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脑海里为数不多的记忆碎片,周甜慢吞吞的做了起来。将蛋清蛋黄分开……打发蛋清……做面糊……没有牛奶,就用水代替……
大约一个小时候,一坨蛋糕糊糊就好了。她在铝锅的锅底上涂了一层花生油,然后把面包糊糊倒了进去,就放在炉子上烧。
十分钟后,蛋糕以糊底告终。
周甜:“……”
看着锅底黑糊糊的一片,周甜苦中作乐的想着,至少上面那层熟了不是。
正好见弟弟妹妹都站在门口看,她自己拿了刀,把熟了没糊的那部分切了下来分给他们吃。
到底是粮食,浪费可耻。
两个小孩以前从没吃过这东西,闻着那带焦糊气味的糕时,都忍不住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周甜其实很心虚。
两个孩子没说话,周甜等不及,忙自己撕了一块,结果吃到一半吞不下去。
她糖放少了。
“不好吃就先放着,我再继续。”她可是要当土豪的女人,怎么能因为这点失败就退缩。
第二遍,她学乖了,在铁锅里加水,把铝锅放在铁锅里,用小火加热。这次她宁愿慢点,也不要再焦一遍。
等到半小时后,蛋糕的香气就飘了出来。那种甜香味,虽然不够浓烈,但无疑代表周甜往成功的方向再次迈进一大步。
第二遍蒸出的蛋糕看上去还不错,口感也还行,就是因为糖放多了,吃起来有点齁。周甜吃了几口没再继续委屈自己,但是旁边弟弟妹妹却格外的喜欢。
难道这家人嗜甜?
心里想着,周甜又继续第三遍尝试……
……
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她的蛋糕终于算是有模有样。对于糖的比例,她心里也有了个大概。因为怕忘记,还特地拿了铅笔去记着。
如此,上次买来的食材也差不多消耗一空,她得抽空去补货才行。先把这门技术琢磨透了,回头生意正要做起来,至少心里不虚。
——
在周甜正想着以后怎么赚钱时,此时县城一处的路边,一辆小汽车停在那里,格外引人注目。凡是从旁边路过的人,总会忍不住去看两眼,等回去也算有了个吹嘘的资本。
车里,坐在主驾驶座上的男子正是之前给周甜钱的那位。此时他面色疲倦,心神憔悴,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寂然。
“堂哥,我们找了这么几天了,人还是没找到。不如我们就先回去吧,军区那边已经得了消息,现在人应该快到了。那人会绑架小安,说不定也盯上了我们。到时候我们也出事的话,那小安就真的没人把他放心上了。”副驾驶座上是一个少年,他模样也极好,只是多日来的劳累让他像是明珠上蒙了一层灰,没有那么夺目。
“你别吵。”青年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再找三天。三天后找不到你就先回去。”他不能放弃,小安还那么小。他不在,那些人不见得会尽力找。
“不,我要和你一起。”少年当即摇头,恳求道:“我错了,你别赶我走。”
青年抿着薄薄的嘴唇没说话。
——
三天后,周甜再次有了去县城的理由——她的哥哥被贼人给抢了,身上还挨了几刀。
听到哥哥受伤,周甜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二话不说就往河边跑去,船夫大概是来的时候知道了,一见到她,当即就开着船送她去了县城。
“谢谢伯伯。”周甜是发自内心的感激道。
“这都小事,你也别急。你哥至少性命没关系。”船夫安慰道,把船划的更快了,“说起来还是钱的事,他肯定是因为那个钱被盯上了。”
他本来想叮嘱这闺女以后不要露财,但是一想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别人指出来的,他们兄妹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周甜垂着头,眼中的情绪并不被外人知道。
到了县城之后,周甜直奔裁缝厂的宿舍。向家里送信的人说哥哥没去卫生院,她得快去看看伤口严重不严重。
等来到宿舍后,这会儿没有什么人,大多都是上工了。她因为是周辉的妹妹,很快就被允许进了宿舍。一进那十六个人混住的宿舍,就见到自家哥哥正在床上躺着,腿被包着,上面还有血印子。
“哥!”周甜跑了进来,眼睛红着道:“你怎么会受伤?”
周辉见看门的大爷已经走了,这才低声道:“这不是为了更逼真点嘛。你放心,都是小伤口,就是流了点血。你别看外面这么吓人,纱布还染着血,实际上是鸡血。”
说到最后,他眼中还带了一点小自得。
见果然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周甜的心一点点回到了肚子里,不过心里还是泛着心疼。
她怕因为那笔钱的事情影响太大,就出了主意,让哥哥假装被抢。却没想到哥哥为了让大家相信这事,还自己在腿上划了几刀。
将心头的酸胀感压下,周甜继续问道:“伤口真的不深?”
现在医疗水平还不算高,如果因为伤口发炎导致哥哥的身体出了问题,那就太得不偿失。
见妹妹眼睛红红的,周辉心里有些虚,“这你放心,其实就是大腿上破了一层皮,我自己割的我清楚。后面的血都是用的鸡血,你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伟仔,这都是我们商量好了的。”
“我不是不信你。这样吧,你去请假,我们回家养伤。”周甜还是要亲眼见到伤口愈合才能放心。
“别啊,我要是回去,这得损失多少钱。”周辉有些不愿意,为了能做工,他特地割伤是的腿。
谁知周甜却沉了脸,“伤口没好还想去做事?你真当自己是神仙啊。”察觉到自己的话急了,她又缓和了语气,“要做就做全套,你受这么重的伤养个几天就好了,你当别人是傻子?”
周辉莫名有些怕妹妹,见她说的在理,也就只好同意了。
请假并不难,私人的小厂子,老板也不乐意有人在宿舍里养伤,当即就同意周辉回家养伤。
周甜给周辉收拾好东西,请了人帮忙抬哥哥去船上。在走到大街上时,突然就眼尖的见到路边停着的小汽车。
在这个年代,小汽车这东西太扎眼。能开这玩意儿的,无一不是高门权贵。想到那天塞自己一叠钱的青年,周甜越发迫切的想往上爬。
毕竟人太穷的话,连个美男都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