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弈无语,这到底谁家熊孩子,可把自己害惨了。
“臭,臭小子,你可敢上来一战?”回过神来的梁廿瞪着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牛眼,道道白气从其鼻尖不断喷出,这梁廿可真是气愤到了极点。
可他气,穆弈就不气吗?穆弈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胆肺都在不住颤抖着,眉头紧皱,额头上更是布满了黑线。
‘我竟然被人,还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样三番五次的戏耍,可真是上辈子造孽了。不对,上辈子好像做好事都死了。哎呀!!!简直太倒霉了。’
正当穆弈心中恼怒之时,忽的眼睛一转,似是想到什么,眉梢舒展,若有所思道:“好!我便与你一战,不过……”
“不过什么?”在场不止梁廿这般所想,众人闻言都是倍感疑惑,心中更是浮想联翩,而那小丫头则是撇嘴看着穆弈,她到想看看眼前这个“傻公子”究竟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穆弈未答,而是脚下用力一跃,便轻松上了石台,看着穆弈这般轻盈的身法,台下众人皆是感叹,但这放在梁廿眼里便没什么了。
“不过,我们做些其他赌注吧!”
“什么赌注?”之前还一脸不屑的梁廿此时稍微提起些兴趣来问道。
“如果我赢了,你就带我去盛会,如何?”
穆弈知道,这盛会是由六大族所举办,而能来者,要么是他城家族代表,要么就是江湖上的有名者,名额有限,哪会要不认识的无名小卒。
但若是有前来场外跪拜者,那他们这些世家真是有多少要多少,恨不得无数参拜者绵延至城外,以彰显自己的威风。
此言一出,梁廿似看到什么新鲜物种一般看着穆弈,嗤笑道:
“你小子很有想法啊!那要是输了呢?”
“你想要什么?”
“呵呵呵!看来你是去不成了,我这里,只收命。”梁廿呵呵轻笑,自信地道。
“那我赢定了。”
穆弈耸肩摊手,一脸无奈道。
两人都自信能够战胜对手,二人眼神中战意沸腾,对视间似连那空气都在被灼烧一般。
穆弈作为一个炼气三层的正统修仙者,对付一般凡人武者可谓是易如反掌,可他现在不能暴露自己是修士的身份,一旦暴露,很可能就会被穆城卫兵追的满街跑,最后被抓回去,甚至可能再关上一段时间禁闭。
这可不是穆弈想看见的,所以他只能以纯肉身力量与对面战斗,不过穆弈对自己的肉身还是很有自信的。
“小子,我可不杀无名之辈,告诉我姓名我还能给你立块碑。”梁廿冷笑看着穆弈。
穆弈想了想,自然不能用真名,最好连姓一起掩藏。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好似一道惊雷在其脑海中划过,“还云”二字油然而生,这二字来的莫名,又好似饱含寓意(都是我的错(/“≡_≡)=),穆弈也不多管犹豫一瞬便道:
“我叫……弈还云。墓碑钱你还是省省吧,别到时候没钱给我租车!”
“臭小子,竟敢小瞧我。”
看着眼前这个十六七的少年这幅表情,梁廿更是怒火中烧。他全身肌肉隆起,如铁水浇铸般的身躯快速向穆弈撞来。
“啊!小子,在场所有人将作证,你的命,是我的。”
不过三步,梁廿便已冲到了穆弈面前,抬掌打出,掌风呼啸,穆弈脚下如蜻蜓点水般踩出,身形如风中轻舞的皎羽,随风翩动,一袭白色披风更显圣洁飘逸的气质,梁廿数掌均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擦过穆弈身边,不占一丝一毫。
“唉?没想到这小孩看着不怎么样,倒还有两把刷子。”
“是啊!不过这小孩一看就是哪个家族从小培养的对象,估计苦练数年,这梁廿听说可是半路出家,以前就是一土匪山贼,两年便已有了现在这般实力,况且这才二十五岁,前途似锦啊!”
