母亲离世,他才幡然醒悟,对女儿的教育又过于强硬,才有了四个月前,陈兮哭着从阳台一跃而下……

喝完了一杯茶,陈天南悠然道:“现在不比过去了,捧着报纸听着收音机,那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一个手机就足够了。”

王重阳点点头,没有说话。

陈天南很自然的说道:“重阳啊,你退伍多久了?”

“满打满算,四个月。”

“哦,原来已经四个月了啊,”陈天南靠在沙发里,眯起眼睛,“你是一名退伍军人,不是现役军人,以后那些事情,都让给警察去做就可以了,各司其职嘛。”

各司其职,王重阳听明白了,这是陈天南不满自己两次涉险,他还是问道:“这是谁的意思?”

陈天南严肃道:“这是我的意思,也是一个父亲的意思,我是一个商人,一个赔本的买卖,如果没有更深的意义,我是不会做的,本赔了我还能赚,人赔了,我上哪去找人!”

陈兮忽然从里屋跑了出来:“爸!你说什么呢?!”

早就知道她在偷听了,陈天南与王重阳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闪过一抹笑意,王重阳连忙道:“咱爸教训的是,当时脑子一热就上去了,谁知道那么危险啊……”

陈天南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但他看到宝贝女儿和那个小子挤在一起,别提心里多腻歪,哀叹一句女儿快不是自己的了,不由悲从心起。

陈兮大惊,赶忙跑过去,询问父亲到底是怎么了,王重阳也上前一步,伸手握住陈天南的手腕,不自觉的,内气钻进了陈天南的身体。

被王重阳抓住手腕的一刹那,陈天南本能的想要甩开,但接下来的事情令他大吃一惊,只感觉一股暖流自手腕流淌进了胸腔,又流进了腹部,逐渐扩散到全身各处,原本还有些阴寒的四肢关节,也由此变得暖洋洋的,他抬头紧盯着自己的准女婿,仿佛想要从那张脸上找出什么来一样,王重阳只是轻轻摇头,眼角扫过陈兮,陈天南会其意,飞快转过脸去。

“爸,你没事吧?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望着女儿紧张兮兮的模样,陈天南心情舒畅了许多,王重阳松开手,不动声色道:“嗯,兮兮说的对,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不去!我的身子自己清楚,好着呢,去什么医院?!”

老爷子开始犯倔,嚷嚷道:“没毛病也检查出毛病来!”

陈兮拗不过父亲,只得将这件事放进心里,抱着陈天南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

陈天南哼了一声,斜着眼看王重阳,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王重阳如实道:“前几天。”

“我还以为你能藏得住。”

王重阳有些不好意思:“那也得看是对谁。”

陈天南不理他,良久,又说道:“我早些年在渝州买了套别墅,一直空置,给你们做婚房,车的问题重阳你自己想办法,在生活上,没有问题,我这一生也攒下点钱,够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把婚期定下来吧。”

最后一句话作为谈话的收尾,陈天南把两个年轻人都赶了出去,他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拉上窗帘,独自面对妻子的遗像。

仿佛在自言自语,呢喃道:“兮兮找了个好男人,一个御气境,普天之下,偌大一个华夏,御气境,屈指可数啊,至少也能保护好兮兮了……”

……

水榭小区里,陈兮抱着王重阳的胳膊,不知在想些什么,小脸渐渐泛红,红的透彻,将脸埋在兜帽里。

这点异样被王重阳发现了,他好奇道:“你怎么了?”

陈兮发出细微的声音:“没什么,别乱问。”

迎着上午太阳,阳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逐渐融为一体,变成一个高大的影子。

王重阳悄悄的运转内气,驾轻就熟,他发觉自己已经能够完全控制这股气,似乎随着时间的增长,这股气还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增强。

他旁边的陈兮可不知道这些,抓紧了胳膊,忽然他的身体变得炙热起来,几乎抓不住的地步,这时她才注意到,王重阳除了外面的一件大衣外,里面只穿着单衣。

陈兮不禁责问起来,这么冷的天还穿这么单薄,明明她已经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了,为什么他就不觉得冷呢。

王重阳呵呵一笑,跨上单车,后面坐着陈兮,飞驰出了小区大门,在非机动车道上快速行驶着,陈兮在后面抱着王重阳的腰部,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陈天南骑着自行车,年幼的她缩在后面,前方是父亲高大宽阔的背影,后来母亲离世了,父亲的背影渐渐远去,再也没有带她骑过单车,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母亲的相框前,剩下的,只有一个严格的陈天南。

靠着王重阳宽阔的后背,陈兮眼角有些湿润,四个月前,当她从阳台上一跃而下时,有没有后悔呢,她也不知道,如果没有王重阳在楼下,那她的相框大概也会和母亲放在一起吧。

她正想着,忽然王重阳一个急转弯,拐进了一条巷子里,幸亏陈兮抱紧了,才没有被甩下去。

感受到腰间的小手轻轻揉捏,王重阳心里明白她的不满,但他没法告诉她,刚刚后面有一辆奥迪跟在他们后面,跟了至少一个街区,两条大街,他不知道对方是谁,想做什么,唯一的选择就是想办法甩开。

而此刻,那辆奥迪车里,一名青年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低声骂道:“真TM敏锐,跟的这么远都发现了,一个退伍军人有这本事?!”

副驾驶上的另一个人笑了一下,这是个年轻的女孩,笑起来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很是好看。

她在手上的笔记本上多加了一句,轻笑道:“不简单啊,你没注意到吗,他刚刚用那么快的速度平稳的骑了几公里,后面还带了一个人,不是在赛道上,也不是在荒郊野外,而是在狭窄的非机动车道上,你看,非机动车道里,逆向行驶的,机动车开进非机动车道的,走到车道中间的行人,他都完美的避开了,在没有减速的情况下做到的。”

“我可做不到。”她补充道,“连续试探了我们几次,最后拐进了巷子里甩开我们。”

驾驶位置上的青年哼哼道:“你是说我们多了个自行车大赛的候选冠军?!”

副驾驶的这位不禁失笑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在说,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档案里说的那么平庸呢,他有心脏病?哄鬼吧,鬼才知道那些他们在背后做了什么交易!”

“证明我们侦查的方向是对的,谜团越多的方向,说明越接近真相,上面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啊。肚子饿了,吃点东西吧”

少女将一叠文件收回档案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袋薯片来,吧唧吧唧吃了起来,又拿了一点递到青年的嘴边,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你开车,我喂你,不然等会儿交警又要找麻烦了,这里可不能长时间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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