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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初入病村

奎恩在祭祀场呆了一段时间。

屠完龙后他摸索着回到了原处,杰纳尔平静地盘坐在布墩上,对于奎恩的凯旋不置可否。但他发现奎恩手里的巨龙大斧时,整个人就陷入狂热的癫狂了,他死缠烂打地要求和奎恩交换,任何东西都可以。奎恩也不吝啬,这武器他根本挥舞不动,还是出售的好,作为代价,杰纳尔要告诉他所知道的一切。

杰纳尔娓娓而谈,关于病村,那是世界上最凶险的地方,不光有自排泄系统淤积的疾病,还有来自恶魔国度的遗民。

“我建议你回祭祀场休整一段时间,你现在的状态去也是白送。喏,就是那个地洞,那边是回去的路。”

于是奎恩接受了好心的建议,又一次回去了祭祀场。他确实需要休息,但他拟订了一个更宏大的计划,他需要新的力量,而那力量的兜售者已经给了他包票。

魔法师古利古斯曾承诺过要教奎恩魔法,他乐于开始这样的课程,并赠予了奎恩一根魔杖。魔法的使用一定需要一个准备好的触媒,这和圣职的护符与圣铃同理,但比起那些虚假的神话故事,奎恩对这样理论性的法咒更有好感。不过奎恩的天赋有限,尽管古利古斯循循善诱,他依然学不会基础的魔法箭。唯一有所掌握的是控制坠落以及静音这种暗杀类的魔法,毕竟这是古利古斯的老本行,有独到经验,再教不会可真就天理难容了。

二人钻研数日,最后无果而终。古利古斯开玩笑说如果奎恩是龙学院的学生一定会被扫地出门的,不过密探会偷偷聘请他。结果是只学会了控制坠落,静音,传声三个魔法,这不过是魔法体系的皮毛,但奎恩已经知足了,一个门外汉是没办法那么轻易入门的。

除此之外,劳伦迪斯也曾许诺过会传授给他咒术,此刻他正盘坐在祭祀场的古树下,气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他的静休很有效。

“咒术是用火的技艺,是点燃火焰加以利用的原始生命技艺。所以说到咒术师,就会与自然有所连结,而我的故乡――大沼,也是所谓的自然地。”

“咒术有相当原始的一面,因此会有与文明事物完全不兼容的地方,这就是咒术师之所以会惹人嫌的缘故。不过我也不喜欢人,所以正好。而且成为不死人后,情况也没改变嘛。哈哈哈.......”

在课程开始以前,劳伦迪斯喋喋不休地述说着咒术的历史,说着说着,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多言,抱歉地笑了,赶紧进入正题。

“来,把手给我。”劳伦迪斯的手心里又燃起了那团火,不过和自然产生的火焰相比,这团火更宁静,更收敛,它是可控的,好像是刚刚被哄睡的孩子。

奎恩伸出手去,劳伦迪斯倾倒着将手中火焰靠近奎恩的手,一小团火焰从其中抽离,灵动地游到了奎恩的手心,静谧地燃烧着。

“这是大沼之火,有了这个,你也是咒术师了。”

在承受住火焰的一瞬间,奎恩感觉浑身的热量从四面八方聚集于手心里的火焰,使得那丝火焰又壮大了一些,那是他自身的灵魂,作为咒术之火的燃料,这代表着他接手了这束火焰。

“咒术之火是咒术师身体的一部分。每个咒术师都会细心培养这团火,来提高自己的能力。所以说,我给你的火,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在大沼,每代师徒都是如此,徒弟承接师父的一部分,这是等价于血缘关系的传承。”

奎恩用心地感受着那团火,这感觉很奇妙,就像有人在他身上新接入了一个器官,每一次搏动,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清晰感受。他尝试着去操纵火焰,火焰转变了,变成不规则的流体,愤怒地想要挣脱开去,尽情释放。

“喔,你才刚刚接触咒火,还不能自如地操纵,先尝试稳定它,不然容易暴走。”

“那我要如何练习咒术呢?”