台下一众纷纷议论,而那小姑娘见穆弈被追的左右躲闪,不由抿嘴轻笑。
听见台下的议论,穆弈不由一愣,眼前这个胡茬大汉才二十五?听闻此言,穆弈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梁廿见状大怒低呵一声,侧身一转,反向一掌拍向穆弈,穆弈轻巧跳开,而梁廿则一掌重重拍在石台之上,掌未至而石先碎,石台之上掌印鲜明碎石如末,穆弈看的清清楚楚。
这便是真劲的力量,不过梁廿真劲明显不像其他高手那般凝练如实质,明显还差半分火候才能入得初期。
想到这,穆弈了然,眼前梁廿最多半只脚踏入真劲期的炼体大圆满,真正的真劲高手,气劲厚可化千金重锤,薄可凝刀成剑,只要有足够功法改变修炼道路,转为那凝练可媲美精铁的真元都不成问题。
“好身法!”
“好掌法。”
看着穆弈一脸轻松的模样,梁廿心中不爽,轻啐一口,眼中怒焰再次点燃。脚下一踏,飞纵挺掌扑向穆弈。
“区区炼体圆满。”
在梁廿扑来的一刻,穆弈抬掌,白皙如羊脂般的手掌高高抬起,迎向那恒压而来的巨力。
“这小子不要命了!”
“唉!这一掌,若是接不下,这小子手臂也算是废了。”
小姑娘见状缩了缩脖子,眼睛微眯,不愿再看下去。就在大家认为穆弈今后都要当独臂大侠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砰的一声巨响传遍全场,那声音完全不像肉与肉相撞,而是如铁锤击打铜钟一般,悠远厚重,声震四方。
“嗯?”
梁廿心中大骇,在他与穆弈掌对掌的一刻,他只觉整条臂膀一阵酸麻,本该裹挟在其手上的微薄真劲瞬间被破。
“这……”
梁廿咬牙,他现在手臂麻的无法动弹,看着一脸淡然之色的穆弈,梁廿恨的咬牙切齿。
穆弈没多做停顿,数息之后,另一只手握拳抬起,整个身形侧转,背脊拉如满弓,凝聚全身力量一拳捣向梁廿胸口。
一拳打出,势大力沉,梁廿本想抬手抵挡,可他的手刚抓住拳头,就被巨大的力量推至胸口,一股大力汹涌,梁廿整个人双脚离地,被这一拳打飞出足足数丈远,最后落地。
观众人群见此情景无不瞠目结舌,如见神迹,那小姑娘更是捂着小嘴,不敢相信地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幕幕。
梁廿在地上捂胸不住地呻吟着,穆弈活动了一下肩膀,缓步上前来到梁廿身边。
“你输了,愿赌服输吧。”
说话间,穆弈便伸手想要拉起梁廿。梁廿单臂撑起身子,眼中怨念极重,他啐了一口血水,擦了擦嘴角浓血,伸手抓向穆弈的手。
穆弈发力,就在他快要将梁廿拉起的一瞬,梁廿突然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寒芒闪耀,明晃晃的利刃快速刺向穆弈。
“小心!”
台下的小丫头忽地喊到。穆弈眼神一凝,他最恨这种打不过就动刀子的流氓了。
‘区区凡铁,简直找死。’
穆弈随意一手抓住利刃,手指轻动,咔嚓一声折断了那寒芒闪闪的匕首。
穆弈恼火不已,一脚踢在梁廿肚子上,将他踹飞出去,落下了擂台,撞倒一片人群。受了这一脚的梁廿在地上抱着腹部翻滚哀嚎,口中血沫四溢,眼中充血,目眦欲裂。
穆弈作风,你若不能将我一瞬毙命,那我便可将你永镇黄泉。
不多时,不远处的梁家分堂内涌出十几个携带刀枪棍棒的年轻弟子冲到台前,将梁廿半围起来。同时,一名身着锦衣,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排众而出,看也未看穆弈一眼,直接蹲在梁廿身边为其检查伤势。
“究竟是怎么回事?内脏居然严重受损,究竟是谁?敢把你打成这样!”中年男子语气中满是惊怒。
“交,交哥,那,那小子因为偷袭我不成,气急败坏把我打成这样。交哥,他……他这是在打我们梁家的脸啊!”
