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你是什么意思?”陈新按耐不住发作起来,“你们村子出了状况,你不闻不问便罢了,我们是来旅游的客人,又照顾你家生意,房钱给足了你的,也不曾偷走你家东西,干吗三番五次为难我们?耍阴功害我们?昨晚先指示人把我灌醉当鬼捉,又把我女朋友和我师兄他们玩命的追赶,今天偷了三哥的船不准我们过河,又堵死大朝门不让我们上山,还说这些阴阳怪气的鬼话!你交底了吧,你究竟是真有鬼上身呢,还是装神弄鬼装疯卖傻打算谋财害命呢?”
村长荷荷的笑了,“小伙子,不要那么大火气噻!你有火气,也不要冲着我发,我又不曾拐跑你的女朋友。”
好险恶的一个人!这话的挑拨离间也太露骨了,陈新果然发了怒,眼中喷火的朝向村长扑去,一对拳头几乎擂到对方鼻子上去:“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村长背后的两个人动了一下,看样子想围拢上来,此刻起冲突是不明智的,我拉住陈新,村长第二次荷荷笑了,“好,好,有血性,我喜欢你这种人……”忽然他把话顿住,眼睛直勾勾盯在我的衣服上,“你戴的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他口气粗重急促象受了极大的震动,双目猛然放光,我感觉那对凸眼一瞬间比先前更凸出了一些,似有一双明晃晃的银钩子从里面飞抓出来。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我的护身符,它不知什么时候从脖领里跑到衬衣外面来了,丫妹交还给我时我一时疏忽,忘了把封套扎上口,致使铜钱有一**露在外面。我将铜钱重新罩好扎紧塞回衣领说:“这是先父母留下的遗物,”我又补充一句,“我家的传家宝。”
村长目不转睛的盯着古钱消失。
“你家的传家宝?你先父母的遗物?”他怀疑的说,“可我咋个觉得,那和我们镇山村的一件宝物相象得很的噻?”
“那不过是一枚古钱,天下这种古钱多得很,碰巧和贵村的相似,有什么奇怪呢?”
“唔,有理……能不能再给我看一眼?欣赏欣赏?我是个爱好古物的人。但凡带年头的东西我都喜欢。”村长放轻声音,恳求的说。
“不能,”我干脆的拒绝,“先父母嘱咐过,传家宝不能随便给外人参观。”
一抹凶光掠过那双鱼眼,村长退后一步,站到他两个跟班中间,我立刻也向陈新那边靠拢。村长扫视了我们几眼,显然在判断双方的实力,最后他改变主意,态度和缓了下来。
“好,好,你的父母教得好。他们得到这件宝贝,一定花了不少心血,传给儿子,自然应当多加谨慎的。不和你们扯了,我还要办公事……
“今晚上,旅行团还要来。还有得一场闹呐,全得要我去布置,连家也回不成喽。你们在我家里自便吧,天快黑了,你们自己小心噢。对了,昨晚的风连电线也吹断了,点不成灯。其实在有啥不好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正是我们山里人千百年的习惯,硬要叫那些电灯电话的文明东西来坏风水……你们等着看吧,没有这些文明东西,我们一样也过活得下去,就连你们,也慢慢会习惯,会喜欢上的噻。”
村长带着他的哑巴似的跟班,绕过大榉树向神水河方向走去了。出人意料的,他经过我身边时突然的一抬手,伸出那只骨节粗大的巴掌来,我本能的一躲,只听一声干笑,那只巴掌改变方向,往旁边陈新的肩膀上拍去,陈新待要拒绝村长这友好的表示时,已经来不及了。
“各人有各人的宝,各人自家好好看牢,莫要让别人抢去了。”他丢下这句含义叵测的话,又特地的转过脸来对我说:
“李老师,我们有缘噻,等晚上的事情闹完,我再来找你,和你喝杯烧酒,谈一谈心。”
“要你个老杂种多嘴嚼舌!”陈新冲着村长的背影啐了一口,抬起一只手揉被村长拍过的那只肩膀,“这老杂种瘦干巴柴火棒似的,手还挺沉,敲得我骨头阴疼阴疼的。”
“咦,你哪里弄下的伤?”我突然看见陈新左右手腕上各环绕着一条纤细的血印,象被一副手铐铐过留下的印子。
“过敏吧,或者被什么虫子咬的……”他拉下衣袖遮住手腕,“赶紧回村长家吧,那鬼村长不定弄下过什么阴谋呢。——记住你答应我的话。现在走不成了,现在这种局面,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