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王府。
奢华的房间里一片狼藉,一个穿着不凡的男子正在疯狂地摔着周遭的陈设,花瓶檀炉等无一幸免。
“滚,本王不想见到这群庸医,都给本王滚!”
门外一群御医官服的人瑟瑟发抖,最终相视一眼,还是都灰溜溜地跑了。
片刻,门外一片安静。
元策仔细听了听,确定门外没有人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转头一脸急迫地看向狼藉场面中唯一一处干净的地方,那里有一张软塌,上面侧躺着一个白衣男子,面容平凡,嘴角噙笑,透着一股温和。
只有元策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心狠。
“本王脸上的毒,真的能解吗?若是不能解,那本王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三王爷,你要知道,笑到最后的,往往是最沉得住气的。”
男子缓缓起身,端过一旁的杯盏,慢条斯理地品茶。
元策的急切跟他的淡然完全是两个极端。
元策皱着眉头,还是一脸不放心:“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找得到千足蜈蚣呢?西山可不是一般人能闯的。”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你放心,七日之后,自会有人将千足蜈蚣奉上。”
闻言元策这才松了一口气,旋即道:“这次出去,本王定会听从先生安排,再也不自作主张了。”
男子脸上的笑意愈深:“三王爷早这般想,就不会有之前的禁足之苦了。”
元策看着这个看起来温润有礼的男子,心中还有后怕。
他甚至怀疑之前千脂阁的事,根本就是他算计好的。
他知道他想要挣脱他的控制,便设了一个套给他钻,等到禁足之后,再来敲打他,心思深沉。
显然,良妃也是他手中的棋子。
不过他现在可不能惹怒他,因为就算有人告诉他他会放弃他这颗棋子,去扶持另一个人上位,他也是相信的。
这个男人,有这个能力。
可是,元策是真的想要除去元玉。
这么多年,她站在他们母子二人的头顶,活的实在太自在了。
“先生,本王知道上次是自己鲁莽了。可是,本王是真的……”
男子抬眸:“你是真的很想除去元玉?”
“没错。”元策点头,面色阴沉,“就是因为她们母女二人,本王跟母妃之前才受尽凌辱,活的连狗都不如。本王发过誓,这辈子,一定将她们碎尸万段!”
男子听着元策丝毫不掩饰的恨意,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专注地喝着茶。
等他说完了,他才开口:“有时候,报复一个人,不一定要让她死。也不一定,要把对她的恨意表现出来。”
他眼帘微挑,轻声说:“靠近她,得到她的信任,才会知道,怎样才能摧毁她,让她痛不欲生。”
话落,那白皙修长手中的白玉茶盖,瞬间化为灰烬。
元策看着那四处逃逸的粉末,眸中若有所思。
……
距离峥武大赛的初赛时间还有半月。
三域中人除最先到来的楚域使者以外,齐域与黎域也是相继而来,两域使者明明不是同时间出发,也不是相伴而行,却恰巧一起到了元域帝都。
而在这个时间,另一件让人惊讶的事,莫过于宫里近日下的一道旨意。
元皇有令,命三王爷率帝都精卫前去城门口相迎两域使者。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颜倾正在诱使白棋喝下她的秘制良药,说能提高他身上五年内力。
白棋淡淡地看着手中的药碗,清冷眼神带着一丝复杂,还有一丝视死如归。
就在他承受着颜倾期盼的眼神刚要将碗端至口中之时,远书出现禀报了这件事。
“耶嘿?皇上不气元策欺负他女儿了?”
远书知道颜倾指的是元策陷害千脂阁的事,“小姐有所不知,三王爷因为一时不慎被人下毒,如今痛苦难忍,皇上本来就对三王爷寄予厚望,自然舍不得他出事。他微服私访去了祈王府,不知道跟三王爷都说了什么,出府之后就解了三王爷的足,还发了皇榜,寻医救人。”
颜倾若有所思点头,“原来如此。”
远书看了一眼颜倾的神情,有些迟疑地开口:“小姐,据悉元皇下令让三王爷迎使者之前,暗中试探过九公主的口风。”
颜倾挑眉一笑:“所以是以为元玉不会计较,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放元策出来吗?”
“倒是我高看了他一眼。”
远书道:“小姐,元皇这般做法,未免有些让人心寒,要知道,上次的事若是成了,九公主的名声可就毁了。”
“这有什么可心寒的,身居高位者,没有点凉薄的性子,屁股下的板凳怎么坐的稳?我看不惯的只是他那个假惺惺的做派。”
“要知道,他可是只老狐狸,若不是有隐士高人这个名头挂着,便是私自吞了我这千脂阁也不足为奇。罢了罢了,随他去,想他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远书皱眉,她知道,小姐若不是因为九公主,断是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这样一个一直觊觎千脂阁的人。
就在两人认真说话的间当,一旁一身蓝袍的白棋则是一语不发。
趁二人说话间,一手拿剑,一只手默默地将药碗移到花坛处,意图无声无息倒掉它。
可惜他的想法还没实现,就被一直观察着他的颜倾发现了。
颜倾瞥了他一眼,白棋便手一顿,嘴角一抽,随即识相地低头喝药。
颜倾满意收回视线,接着道:“元策的事不用管,以他的性子是不会让自己去冒险的。至于他背后的人,我自有对策。”
“是。”
正事说完了,颜倾看到喝药的白棋,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白棋,既然你也回来了,要不也帮我去千脂阁门口拉个客呗?你看你这一身好皮囊,肯定能拉几十个客人,到时赚到钱了,我给你分卖身钱?”
“噗——”一道喷水声响起。
颜倾看着地上的药汁,脑门上的筋在隐隐跳动。
“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