梁交挥袖起身,扫视全场,眼中寒芒一扫便看到了站在台上的穆弈,同时梁交一眼也看见了在穆弈手中的匕首碎片,几乎睚眦欲裂。
“好,好,好,好胆!”
梁交眼中怒意大盛,看着梁交的眼神,穆弈感觉梁交恨不得要将他吃了一般。
“这位兄台,谁偷袭谁我相信在场众人都能见证,清者自清,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梁交闻言,四下张望,而他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低头后退,不敢言语。
“我问你们,梁廿可是这人阴招所伤?嗯?”
看见此状,穆弈不由眉头一皱,这里的所有人分明是迫于梁家淫威不敢吐露真言,看来这梁家土皇帝作威作的太久,太不仁了。
“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小子,你现在要是跪下来,诚心认错,我还能留你一命,不然,你师门来了也难保你性命。”
梁交冷眼看着穆弈,他现在全然将其看做一个死人,一个将梁家威势扩展他城的垫脚石。
“呵呵!你们梁家好生猖狂,好大的威风,看来……”
“找死。”
穆弈话还未说完,就见梁交眼中杀机流转,纵身一跃,抬掌便向穆弈杀来,穆弈反应何其之快,他眼瞳一凝,脚尖踮起,抬肘抵挡。
砰的一声闷响传来,穆弈借势跃起,向后飞出数丈距离卸去那沉重的力道,稳落台下。
穆弈落地,活动了一下胳膊,他刚才能感受到一股强力打的他肉身表面微微颤动,如石落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一般,那才是完整的真劲,不像梁廿那般残缺不堪。
“好小子,皮还挺厚。”
梁交活动着手腕,他的确有些惊讶,若说刚才穆弈也用真劲还手那还解释的通,可梁交是实实打在其肉体上,而梁交所知肉体修得这般强悍的高手,屈指可数。
“你劲也不小啊!你对我出手,难道不怕我宗的报复?”
“哈哈哈哈!就算你家老祖来了,都未必能救你,汝命休矣!”
说着,梁交就要再次扑来,就在穆弈打算应战之时,突然一股力道将他向后拽去。
“快,和我走!”
穆弈转头,看见是那小姑娘正拽着他的衣袖将他向后拉去。穆弈跟上,小姑娘在前面跑,穆弈被拽着紧跟在后。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那一群梁家弟子见穆弈二人要跑,立马抄家伙追了上来。
……
……
“大哥,这城西也不小啊!那小子躲起来我们还真难找啊!”
两队身着不同制式服装的队伍中,一名负刀青年向他前面的领队男子说道。
“切!我也知道啊!但我们要就这样咽下这口气吗?”领队男子愤愤地道。
就在几人悠闲走着的时候,就见前面一群人正向他们跑来,而那群人中,正有两个熟人,正是穆弈二人。
“唉?大哥,那小子咋被梁家人追着跑呢?这小子不会又惹了梁家人吧!”
“管他呢!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先抓住那俩人再说。”
说完,两对人马分散开来,将路堵死,等着穆弈自投罗网。
穆弈眼尖,隐约看见前面好像有人拦路,而且还是之前见过的其他两家人手,再看看自己前面的小丫头,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而且现在还是前后夹击,自然不能再这样跑下去。
想到这,穆弈一把抱过小丫头,纵身一跃,上了房顶,再次一跃便已不见了踪影。
看见这一幕,前后两路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街道上急得抓耳挠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