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才发现,也许我从始至终爱的只是自己,仅仅是自己,我潜在的人性驾驭着我的灵魂,告诉我爱就是付出,爱就是默默地守候,可爱终归是自私的,终归是需要回报的。我一天一天浸湿枕巾的泪汇聚成悲伤的河流,这条河流没有放过我,它冲刷掉一切的可有可无,成为一条必然之路,我被这条汹涌的泪之河流裹挟着,冲向没有尽头的远方。
四月的天气越来越暖和,也越来越喜怒无常,今天我刚做了一个梦,一个带着欢声笑语又凄凉无比的梦,这好像是那么的矛盾,可它们却恰如其分的合二为一了,成了一种不可能的可能,这种可能让我后怕。现在的我真的很害怕,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我真的很脆弱,我需要有一些东西和一些人给我支撑,可我一个都找不到。我像跌落一个无底的深渊,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参照物,也根本不会有触底的可能。我像悬浮在空无一人的太空,唯一不同的是,这下坠的引力拉扯着我的心、我的身体、我的一切,我没有反抗的可能,我无力反抗。
我梦见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一个无比正常的开头,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可能是学校,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地方,有好多的楼,楼里有好多的人。太阳火辣辣的照进窗户,外面是完全光亮的世界。突然一串急促的铃声打破了空气里的安静,每幢楼,每扇门里的人都涌了出来,原来是到了午饭的时间。楼下花园艳的很,大红大绿的,没有一点娇柔。每条路都挤满了人,人流向着门口涌去,汇成一股更大的人流。我走在一队人流的前列,周围都是有说有笑的朋友,也许不单是朋友,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都围着我,叽叽喳喳,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好不快活。
我从这些人的身上仿佛看见了每一个我认识的人,他们的脸似乎不停的变换着,真实又虚幻,我像是围绕在宇宙的中心,我像是一颗活跃的原子核,汇聚着所有的质子和中子。我真的好开心,他们也好开心,大家都笑的合不拢嘴,我不知道我们在讨论什么,只是开心。这是一副多么快乐的画面啊,我们顺着人流涌动的方向前进,走出大门,走过一排种满蔷薇花的人行道,我们过了马路,来到马路对面的一处小饭馆就餐。
这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小饭馆,我没注意到老板,老板在忙绿,他应该很热情,小饭馆里摆着三排长桌,每排大概有三四张,长桌周围都是凳子,坐满了人可能过道都没了。我们这群有说有笑的人走了进来,突然一个场景切换,中间的过程像被剪掉了一样,我坐在中间一排最下面的一张长桌上。我环顾四周,老板还是只有一个忙绿的背影,我四周的所有桌子上都坐着人,还是那些刚才围绕着我有说有笑的人,他们有的两个人一桌,有的三个人一桌,有的四个人一桌,有的一桌都是人。而我再仔细的看了看我的桌子,只有我一个,仅有的一个。他们各自讨论着,氛围并不安静,我好像有点格格不入,我没有了笑容。我就坐着听着他们,可我听不清哪怕一句内容,小饭馆外还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太阳火辣辣的,一个完全光亮的世界。
我被这个世界惊醒了,我没被吓到,这一点也不恐怖,手心一点汗都没有。我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昏暗的房间有独有的昏暗的味道,我透过窗帘唯一的一条细缝看着外面依然光亮的世界。我是真的醒了吗?
我从未有过如此波澜不惊、毫无特色的梦,可我真的被深深冲击到了。在那八个月我做过无数个梦,我几乎每天都做梦,每个梦都是灰暗的,每个梦都是湿哒哒的,我总是被这种心有余悸的梦冲刷。可我从未做过如此光亮的梦,光亮而欢快的梦,这明明是一部喜剧片不是吗?可我好像只能低低的望着自己,仿佛自己在告诉自己,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