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时,蓝妃要果儿抱着廉儿和她同乘一辆马车,这会儿自己又没有低血糖,要是怕孩子冷着蓝妃可以抱着孩子一起坐嘛,马车里面那么宽敞。难道是为了早上没有早点准备生气了要责罚她?果儿想自己对蓝妹妹可是一片真心的,有什么就说出来最好,也就答应了。
马车之内有点黑,还好摇着摇着廉儿睡着了。果儿见蓝妃不说话便说道:“蓝妹妹是不是想找我说什么事情?有的话你就说吧!”
“唐姐姐果然是聪明人。能想到我有话和你说,那你说说看我找你何事?”
“蓝妹妹,我喜欢有话直说的人,你直接说吧。”
“唐姐姐,我不是那种嫉妒之人。你自从生孩子之后就一直没有和殿下单独相处过,上次赏梅也不是很愉快,我一直挺担心你们的。在我心里,我隐隐觉得你有些侍才自傲,故意疏远殿下,想要提醒你我们做女人的本分,又怕你是失了孩儿伤心所致,也不知如何开口。昨夜殿在你那里过夜我很高兴,这廉儿已经四个多月了,你的身子也早就可以伺候殿下了,只是下次可别这么晚了,一来要注意身体,二来也不要让宫女内监们笑话。”
“嗯,嗯,嗯,我知道了,多谢妹妹提醒。上次赏梅,我只是觉得有些太奢侈了,恐怕殿下沉迷这种奢靡之风,这样将是蜀国百姓的不幸啊。还有皇上如果知道了也有可能会治罪的。那时候恐怕就要除国了,我们可是还没到蜀国呢。”果儿一直在点头,除了赏梅自己稍加解释之外她也不想说什么,因为其它的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还有,蓝妃妹妹,私下里我可以叫你敏儿吗?我听王爷说不可以随便问女孩子的名字,一直也没敢问你,叫你蓝妃妹妹也没那么亲近。”
“你是听惠妃叫的吧?”
“是的。”
“你那么小心做什么,我们既然都是殿下的人,就是姐妹,有什么不好意思问的。我叫慧敏,因为郭惠妃皇上封妃封得早,她只叫我敏儿,你也可以这样叫的。”
“多谢敏儿妹妹。我叫果儿,我想你是知道的,以后叫我果儿姐姐也是可以的。”
“嗯,果儿姐姐。”
“对了,敏儿妹妹,你见过马皇后吗?”
“果儿姐姐为何这样问?”
“哎。此事说来话长。昨夜不是在皇宫,皇上不是要见廉儿吗,然后……”果儿便把朱元璋命她画像之事说了。
“原来是这样,我也想你平日里很注意锻炼身体,身子底子也不弱,为何昨夜就突然晕倒了,原来竟有这样的原由!你怎么不早说呢?你画的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昨夜画了半宿,早上从你那边回来之后又画了一阵,皇帝的画像初稿是有了,只是这皇后画像还无从下手啊。”
“殿下没有给点意见?”
“殿下让我先画呢,他说不打扰我的思路,就只凭昨夜的记忆,他怕说的多了,我反而画得不像,我画画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在背书。我怕我要是画得不想会不会连累你和殿下啊!”
“这个你先不考虑,我见皇后的次数也不多,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会帮你找人的,你放心,找伺候过皇后的人,应该就是最了解她的人。”
“多谢敏儿妹妹,你简直帮我大忙了。”
“这也是在帮殿下,帮我自己啊。”
“还有,敏儿妹妹,我有一事不明,为何我们今晚上不在蓝府过呢,非得要回吴王府?”
“这个女儿家嫁了人当然就要在夫家守岁了,守着自己丈夫和孩子,孝敬公婆。我虽是王妃,这也不例外啊。”
“啊,难怪看你和你母亲出来的时候眼红红的,女孩子真是不容易。那过年还有没什么习俗呢?”
“这个嘛,除夕之夜沐浴更衣,守岁,大年初一诸事不宜,多呢!”
