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以后,虞战只觉得头痛欲裂,挣扎着起身,掀开帘子却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下了床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瘫倒在了地上。
“小祖宗哎,您可吓死老奴了!”奶妈听到屋内有声响,便急进了屋。
昨天晚上百里把虞战送回来,可着实把奶妈吓了一跳,悉心照料了一晚上,看虞战还没有醒酒的迹象,便出门透了透气。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了。”
“少爷和百里他们呢?”
“少爷还没醒,百里少爷和秦轩去后山了。”
“给我收拾收拾,带着早饭去鹄志斋吧~”
南伯景难得晚起一次,也是昏沉的难受,由丫鬟们馋着洗漱了一番,正更衣,就听见虞战进了院子。
“今个儿太阳打哪儿出来了?竟也有你起不来的时候?”虞战进了门,看见南伯景才更衣,自然是要好好的补补自己往日里失的颜面。
南伯景苦笑了一声,“你就别取笑我了,可曾用饭?”
“我怎忍心让你饿着自己用饭?”虞战幸灾乐祸的坐在桌边,对奶妈道,“你去叫秦轩和百里一同来用饭。”
等南伯景收拾妥当,四人便开始用饭。
“日后只要不和爷爷一起用饭,便是咱们几个一起吃,各个院儿都做饭,麻烦不说,也浪费粮食不是?”
“战儿言之有理,那日后便依你之言。”
“这南伯府侃侃大业,还在乎这点粮食?”秦轩夹起一大块鸡肉放进碗里,边吃边说。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所谓富从简中来便是如此!”
“说得好,小姐真是大有进步啊!”
虞战正弘扬节约精神,就听到门外边有人笑赞,于是下意识的搁下碗筷起了身。
“管家,你怎么来了。”
“老爷让老奴来找二位和百里少爷,请三位饭后去书房一趟。”
三人草草吃了东西便去了书房。
“爷爷!”
屋里南伯沉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只得安安静静的等着。
少倾,南伯沉收回了思绪,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们。气氛又安静到了极点,南伯景微蹙了蹙眉头,轻声问,“爷爷,你叫我们来,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南伯沉低头叹了口气,走到桌案后坐在金丝楠木椅上,“你们可还记得咱们来这儿多久了?”
此言一出,南伯景和百里少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虞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还是沉得住气,看着他们三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至今日已有七年九个月余十七天了。”
“嗯。”南伯沉重重的点了点头,“七年了,七年了啊!当初带你们离宫,我心知此事非明智之举,可是却无可奈何。”南伯沉的话既像是解释,又像是忏悔,一时间让三人有些手足无措。
“你有你的苦衷,旧事重提也没有多大意义,你叫我们来,也绝对不会是让我们听你忏悔这么简单的吧?”
虞妁的话一出口,南伯景和百里都被惊的说不出话。
南伯沉点了点头,道,“我叫你们来的目的,是要告诉你们即将回宫之事。”
南伯沉此话一出,南伯景简直高兴的发疯了,熬了这么久,终是熬出头来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的很,离宫这些年,他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那……回宫之日定在何时?可是宫里派人来接?寨子里的管事杂役是遣散了还是留下?”
南伯沉颇为满意的看着南伯景。本来想借回宫之事试探一下南伯景是否为储君的最佳人选,身为一国之君,就要能做到平心静气,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现在看来,南伯景的确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回宫之日定在明年三月,宫里派人林外等候,寨子里的仆人杂役还是要留下,待宫内之事平息,我还是要回这儿颐养天年……”
“那欧阳先生……”
“自是与我们一同前去。”
“回……回宫?”虞战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回宫?回哪个宫?
“战儿啊,马上就要见到你父皇母后了!哈哈哈”南伯沉的笑声中气十足,可见心情是极好的。
“父皇母后?你们没搞错吧?我不是孤儿吗?哪儿来的父皇母后!”虞战心里暗暗叫苦,后宫宫斗戏她也看过不少,哪个不是钩心斗角蛇蝎心肠?要她进宫?依她的性子怕是会把皇宫一把火烧了!
“战儿!不可胡言!你乃南玄国嫡公主,天子之女,身份至尊,怎可如此胡说!”南伯沉板起了脸,低声呵道。
“我……”虞战又要争辩,却被南伯景捂住了嘴。
“爷爷息怒,战儿许是脑伤未愈,神智还不清晰,爷爷莫要和她一般见识。”南伯景听她说完以后急忙解释道。
“太上皇息怒,主人定是失忆症未好,有些事还是记不真切,属下这就带她回去。”百里也辩解道。
南伯沉本就没真生气,又想起虞战脑后受伤一事倒有些心疼了,“也罢也罢,你们下去休息吧,好生准备着,再有不多日就是除夕,要好好热闹一番。”
三人逃难似的躲了出来,南伯景心有余悸,埋怨虞战不该口无遮拦,而虞战则一脸的不置可否。
虞战心里暗自盘算,师父给她的任务是好好活着,若是进了那皇宫,能不能好好活着她还真不确定。
此计一出,虞战心里便打定了主意,绝不能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南伯景看虞妁出神,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也莫怕,爷爷视你为掌上明珠绝不会生你的气,只是若回来了宫,你可不能像现在一样随性行事了,嗯?”
南伯景的话更肯定了虞战要离开的心思,却不好被他看穿,只得含含糊糊的答应。
心下打定主意,虞战回了梨花邬便开始盘算怎么才能躲开众人全身而退。
思来无果,一脸忧郁的坐在院中。
正巧南伯景来,看见虞战一脸不快,追问之下,虞战只说是在府中无聊,想出去走走。
“那倒是巧了,下午我要与苑呈去采购除夕府里要用的,你可愿与我们一同前往?”
虞战一听可以出去,立马来了精神,“苑呈也去?我倒是多日不曾见她了,那我便同你们一起。”
南伯景约好下午来接虞战,又嘱咐了一些要注意的事,再三嘱咐虞战一定要带上百里这才离开。
虞战跑回屋里对着镜子仔细看了多久,她自醒来以后就不曾认真看过“自己”,现下一看,虽不是倾国倾城,倒也算得上清秀,肤脂细腻洁白,如花的年纪,正向着少女慢慢蜕变,浅显的腰身,微微隆起的胸部,精致的锁骨,虞战一遍又一遍的转圈看着自己的身子,满意极了。
奶妈给自己盘了一个双平髻,又插了一枝首饰盒最顺眼的樱花簪,又挑了一件浅粉影碟棉坎裙,加上一件翠绿绣莺小坎肩,再披上粉白梨花绒边的披风,真真是天仙一般。
“啧啧啧,天底下竟还有这等标志的人儿?真真是让老奴开了眼了。”奶妈夸起人来更是不遗余力,夸的虞战都快飘上天去。
“你也别捧我了,速速派人去把百里找来,我找他有要事!”虞战把她支走,又在镜子前站了一会,这才算是满意了这一身。
待百里来到,也是一脸惊艳。
虞战见状有些想笑,“你下午陪我出去一趟,前后大约要两三天,有什么需要带的,就让奶妈帮你收拾了。”
“没什么要带的,只一些琐碎东西,旁人攘不清,还是我自己来吧。”百里低着头,轻声说。
“也罢,你自己看着办。”虞战没心没肺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