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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相遇

“呦呦呦,大爷,怎么这么狼狈呀?刚买的衣服,又变成破烂啦?嘻嘻嘻......”

再次听到活尸商人嘲讽的腔调,九死一生的心情还真是微妙........

“不过,看来也有所收获。”精明的商人自然没有放过奎恩手指上的蓝泪石戒指,一切有价值的东西他都会留意,“那么,灵魂攒够了吗?”

“当然,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收集到这些的,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奎恩晃晃手里粘着血迹的武器。

“嘻嘻嘻,有钱的大爷小的自然会好好服侍。请,”商人验证好灵魂的数量,恭恭敬敬地把早就准备好的短弓和箭矢奉上,“另外还有一事,恕小的多嘴。您用来威胁小的的武器,似乎已经破破烂烂了呢。怎样,不妨从小的这里挑一把好的?”

“你!.......”

“嘻嘻嘻,开玩笑,开玩笑的啦。一回生二回熟,您也算是老主顾,按照咱们的约定,我还可以向您提供一条情报,正好是关于武器的哦。”

“..........”

“您也听说过这样的传说吧?世间猛兽的尾巴可以变为神兵。不是童话故事哦,那只看守大桥的飞龙,海尔凯特,就是这样的存在。过去曾有不少人觊觎它的尾巴,最终都变成了大桥上的煤炭。不过如果是您的话,应该可以办到。打倒魔龙,收复神兵,一石二鸟之举,嘻嘻嘻.......”

............

“谢谢光临,嘻嘻嘻。”一切交代妥当,活尸商人愉快地和奎恩告别,看着他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笑容僵在脸上:

不知道他能不能拿到呢.......飞龙剑。

尤利娅?不,不,不!光赚的盆满钵满是不够的,为了我们的幸福,扩充货源是必须的。

脏活累活,就交给尊贵的大爷去做吧!

不知道,会在哪里捡到他呢?

嘻嘻嘻.......嘻嘻嘻!

无人的阳台之上再次爆发商人扁平的奸笑。

...........

爬墙,爬墙,爬墙!

爬,爬,爬!

当初建造这面城墙不知道费了多少苦力,光是爬上它,就足够刚刚经历死战的奎恩喝一壶。

生锈的爬梯上剥落出铁皮,粗糙得像长势旺盛的毛须,沾在手上就很难清理,留着特有锈气的碎屑,是这场拉锯赛的奖励。登上高台之后,盘曲的楼梯依然让人难堪。呼~炼狱?名副其实!

和黑骑士一战后,武器状态大不如前,尤其是阔剑,哪怕用修理光粉补救以后,依然是破破烂烂的样子,确实需要换一件武器了。

“飞龙剑........听起来就像是骗人的把戏,靠不靠谱啊?”奎恩自说自话。此时的他,正走在通往外墙的天桥上,享受难得的悠闲,视野开阔,风景怡人,漫天的似溪流云无声渲染,绵延的山脉在云雾间若隐若现,温暖的太阳通过灰云撒下纯澈的余晖,高处的旭风扫过他的面庞,一下子神清气爽,就好像在人世时劳作结束回家路上的卸重感,期待家里的晚饭和软床。

啊........食物和睡眠,很久远的事情了.......

站在这里可以看清世界一角:城池、围墙、山谷、流云、暖阳,和人世并无二致。罗德兰,你究竟是何居心?流放之地以家的模样示人,是否是残忍的加刑?

而奎恩身后的墙塔上,两个狙击手正悄无声息地摆好瞄准架势。

奎恩浑然不知,依然悠哉悠哉地欣赏沿途美景。

准心矫正。

大步流星。

上膛。

迈步。

扣动扳机........

!发射未果,被意外的震动打断。

因为就在这时,在天桥尽头的墙塔上跳下来一个庞然大物,整个天桥都被其撼动。那是牛头人身的怪物,全身被浓密的体毛覆盖,发达的肌肉和裸露的肉体无不显示出原始的冲击感。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它手中粗糙的大斧,让人无端联想到不死院恶魔手中的大锤,异曲同工之处,不禁使人怀疑它们之间的联系。

商人的话回响耳边:“最近连牛头的恶魔都出现了。”

狗屎!忘了这茬!

天桥变成绝佳的狩猎场所,牛头恶魔擎着大斧开始追赶奎恩,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天桥上放肆奔跑,好像是跑道上的追逐赛。当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听着身后石破天惊的脚步声就能明白,一旦被追上就只有被踩碎的命了。

嗯?还有两个拿弩的混蛋?

不,不,不,不是我!你们应该瞄准的是后面那个大家伙,它才是侵入你们小镇的恶霸啊。

哎哟喂!

中了一箭的奎恩更不敢怠慢,所幸的是他看见了墙塔边的扶梯,借助它就可以爬上墙塔,解决掉烦人的狙击手,逃过恶魔的碾压!

