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们三个除了经常在王者峡谷厮杀,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毕竟是有点特殊的,我的处境让四月也意识到就算再好的朋友,也应该在彼此之间竖起一层薄薄的帷幕,一层戳不破的帷幕。
四月是外冷内热的典型代表,看着很高冷,实则熟悉了之后是很活泼外向的。但跟入画的活泼外向不同,四月再兴奋,音调和音高也维持在悦耳的范围内,而入画则只能用狂放不羁来形容。
某夜鏖战方休,我们聊到四月的一些相亲对象,据我听说和平时观察,周围暗恋四月的人应该不在少数,而相亲者里对其一见倾心的也大有人在。但四月唯一有感觉的,只有一个人——何有全。
跟何有全读起来像“好有钱”没有关系,虽然有全家境的确不错。有全是四月父亲至交的儿子,两家住的又近,在一个小区。他们第一次约会是双方父母介绍,大约在我认识四月之前大半年,那时候四月对其并无好感,很冷淡。有全人高马大,但并没有什么上进心,行为举止也略显粗俗,属于比较贪玩的那一类,四月慢慢就将其冷淡了。尽管双方父母不断撮合,但四月的冷淡最终让彼此也鲜有联系,除了不得不应付父母的约会。虽然四月也在看了那么多相亲者后渐渐觉得应该试试,毕竟两个人若想真正了解不是约一两次会、吃一两顿饭就能知道的,但因为之前的冷淡四月也拉不下脸面主动联络。
对于三线城市的很多女孩子而言,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平平淡淡的就很好。四月和入画都是这样的女孩,只是光平平淡淡得福气也并不是人人皆有的。
对于我而言,我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也不想有任何非分之想,我知道自己必须要隐藏的很好,伪装的惟妙惟肖,将我毕生演戏的天赋都用尽,不能漏出一丝马脚。要自然,自然再自然,但是妨碍让我自然表演的,除了我蠢蠢欲动难以遏制的心境,还有外在的一些小毛病——我的脖子和眼睛。它们的问题虽然不是主要的,但是也是值得讲一讲的。
我们这一代人是跟随游戏成长的一代,游戏是文化很好的载体,更是放松身心、互动交流、益智益脑很好的媒介。但是我年轻时候的游戏行业才刚刚起步,很多方面都不完善,比如最重要的防沉迷系统。像现在最流行的《王者荣耀》就做的很好,12周岁以下未成年人每天限玩1小时,晚上9时以后禁止登录,12周岁以上未成年人每天限玩2小时,超出时间的玩家将被游戏强制下线。不仅如此,成年人每天在线超过一定时间也会禁止游戏一段时间。
游戏能在最短时间内刺激你的感官感受,并且无时无刻都在获得成就感,这让很多未成年人甚至是成年人都难以自拔。孩子之所以叫孩子,而不称其为大人,是因为孩子会经常犯错,游戏并不是洪水猛兽,只是在缺乏自控力的孩子面前需要大人的循循善诱。作为大人有义务和责任以身作则,并且丰富孩子的知识和眼界,培养孩子的兴趣和心智。鼓励和引导永远比围追堵截棍棒辱骂电击治疗来的有效和廉价。自己每天拿着手机当孩子养然后告诉孩子要好好学习的成年人应该反省。这个世界有太多美妙的事情,有太多能获取成就感的来源,有太多美好的生活等待我们去发现。
所以,很显然,我当初是个沉迷游戏并且被父母棍棒辱骂的孩子,所以久而久之,我渐渐得上了颈椎病,这对我的待人接物一直很有影响,无时无刻的酸痛让我有把头砍掉的冲动。每天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六个小时甚至更多,再年轻的身体都会出毛病的,所以防沉迷系统是非常必要的,但最好的办法是寻找游戏之外的慰藉,评价一款游戏的成功与否就是看能让人持续上瘾的时间,这是每一个开发团队每天绞尽脑汁在做的事,一个人无法抵挡一个团队的智谋是可以理解的。我现在才发现年轻时落下的毛病对我生活的影响,我跟人交流会时刻因为酸痛而出戏,我想专心读书也会因为酸痛而出戏,这是既成事实无可奈何的事情,我只能接受。幸好,随我年龄的增长在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我开始控制我的作息,问题也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是眼睛,我从初一开始近视,我们那个年纪的孩子,由于电视电脑的普及很少有不近视的。其实戴上眼镜也就没问题了,但是我不行,我戴眼镜会很不舒服。原因是在初中长身体的过程中,我一个不小心,把当时戴的眼镜的一个镜托弄坏了,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只能戴着只有一个镜托的眼镜上课。因为我的父母并不近视,他们觉得镜片没坏所以还可以用,等到后来换上新的眼镜,我的鼻梁已经有点不对称了,使得好的眼镜的两个镜托也不能均匀受力。
久而久之,完全受力的一侧鼻梁把我的眼睛往中间拉扯,使得我的右眼的眼角被越拉越大,只要一戴眼镜,就会很不舒服。不戴眼镜因为模糊你不知道在跟谁交流,戴上眼镜因为难受所以交流不顺畅。我也一直会带隐形眼镜,但隐形眼镜是很不方便的一个东西,易坏易丢易感染,并且戴了很久也会干涩不舒服,这是我用了日抛型的隐形眼镜也存在的问题。所以这个问题一直是我的心头大患,这是一个最使我不自然的外因。
这两个原因是我难以正常跟人交流的主要原因,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幽默、有趣、健谈的人,给我一张沙发让我躺着,不戴眼镜的跟任何人交流,我相信大部分人都会很快喜欢我。但没有人会愿意跟一个看不清你又躺的横七竖八的怪人交流。
所以,也正因为如此,我在四月面前就必须付出更多的精力去表演自然,作为一名自以为很有演戏天赋的人,我真的很努力在克服自身内在和外在的问题,仅仅是想表现的自然,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