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仙的家门口有三棵槐树,槐树很大,延伸出来的枝丫,遮住附近几户人家的院落,三棵槐树并排而立,之间相隔三米左右,杜雪仙家的大门几乎完全笼罩在三棵槐树的余荫中!
杜雪仙菜篮中的馒头已经发完,空的菜篮子挎在她左边的臂弯中,她走在沈浪他们的前面,不时转头微笑,向沈浪他们说些什么。但是没人知道!他们说话的内容是什么?
到了家门口,杜雪仙拿出钥匙打开锁,推开而入,“几位,请进来,家里简陋,还请几位不要嫌弃。”
沈浪微笑,“杜夫人,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我们虽然刚认识,还不太了解。但是,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们并不是那样的人。”
杜雪仙带着他们来到院内的石桌旁,“几位请在这里先坐一下,我把菜篮放进厨房再来招呼几位。”
乔思南道:“杜夫人太客气了,你自己的事情要紧,我们在这里等一会没关系的。”
杜雪仙笑道:“那几位请稍等一下。”转身向厨房走去。
杜雪仙走后,沈浪开始打量这间院子,院子不大,大约在四十平左右,地面上铺着青色的片石,片石不厚,大约五寸左右,不少的片石上都布满裂痕,沈浪猜想,片石上的那些裂痕应该是,为了地面的平整,被榔头所敲裂的。
四周的围墙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矮,约两丈左右,在靠近围墙偏东南角的地方,放着一张圆形的石桌和四个圆形的石凳,沈浪现在就坐在其中一张石凳之上。
在离石桌约丈许左右的地方,有一张秋千,秋千的座位用两根粗如手臂的锁链,吊在两根如树干一般的铁柱上,两条葡萄的藤蔓顺着铁链垂落到秋千的座位上,而秋千座位两边葡萄的藤蔓上很明显的残留着,葡萄被采摘后,已经枯萎了的枝叶。
杜雪仙从厨房出来,打断了沈浪的思绪,她左手提着一个茶壶,右手拿着碗,完全一副农家妇女的气息,水壶还冒着热气,仿佛壶中的水是刚刚烧开的。
她微笑着将四个印着釉画的碗分别放在沈浪他们几人面前,“几位,寒舍简陋,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大家的,就请喝几碗开水吧!”
燕儿道:“杜夫人,不用那么麻烦,也不用那么客气,我们是有事来求你的,你这样客气,让我们多不好意思啊!”
杜雪仙玩笑道:“来者是客,你们几人来到了寒舍,也就是我的客人,如果,我招待不周,你们出去说我没有礼数怎么办?你们让我还怎么在邻里之间走动?”
沈浪“哈哈”一笑,“杜夫人,玩笑了,就凭夫人这一点,在下就敢断言,夫人是那种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好女人。”
听到沈浪的夸赞,杜雪仙好像很开心,就连脸上露出的笑容,都仿佛比之前好看了几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而已,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们。”
沈浪淡淡一笑,“小姐家道中落,逃难到了绥州。我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棋艺更是一绝,现在我们家小姐到了适婚年龄,如果再不找个男人嫁了,我担心她以后想要再嫁出去就难了。
所以就我想了个办法,想让小姐摆一个棋擂招亲,为她找一个好的归宿,但是,无奈在绥州这地,没有任何阅历和背景,所以想要请你帮个忙。
杜雪仙叹了口气,“我的家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和你们一样,在绥州也没有什么后台和背景,就算我想要帮助你们,也有心无力呀!”
沈浪笑道,“那到不见得。”
杜雪仙闻言瞪大了眼睛,“哦?”
沈浪道:“我们素闻你和绥州城首富胡富贵,有渊源,我们想利用你们之间的这点渊源,帮我们完成这个心愿。”
杜雪仙闻言,面色冷了下来,眼神也随之变得有些冷冽,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客气,“我和胡富贵确实有点渊源不假,但是,胡富贵的性格并不是我能左右的,你们的事情就算我对他说了,他也不一定会愿意帮助你们。”
沈浪有些不解,疑惑的看向杜雪仙,“胡富贵,究竟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杜雪仙叹息,“他这个人,好的时候,可以为你放弃一切。坏的时候,他可以将你碎尸万段,而且他这个人时好时坏,你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下一秒是好还是坏?”
沈浪有些好奇,“那你知道,他的性格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杜雪仙叹息,“这件事,还要从他十岁的那年说起,他十岁那年,他的父亲染上了赌博,将原本不算富裕但却殷实的家,败得干干净净,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在欠债无力偿还的情况下,被放贷的人毒打了一顿,回家之后没过几天就病逝了。
后来放贷的人又找到了他和他的母亲,他的母亲被放贷的人极尽凌辱之后,还浇了粪便,当时他就在旁边亲眼目睹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后来他被放贷的人抓去赌坊做工,来偿还他父亲欠下的赌债。
他就在那次以后患上了一种病,就是喜欢闻臭味,但是,臭味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喜欢都能受得了的,所以我就买了绥州城最香的胭脂和香露涂抹在身上,来掩盖他身上带来的臭味,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他,他还一直以为那是我的体香。
说起我和他的相识,也实属巧合,我和他相识是在五年前,那一天正好是我相公的忌日,我买了一些纸钱去我相公的坟上祭拜,遇到了几个流氓想要侮辱我,正好那个时候他带着仆人从沧州回来,顺道救下了我。
后来,你们知道的,一个女人在失去男人之后,在生活上多有一些不便,他便时长来看我,来时给我带一些吃的,走时给我留下些钱财,一来二去,我就慢慢的跟他熟络起来,直至后来委身与他,成了他的情人。
而我这个情人,在他的眼里可能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以前他经常到我这里来,现在一年也来不了几次,你们觉得我在他面前说话能有多管用,你们来找我帮忙?觉得我能帮得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