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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雪衣

迹落出,笛声起,灵域开,红尘已。

素手纤纤,玉笛莹润,轻拾飞扬,笛身上曼陀罗的雕纹与轻拾绫上的暗纹相映成辉。

诸灵听位,以吾之名,唤汝速显。

抹额之下,灵纹闪烁,那支梨花浮向空中,光芒一闪,显出一道身影。

“雪衣见过圣主。”

蓝玥微微颔首:“雪衣,和你的朋友告别吧,你的时间不多。”

雪衣:“圣主,不是朋友,是雪衣的小主子。”

蓝玥:“哦?”

雪衣:“雪衣曾是诛灵族的侍灵,主人死后将小主子托付给我,可雪衣终究是有负所托。”

名唤雪衣的妖灵顿了顿,迟疑道:“圣主,雪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能否答应?”

蓝玥并不言语,雪衣一鼓作气说道:“小主子身世坎坷,又早已脱离诛灵族,雪衣想请圣主照拂其一二。”

蓝玥微叹道:“雪衣,你要知道,只要进了灵域,尘世再如何都已经与你无关了。”

雪衣苦笑道:“可是,圣主,我做不到,至少在我还记得时做不到。”

蓝玥不知想到什么,幽幽道:“是哪家伤的你?”

雪衣不知蓝玥意欲何为,一时怔愣才道:“是沧州颜家,圣主?”

“是么。这件事,我自是要去讨个公道的,如果你家小主子愿意一起,我倒是不介意。”

雪衣面露惊喜,端端正正连忙行了个大礼。

蓝玥摆摆手道:“去吧,和她道个别。”

……

蓝玥估摸着雪衣已经离去才慢悠悠从结界出来,引灵所结的结界悄然散开。

才刚现身,眼前人躬身一个大礼:“今日恩人大义,莫不敢忘。”

蓝玥兴致缺缺:“不必如此,我于你并无甚恩情。”

少女正色到:“今日起,我便是雪衣,小主于雪衣之恩就是于我之恩。”

蓝玥扬扬眉:“你承了她的名字?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少女,亦或者说是雪衣,屈膝半跪下:“是,圣主。”

蓝玥摆摆手:“这里没有什么灵域圣主,叫我阿玥吧。”

雪衣站起身来,明快的唤了声阿玥。

蓝玥这才发现,这人竟然比自己高出半截。

与妖灵雪衣的清丽不同,颜雪衣长了个标准的娃娃脸,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那是一个叫人见了就喜欢的天真无害。

这个时候,蓝玥也是这样认为的,心里觉着应该是个好相处的小姐姐。

后来她才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什么又叫芝麻馅的元宵。

……

蓝玥甫一回到马车,便察觉到小黑猫身上那丝熟悉的灵力波动。

她双手微颤地将其搂在怀里,出神地呢喃着:“落落,是你吗?”

她从来没有执着过一件事,后来才知道以前的自己错了。

如果不作为,就永远不会有“得到”。

六岁时,哥哥离开,她没有阻止。

之后独自吞下的艰辛和委屈,日日夜夜时地在嘲笑她的懦弱,嘲笑她的妥协。

后来,遇见落落。

“落落,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问出这句话那时,她在心里默默补充到,不会像母亲和哥哥那样离开自己,不会因为自己的不挽留就走得决绝。

“笨蛋。”她记得他是这么回答她,仿佛她问了多么愚蠢的问题。

原本只是无所谓的问话,模棱两可的回答,现在细想起来便如鲠在喉。

果然不行吗?

只要她不作为,就不能留下任何人吗?

那么这次,她选择挽留,即使要竭尽全力,即便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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