回到吴王府,又是一阵忙碌,习俗沐浴更衣,晚上便坐在正屋守夜。位置和果儿刚到的时候蓝妃宴请她的时候差不多,只是少了金次妃和其她两位夫人。面前依旧是一张桌子,摆了各式的点心小吃,桌子下面是火炉。单乐还有春兰蕊儿在屋里伺候。
果儿觉得好无聊,还没有在二丫家过年的时候舒适自在,那时候虽说自己一闭上眼睛就要梦见王铭还有家人,自己还强打着精神读了书,可是那时候有宝宝在肚子里陪着自己。今天有身份高贵的王爷王妃陪自己守岁,可终究都是外人,自己还是一个人。这朱椿看着书,这敏儿妹子绣着花,自己却是无所事事,心想着瞌睡怎么还不来,来了最好能梦见王铭,看看他都在做什么,有没有想着念着自己,有没有伤心难过呢?可是这瞌睡总是不来,朱椿也不说话,好不容易熬到了子时,果儿便叫单乐和春兰还有瑞儿还有其他宫女进来领红包。
大家高高兴兴的领了红包拜谢了果儿与朱椿还有蓝妃,又祝三位新春大吉,叽叽喳喳的出去了。果儿也拜谢了朱椿还有蓝妃,回去睡觉。
走出正房大门,冷风一吹,果儿顿时觉得好冷。果儿望着茫茫星空感觉自己好渺小,又觉得在这浩瀚的宇宙中谁能理解自己这渺小又寂寞的灵魂呢?如果我在现在就死了,想必连墓碑都没有吧?要是我能回到天朝,我要把自己的骨灰埋在大树下,让它看着这片星空,我要留个墓碑写下墓志铭,就写:这里埋葬的只有组成此人身体的无机物,此人的灵魂已经在星辰大海中找到了归宿!然后写上自己的大名唐果儿。要是这样写,儿孙们,如果自己还有儿孙的话一定不会悲伤的。
想象终究是想象,大概过了睡觉的点,果儿躺着有点睡不着,想着今天的体能锻炼还没做呢,便自己试着做了几组收腹跳,自己确实是胖了,跳起来好费劲,再加上这胸部和生小孩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果儿觉得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好,天都塌下来了。便又像个疯子似的在屋里运动了一阵,最后在伤心、疲惫中睡去了。
接下来的元旦,有好些人来拜年,朱椿很忙,几乎没有时间过来。蓝妃慧敏也很忙,蓝妃的母亲王氏带着几个姐妹来拜年,人多难免吵闹,廉儿似乎很不满,经常哭闹,蓝妃便叫果儿和廉儿一起住,奶娘尚香索性也住到偏殿来了,果儿也觉得乐意,这样自己不至于跑来跑去,人多也热闹,只是画画不方便了,便把画都收了起来,想着等这一阵过了再画。
终于到了初四,没什么人来府上了,清净了不少,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果儿便抓紧时间画画,想在元宵节前把样稿呈到宫里去,只是这皇后的画像果儿迟迟没有动笔,蓝妃说上次她母亲来了后,她已经派人去找以前皇后身边的一个叫玉儿的女官了,只是这个女官已经辞了官,不知搬到那里去了,可能要花上一些时间。
初六这天,果儿把皇帝的画像画得差不多了,便拿着画稿给朱椿和蓝妃看。蓝妃说画的还是很像的,和记忆中的皇帝差不多。朱椿却说,以一个皇帝来说,写实风格那张最像,也很威严,但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作画的,皇帝脸上都抹上了墨,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喜欢。至于穿冕服这一张也属于气势威严的,还有朱椿告诉果儿冕服是在元旦、冬至等节日祭祀等礼仪场合穿着,不一定要威严,但神情应该庄重。还有那张穿常服的还不错,皇帝没那么威严,比较慈爱了,只是感觉缺少了点什么,有可能把朝服的花纹还有背景全部都描绘仔细了要好些。果儿觉得朱椿说的还是有道理的,自己用的写实画法这在欧洲也是几百年之后才出现的,这确实有点像给皇帝脸上抹黑,冕服那一张重新把面部表情和角度重新调整应该会好一点,最后一张就这个样子,呈上去不过得由自己亲自给皇上说明一下。就像要给甲方做项目汇报一样,得把PPT想讲的内容都给背熟了。
至于皇后画像果儿就为难了,从皇宫里带出来两幅画像,朱椿却说都不太像,至于哪里不像,他又说不上来,不过他说他能请到一个人,对果儿画画有帮助,这几天就去约他去,想来他也不会拒绝,让果儿等几天。果儿只得等着。
农历初七是人过年,宫里内监带来了皇帝和郭惠妃的赏赐,都是一些吃的东西,还有几件玉器给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