在后追赶的恶魔当然不会放过这只小虫子,它不止一次地尝试用手里的大斧清除障碍,根本不给奎恩停留的机会,更别提爬上扶梯了。

总之,先要解决这个前后夹击的局面。

不如这样吧!

奎恩索性原地止步,突然向反方向翻滚,从恶魔的两只大脚丫子间千钧一发地穿过,也借由牛头恶魔高大的身躯挡住狙击手的视线。

牛头恶魔比想象中的还要笨重,身形高大的它在天桥上连转向都举步维艰,以防身体被卡住,处处都束手束脚的。

不过,它厚实的体毛并非摆设,奎恩尝试对它进行反击,破旧的阔剑却在它的皮毛面前讨不得半点便宜。

奎恩在牛头恶魔的双脚间灵活地辗转,虽然它的跺脚震地有让人内出血的嫌疑,不过同样也让它自己晕头转向。同时奎恩也发现了对付它的方法,用在镇子里收集到的黄金松脂,可以让武器短暂时间内附上雷电,这似乎是克制恶魔的有利属性,就算是残破的武器,也可以化身神兵利器,不消片刻就让这只蠢牛化身为灵魂的灰烬。

与以往不同,这次战胜怪物并没有给奎恩从压迫中解放的快感,因为自始至终他都轻松自如。这份从容,可能要得益于与黑骑士的死斗。

嘿!看到了吗,我替你们除了一害!

牛头的恶魔,不过如此!

哎哟喂!

可恶,忘......忘记收拾上面的两个混蛋了.....

...........

穿过外墙,到达对面的墙塔,才知道活尸商人所言非虚:大桥确实连接在外墙的下方,一直通到对面的城区,隐约可以在那里看见一束篝火,尖顶的城堡与厚实的城墙相拥相垒,将它与肮脏的周围隔绝开来,果然是白教的作风呢,将自己打扮成富丽堂皇的尊贵模样,拒别人于千里之外,等待人们低声下气地过来向圣职赎罪、向神像祈祷,将那份卑贱美名为虔诚。嗯,不死教区,似乎是这样的地方。不过,更重要的是大桥上尸骸遍地的惨状和随处可见的烧灼痕迹,魔龙盘踞的情报也得以证实。那只差点把奎恩拍扁的大红龙不知道又跑去哪里胡闹了,这里只看得到它兴风作浪的下场,始作俑者却不现身。还是说,它把自己塞进了那座富贵的教堂里,自封为神呢?

这一带的建言又变得多了起来可是没有一个与郊区、飞龙有关,它们不约而同地指向一个相反的方向:[赞美太阳!]

是呢,太阳。

到了这里,就可以看到截然不同的风景,天空变得无与伦比地灿烈,一束强光把身后的小门塞得满满当当,走进去,你就会发现――

太阳!

它隐没在云卵之中,即使不见全貌,也依然神威难却。那份光芒与炽热,跨越雾庸的阻碍,覆盖式地打在地上,又让人联想起母亲的太阳被,但是家的样貌已经被黑暗之环焚烧殆尽,只有记忆角落里一丝的太阳气息还能在此刻引起共鸣。

这才是神该有的样子,不需要任何刻意的打扮,也不需要或虚或实的神话宣扬,就能永世流传,本身的光芒即是吸引力,自然而然地就会有人拥护。

伟大的太阳漂浮在千层云上展示威严,清晰可见的光柱似目光撩开眼睫落在众生之上,坚定而有力。它在看着我们,这片天空,因它的存在而这样震撼。

面对如此绝景,奎恩突然产生了在这里眺望太阳的想法。

他向下方更大的露台走去,可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那是一个普通的骑士先生,穿着粗制的布制盔甲,戴着全封闭的桶状头盔。

唉~又是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伙计,为了不重蹈黑骑士的覆辙,奎恩决定不要贸然行动。

不过,那位骑士可能也是看太阳看得入迷,竟不曾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痴痴地站在那里像一株植物一样享受阳光。当然,这也可能是一位失智的活尸士兵,只是因为生前的执念才在这里朝向太阳。

奎恩小心翼翼地爬下楼梯,尽量不打扰到那位先生的日光浴。他本可以转身离开,因为本身他的情况就不太乐观,若是碰上另一位“黑骑士”,他可能就又要再来一遍了,不过,漫地的[赞美太阳!]都将线索指向那位骑士,更何况,关于销声匿迹的飞龙,他还需要一位当地人提些建议,奎恩有必要去交涉一番。

喜欢异想天开的人都曾做过这样的梦吧:天空中的太阳,降落在人间,为你笼罩万丈光芒。

也许,这根本不是梦呢?

因为太阳和光芒,本就是无处不在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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