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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前尘往事

楚苒没想自己到一想到梁晔,就这么容易被乱了心神。

楚苒思索了一夜的结果就是“既已不问前路,那就算碰见又何妨?”又想到“皇兄的事不能再拖了”,楚苒赶紧梳了装,拿了昨日买的糖人就去找梁焓。

楚苒一到前院,就看见梁焓背对着她在前面的凉亭里,还一人再跟梁焓说话,看不清什么人,也听不清在说什么,楚苒也不敢过去打扰,一会儿就看见那人走了。

楚苒正准备提步过去,梁焓的笛声就传来,楚苒顿住了脚“这曲子?似曾相识?好像……是……那日刚到梁国,在驿馆的听到的曲子?”楚苒不解“莫非那日在驿馆吹笛的人,是他?……他去驿馆干嘛?”

楚苒移步过去,走的越近,就越感觉梁焓的背影有些凄凉,曲子也比那日听的沧桑。

“梁焓~”楚在背后叫了一声。梁焓听到有人叫他,停了口中的笛,也不回头,只背对着她。

楚苒也不敢向前,只在他背后站着,她怕!怕触碰到别人的伤心事,因为她知道没有人愿意别人看到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

过了一会儿,梁焓像是整理好了,过头问“怎么了?”。楚苒看的出来,他的眼神里有伤心泪。

“送给你,当谢你的恩情~”楚苒把手中的盒子递给梁焓。梁焓一接盒子,将信将疑的打开盒子一看道:“这一坨是什么?”。

楚苒眉头一紧,过去一看,糖人都化开了,粘到了一起。楚苒拍了一下头道:“放久了~都坏了~”

楚苒伸手道:“还给我吧,下次再送你一份”。

梁焓缩了一下手道:“即是你送的,我便勉强收下了,有总比没有好”。

楚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由着他。

梁焓抱着楚苒送的盒子道:“陪我坐一会儿吧!”楚苒也没拒绝,两人就在凉亭坐着。

梁焓又吹起了那首曲子。待曲罢,楚苒问:“这是什么曲子?”。梁焓看着她道:“这是娘亲教给我唯一的曲子。”

楚苒自然是知道了,这首曲子对梁焓来说意义非凡,忍不住又问“那为何我那日在驿馆会听到这首曲子?是你吗?”

梁焓长叹一声道“听我讲个故事吧!”楚苒自是洗耳恭听。

“三十年前,我的娘亲是这天烬国的公主,没想到无忧无虑的公主遇上了别国来的质子,两个人就相爱了。而他,就是当时还是太子的父皇。娘亲因为爱他,不顾天烬国的安危,把父皇给放了,此事朝野震怒,纷纷要求把娘亲处死……”梁焓说道这里停了一下。

“可是此时梁国大军压境,父皇领兵要求天烬国将公主送入梁国,才能休兵。天烬国无奈势弱,把娘亲送了过去。因为这样当时天烬国的皇帝颜面尽失,不久于人世。太子继位,而当时的皇后因为受不了丧父失女之痛,突然间也不见踪影。”梁焓又停了一下。

“娘亲一下子成了罪人,可当时的娘亲觉得有了父皇的爱,就是最大的安慰。可是父皇继位之后,后宫三千佳丽。琉璃金子做的皇宫里面只有薄情,哪有深情。娘亲很快就失了宠,最终含恨而死……”梁焓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了。

楚苒的心中还有许多的疑问,“他怎么又回到天烬国?还有这么大的府邸?这中间又有多少的故事?”但楚苒知道这中间有些万千的曲折和心酸。

她没想到梁焓会跟她讲这么多事,他说这些的时候,像是在讲别的故事,若无其事。但楚苒知道他是故作坚强,心中觉得他们也算是同时天涯沦落人。

楚苒问:“你恨你的父皇吗?”。

“从前恨现在不恨了,觉得他可怜,负了心爱之人,人死了才发现原来那个人才是一生挚爱。在悔恨和愧疚里过了一辈子……父皇一直对我极好,我知道他身体每况日下,太医已无力回天,赶了回去,可父皇为了我的安危生生把我赶了回来,不让我给他送终。刚收到消息说他去了……父皇对我父爱深沉怎么会恨他了呢?只是替他们俩可惜而已……”

“节哀~”楚苒听到梁牿去世了,心头也很是震惊。

梁焓收拾了一下心情,看着楚苒道:“不想伤心事了,现在回答你的问题,那日是因为听说别国送来了个公主,觉得有点像是娘亲当时的景况,所以去凑凑热闹~”

梁焓没想到当时想去凑热闹,却被人一笑倾了城,只是那笑容不是为他而笑。

梁焓又道:“没想到你比娘亲还笨,才几个月就被人赶了出来~”

“你真是好不过三句话”楚苒一听他这么说又来气。

梁焓一笑严肃道:“如今梁国七皇子继位,皇后在他背后垂帘听政。而大批官员拥立二皇子梁晔,自然不服,却惧于父皇的遗旨不敢多言。南国趁势崛起。而这天烬国也是风起云涌……天下将是一场大乱,苒苒你还要寻你的皇兄吗?”

楚苒听完也愣了,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意图,还对天下大势分析的这么透彻。

良久楚苒道:“皇兄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一日不见踪影,我便寻他一日,他一世不见踪影,我便寻他一世”。

梁焓听完楚苒的话知道拗不过她道:“我是怕你卷入其中,有危险。当日林纾儿嫁给梁晔,你在梁国被陷害,这些事绝不是那么简单,苒苒你可要想好?”

梁焓盯着她的眼睛,楚苒道:“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皇兄。”

梁焓叹了一声道:“既然你决意如此,那我便舍命陪君子。纵使刀山火海我也陪你闯,生死与共”

梁焓伸出手,楚苒看着他停在半空中的手。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十分可信。也伸出手,两个人击掌为盟。

当时的楚苒只觉得梁焓像个兄弟,带给人一种可靠的吸引力。

楚苒其实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自己将来会陷入到什么样的情景,因为此时的她,足够天真。到后来多年以后回忆起来,才发现当时的自己多么单纯可笑。而这份盟约也支撑着楚苒走过后来很多荆棘的路。

当时的梁焓,从前本来是个不问世事的人,没想到见到眼前的女子之后。就被她夺了心,掠了城,关注着以前从不在意的事。心中只想着“未来的路,无论多艰险,我都要护着她”。而将来他也履行着他的诺言“刀山火海,与君同苦同乐”

……

清晨的阳光下,秋日的清风里,在这个日子里,一座凉亭,两个人的盟约,到后来敌过万千的海誓山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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