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端着本子。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他这个时候因为疲惫所以有点驼背，但是仍然坐的端正。
他从一开始就认识、或者是说知道谢智和国妖局是什么，原因仅仅是因为很多年以前，陈陌读高中的时候，认识了林重明。
那是陈陌最好的兄弟，他们怀揣着同样的梦想，一起学习，一起考上警校。直到那天，林重明找到自己，怀里抱着一只鸟。
那个时候他们才不过是刚进警校一两年而已，林重明突然跟他说，我要走了，因为国妖局下命令了，要我去毒窝里卧底。
当时陈陌不清楚什么是国妖局是什么，但是他知道的是，如果组织上安排去毒窝里卧底的话，很有可能会为了工作染上一些不应该的东西的东西。
“我们做这个都没办法的啦……这就是我们的理想不是吗？像我这种孤家寡人，死了谁也不知道。”林重明抚摸着自己怀里的鸟，鸟儿很大一只，很像乡下的大公鸡，但是公鸡的眼睛绝壁不会一只眼会有两只眼珠子的。
陈陌知道林重明读小学上就因为父母车祸离世，被辗转寄养到几个亲戚家。都是留不久。他父母都健在且家庭和睦，没有办法想象到这样的流离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话也不能说的这么满……你死了，我就少了一个陪我喝酒打牌的人了。我也是会伤心的啊……”
那天林重明叨叨了很多事，他老认真的说着，陈陌也是认真的听着。林重明说着自己就是个修仙的，考上警校以后，因为第一学期的成绩优异，就被国妖局招募做了个实习生，总算是实现了一个小目标。
林重明说，他就是为了加入国妖局，才拼了老命的。大约是……陈陌猜测过，林重明的爸妈当年的死可能是另有蹊跷，正常的地界里可能查询不到，所以他渴望着做得好，做好了就有机会进入国妖局，进了国妖局有些事情更方便进行。
陈陌就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有国妖局的存在。林重明在这个喝醉酒的晚上一直念念叨叨的，什么话都往外吐，因为这个时候不说，再也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一切了啊，没有人记得自己，自己就真的死了啊，这样到了下面岂不是很孤寂？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每年的生忌死忌清明鬼节重阳节初一十五都给我烧点纸让我在下面过下资产阶级的腐败生活啊。
被叨叨多了陈陌也只能不停地好的好的，我答应你老人家，但我更希望你能活着回来跟我喝酒看AV，希望那个时候小泽玛利亚还没有那么老。
林重明抱着的那只鸟，好几回都在林重明胡说八道的时候用翅膀拍他，林重明像是很无奈的样子，顺从的停止了胡言乱语。末了还要跟陈陌介绍说这是他女朋友，对自己很好。
只是，当年的陈陌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而已，最后林重明走了以后，渐渐的连自己的世界也开始不稳定起来。
刚开始会有一些所谓的树妖、草妖、鸟妖来找自己，时时提醒着自己记得，要是林重明死了就要烧纸的事情，林重明最后一次通过精怪联系自己，是告诉他要结婚了。然后，林重明再也没有派精怪来了，陈陌估计是他担心会连累到自己，所以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了。再然后，国妖局国家安全处的人找到了陈陌，跟他询问关于林重明的一切，陈陌一开始怀疑这些人都是假身份，但是在系统上查询，他们都确确实实是国家异常事件安全保障局的人，这个机构确实是国家机构，童叟无欺。
所以陈陌最后还是不知道林重明的任何情况，经常来往的国妖局的人也熟识了不少，比如说谢智，因此偶尔陈陌也是会翻翻神话书籍，还混了个编外顾问的九品官当当，纵然他是不信的。
林重明好像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了一样，最近只有一个孕妇来找过自己，说是要取走林重明多年前在这里实习的时候落下的生活用品，当时这个女人出示的是国妖局的证件，上面显示这是只重明鸟。多年以来的秘密总算是清楚了。
林重明你可以的，找了个妖怪当媳妇。
后来陈陌也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小啊，王川、谢智、陆敏生和林重明，仿佛就是一个圈，所谓的认识六个人就能认识全世界也许是真的吧。
那么陈陌在想，如果这个理论有道理的话，那么掰开一个人的嘴，就等于知道剩下几个人信息，但就目前的状态来说，这个情况似乎是不可能的啊。
国妖局在必要的时候是被允许使用私刑的，但是现在是要讲人道主义精神，怎么可以经常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呢？
陈陌陷入了沉思。
要不再去问问陆敏生？
那个时候，她救了弟弟陈展，陈陌只是把她当做了寻常的所谓的江湖术士，讲真到现在为止他自己多少还是不相信所谓的术士，修仙什么的离凡人太远，所以他常常把这些事情当做是二次元。但是身边的谢智、林重明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陈陌思来想去，跟谢智商量了一下，决定再找机会跟陆敏生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