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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半真半假

“沐晨不才,幼时曾被蛊宗所救,这武功也在那处习得,后来,辗转各国,机缘也是极好,学了各处功法,颇杂些,虽未大成,却还不错。”沐晨说的坦荡,直视着眼前那闪着幽红光泽的暗眸。

话自然是假的,但某种意义上也是真的,她从小读的兵书武功不在少数,后来在蛊宗的藏书阁又看了不少,再加上她刻意的练习,毕竟沐家的功法,不可轻易在人前使用,但混在各种功法里,谁又能注意?而且燕南歌必然是查过她底细的,与其让他多加怀疑,不如真真假假,反倒让人信服。

燕南歌已经坐在矮桌前,看着眼前的少年,掂量着他的话,昨日看他出手,便有试探的意思,也正如他所说,他的功法确实混杂的很。

“嗯,那倒是好,说起来虽然简单,但普通人却也得不到如此机缘。”燕南歌吃完,便让沐晨退了下去,期间倒是一句话都没说,这让沐晨有些奇怪,但沐晨却也知道,他还并未相信于她。

之后的几日,她都跟在燕南歌的身边,收拾收拾营帐,送送饭,日子过得格外平静,自那以后,燕南歌也不再问关于她的身世往事,除了日常的需要,两人相处的倒还算是和谐。

因为还在土匪寨的缘故,还时不时的能见到多福王闻等人。

今日沐晨被派了个任务,依次去核查这次匪寨中清算的钱粮,马匹等,倒是个细活儿。

一天下来,沐晨虽然提前便有准备,但事情明显比她想的要复杂。

晚间复命时,帐中并无其他人,沐晨一五一十的跟燕南歌汇报着,尾音落后,有片刻沉默。

突然,那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似是带着一种诱惑轻轻道:“沐晨,你想要什么呢?”

沐晨心中微顿,但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她微微抬头,语气依旧如平时般清冷,但燕南歌能听出来明显的变化,有些坚定,有些执念:“我想站到高位,拥有强大的力量,不再被欺凌,不再被打杀,不再被污蔑,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少年的背很直,即使是那般稚弱,也让人能相信他有无穷的力量。

沐晨想好了,这个,她必须说实话,否则如今的她,轻易就会被打压下去,她在赌。

燕南歌眼底,似有微动,他倒是没想到,他虽然是试探,但这少年竟敢这么说,他又看了看沐晨的半边面具,略微沉思了一阵。

说道:“你倒是直接,这是明摆着告诉我,不想当我的亲卫了?”

还不待沐晨回答,燕南歌又开口道:“罢了,想必你也知道,这匪寨的异常,能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么久,自然后面是有人撑腰的,如今你端了人家的敛财之所,就相当于和他站在了对立面,但你做的很好,可你是我兵营里的人,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沐晨微低着头,不看燕南歌的眼睛,只是看向男子鞋面上的绣纹,淡淡开口道:“意味着,那人会以为,属下是奉您的命令而行事,而您如今,并无与此人正面对抗的能力。”

燕南歌听了,眼光微转,看向沐晨,轻笑一声:“你倒是聪明,的确如此,所以我也给你机会,我们半年为期,你只需要做我半年的亲卫,之后,我会给你公平和自由,当然,前提是这半年内,你要查出背后之人是谁,这期间,无人帮你,全凭自己,是生是死,皆看你命数。”

沐晨这时才抬起头来,认真看向燕南歌,回道:“好。”

“爽快。”

沐晨走后没多久,慕白便来了,对燕南歌道:“殿下,再过几天,慕青那小子就要来了,听说帝都有消息带来。”

慕白等了一阵,都没听到应声,又道:“殿下?”

燕南歌这才反应回来,微微蹙了眉,撇了撇嘴,有些疑惑的问向慕白:“你看着我,最近我变丑了?”

“额~没呀,谁敢这么说,殿下最是英俊潇洒,貌似神仙……”

“行了,你嘴里有几句实话,问也是白问。”他只是看那沐晨见他时总也不抬头,似是不乐意见他一般,便有些疑惑罢了。

慕白心中却是在偷笑,也不知是谁影响了殿下,真是难得啊。

“你在笑?”

“没啊,殿下。”

“我看你过得太舒服了些,今天守夜去,不许睡觉。”

“殿下,别啊……”

如此又过了几天,匪寨的事,基本也解决完了,燕南歌还分了一部分人,派人将粮食分发,还帮着附近的村民重建小镇。

后续事情解决,大军启程,回了辽东军城。

新兵们都没见过燕七王爷,都巴着头,生怕身前的人挡了自己的眼,路非也在城门口迎接。沐晨的事,早就传了个遍,她被封为亲卫的事更是让不少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谁也没想到,这才没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沐晨倒是无所谓别人的眼光,照常过着,慢慢的,时间一久,人们也就淡了。倒是没想到,燕南歌会在这里待这么久,虽然不常露面,但大家明显都比往常兴奋积极的多。

今天如往常一般,沐晨端着吃食进了燕南歌处理事物的主屋,既然已经回了辽东城,自然是不用再住临时搭建的营帐了。

没过多久便又进来了一个人,倒是让沐晨比较惊讶,此人和慕白竟有九分相似,但感觉不同,更加沉稳,更加内敛。

“属下慕青,参见王爷。”

慕青?看来应该是慕白的孪生兄弟了,同样的亲卫服装,也是燕王爷的亲卫吧。

“起来吧,你赶了这么久的路,辛苦了。”燕南歌说道,语气温和,能明显看出,两人感情应是不错。即使是慕白也一样,虽然慕白经常大大咧咧,但能看出来,燕南歌对他也是极好的。

“谢王爷关怀,这个是礼官给您的,是齐国太子大婚的礼帖,陛下的意思是让您去出使齐国一趟。”

“齐国太子,齐寻?我倒是没少听说,他与华阳郡主青梅竹马,如今郡主故去还未多久,竟是又要立妃了?当真是世事变化……”

后几句话,沐晨没有听到,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了,对齐寻也只剩下恨了,即使再见面她也能毫不留情的杀了他,却没想到心中还是会酸涩,即使一切都变了,她也曾那般信任过他吧,这一点,沐晨从来都不否认,当初有多信,如今就有多伤。

人心啊,当真难测,而她,似乎也注定要深陷其中,再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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