“咒术的门槛很低,咒火的技艺已经随着火焰传承到了你的手中,你只要多加历练,就可以发掘出来。”

之后劳伦迪斯和他谈了许多,都是关于传授给他的咒术的,这些小技能正沉睡在他的火焰里,等着奎恩能够完全掌控火焰。劳伦迪斯滔滔不绝地描述着咒术发明者的身份,那是咒术王扎拉曼以及他的头号弟子卡尔米纳,是古代的先贤,每位咒术师敬仰的对象。

但奎恩没有那份情结,谈话很快潦草结束,然后他一个人在祭祀场的废弃水池里练习了几日几夜。

最终的结果使奎恩满意,他已经初步掌握了火球和燃烧火焰,这可以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小拱门内空空如也,佩特鲁斯和圣女一行消失不见,按照约定,他们果然出发去墓地了。同样的,奎恩也应该动身了。

临行前,奎恩在下水道商人那里购买了大量的毒苔藓球,这是杰纳尔吩咐他这么做的,说是必需品。奎恩也可以去黑森林去捡,不过那要绕好远一程,就只好破点费了。

重新回到那扇破旧的大门前,背后是杰纳尔的絮絮叨叨,奎恩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锁环里,疾病之门为之洞开。

那一刻,世界灰暗了。

光透不进这里,基桩与洞壁现出青铜色的反射,在地底深处的黑暗里演变为瘆人的青绿色,那是唯一的光源了。这里的景色搭配地狱,也符合粪坑,这里就是病村,地狱加上粪坑。

进入病村,首先要征服的是那由破烂木栈搭建出的腾空破巢。

其中也不乏活尸,但与外界的活尸的不同,这里是疾病聚集处,人在变成活尸前也是带有疾病的,是发生了病变的活尸。它们不是枯骨,仍保有皮肉,肤色是病理的深紫色,腹部有明显的凸起,就像怀有身孕一样。因为病村的环境昏暗,常年累月中它们的眼睛失去了功能,但这造就了灵敏的听力。踏上木栈,在被建筑掩盖的某个角落里兴许就有病人听到了你的声响,正狂热的踏上爬梯为你而来,但你浑然不知,依然在黑暗中寻求光明,直到它饥饿地从阴影里扑出,你才慌忙应战。但这不是最糟糕的,这样的情况往往是接二连三的,在战斗的过程中又惊动了更多的病人,最后结局通常是三四个病人群聚,挥舞它们手里的匕首或者是用做武器的半截干尸,它们围住你,只为简单的食粮,而你则不得不将其击倒,因为你就是那食粮。

除此以外还有巨汉活尸,它们镇守着木巢的入口,在蔓延的洞道里蹒跚地向你走来,它们躯体泛绿,衣衫褴褛,大腹便便,活像是平民窟里因垃圾食品而肥胖的男孩。但它们却切实劳作过,别在腰间的十字镐暗示着它们原先是这里的矿工,粗壮的棍棒经过它们有力的臂膀加持变成了有力的武器。它们挥舞着棍棒,就像驱赶蚊蝇一样赶驳着来者。不过它们行动缓慢,只要绕到背后给它们一个穿膛刺,一切就结束了。

但这都不是木巢里最大的敌人。那些最危险的家伙身材矮小,浑身青绿的保护色,躲藏在建筑里各个阴暗的角落。唯一的武器是毒吹箭,没错,它们就是放冷箭的,但是那飞箭上渗透的剧毒委实难处理,一般的毒苔藓球无法解毒,而专门的解药毒紫花苔藓球又比较稀有。奎恩在这剧毒下失败了很多次,每次都要重头再来,不过相对的,他记住了每个暗箭所在的位置。

整个巢穴是用普通的木条堆叠拢累而成,悬挂在整个罗德兰的基桩里就像残破的蜂窝,剥茧抽丝地说,你在其中探索其实就是在一根搭设在高空的木条上行走,虽然它们堆砌得接近平面的样子,但其本质并没有改变,那些木板有的铮铮独立,有的摇摇欲坠。而且光线还不好,好在每个上下的爬梯上都绑有火把,这是为了原本的居民准备的,现在保证了探险者不会无路可走。不过整个巢穴还是有突出腾空的缺口,失足摔死也是家常便饭。所幸在巢穴边缘的桥墩上奎恩发现了病村的第一个篝火,这使得他的心情缓解了不少,有了新的起始点,他重复的路程要减少许多。

下半段巢穴明显是民居的核心,这里的四合结构越来越多,里面的日常用品表明确切有一群人在这里生活过,还有各种各样不知用途的杂物,奎恩又起了搜刮的兴趣。飞龙剑在来的途中损坏了,这件神兵随奎恩征战四方,历经磨难无数,终于不堪重负,在病人的身上瓦解了。奎恩需要一把新武器,他的无底木箱里有不少藏品,但都不称手;虽然他勉强可以使用咒术,但那会消耗过量的精力。他在旧民居里翻箱倒柜,这里先民遗弃的武器许多,应该有他理想中的补给。

终于,在一个庙宇一样的地方,他发现一柄太刀正静静地躺在供奉台上,他小心翼翼地将其举起,作势劈砍一番,觉得称心如意。

他又仔细看看这把刀,刀身颀长,锋利如新,深紫色的槽文镌在刀侧上。

还有,刀柄上刻有一个“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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