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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趁此机会,李文忠开口说:“博纳,我家乡有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留下今日的快乐回忆,才有明天聚首的期盼。今天与你畅饮是我少有的快乐经历。让我们留着这份快乐的回忆,期待下次相聚吧。”

“好一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的快乐我也会珍藏于心,期待来日相聚。”

博纳告辞了,林克等人也都散了,各自回到房间。裴洪举麻利的洗漱完,就爬到床上。酒馆里嘈杂的环境裴洪举一点都不喜欢,早期待着回来了。每天这个时候都是他最期待的听故事时间。可是今天,李文忠却似忘了,迟迟没有开始讲故事的意思。

等了一会儿,见李文忠还没有动静,裴洪举忍不住轻声问:“大叔,你怎么了?今天不讲故事了吗?”

李文忠轻轻一笑,坐到裴洪举身边,轻声说:“大叔在想,今天给你讲什么故事。给你讲个太黑暗的故事,怕你心里受不了。讲个轻松点的,又怕不能引起你足够重视。”

裴洪举不解的问:“大叔,什么事你怕我不够重视?”

李文忠说:“你觉的刚才毛球撞翻你的杯子是意外吗?”

“难道不是?”裴洪举眨眨眼睛,暗暗思索。毛球突然窜出去的时候,李文忠的手正放在裴洪举肩膀上,那时,裴洪举似乎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热流一瞬而过。“大叔,是你暗中让毛球受到惊吓的?为什么?”

李文忠点点头,将玄武门之变的故事讲给裴洪举听。最后,李文忠说:“有利益相争,即便是亲兄弟也会变成生死相搏的敌人。”

裴洪举听的出神,听到最后一句,似有所悟。在家乡的时候,家里兄弟之间为了各种缘由也会起冲突。当然小孩子打打闹闹,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回头照样玩的开心。可是年龄渐长,利益的冲突也变大,争斗甚至变成生死搏杀。难道…“大叔,你是想说,兄弟间也不能完全信任?”

李文忠淡然说:“应该说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兄弟间也不能完全信任。咱们小队这两年关系还算融洽。可是自从接了矿区的任务,大家的心思就不大一样了。哥斯这家伙一向沉默寡言,喜欢发点儿小脾气,跟大伙儿相处的不算好,可是也没有大的冲突。渣渣整天大大咧咧,有些懒散,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林克和咪呀两个看起来关系很好,可是事实上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友好。以前接任务都是些耗时短的,不断有短期共同目标,不容易暴露出问题。可是这次,很多问题都暴露出来了。不知道小队还能不能度过这一关了。”

裴洪举小心的说:“大叔,是因为我,你们才选择的这个任务吗?”

李文忠说:“是。不过你不必因此内疚。对小队来说,这是个挑战,也是个机会。如果大家能齐心协力,共同度过这一关,小队必然会产生更强的凝聚力。只是现在看起来,形式不容乐观。洪举,你一定要特别小心渣渣。刚才,就是他在你杯子里动的手脚。哥斯的想法还是让人摸不透。渣渣刚才用的瓶子是哥斯上次在佣兵服务中心买的,而且还是私下里拖着我一起买的。而咪呀越来越耐不住寂寞了。呵呵,这个你现在还不懂。希望咪呀不要耍什么手段。”

李文忠正说着,响起敲门声。来的是林克,进了门便小声对李文忠说:“咪呀说,博纳约我们两个偷偷到6号仓库后门会面。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李文忠问:“博纳突然找我们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林克说:“不知道。他只透露,可以一举解决对裴的威胁。而且事成以后会给我们很大一笔报酬。”

李文忠心中一动,猜到博纳可能的意图。“什么时候?”

林克说:“聚会结束后1小时。现在过去,时间差不多。”

“现在?”李文忠看看裴洪举,有点犹豫。把裴洪举一个人留在屋里,李文忠不放心。

林克知道李文忠担心什么,又说:“让裴到我房间吧。咪呀会照看好他的。”

今晚把裴洪举交给咪呀,李文忠还真不放心。博纳此举是个陷阱,还是真的有所图谋?值不值得冒这个风险?李文忠迅速做着判断。“让咪呀、渣渣和哥斯都到我房间里来吧。免得博纳有诈,他们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现在情况不明,让咪呀先不要给渣渣和哥斯透露消息。免得不小心说漏嘴,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也好。我这就去叫他们。”林克说着就出门了,不一会儿就把人都叫过来。

趁着林克去叫人的功夫,李文忠又向裴洪举交代几句,让他自己多小心。正说着,林克就领人进来。李文忠郑重的对咪呀三人说:“我要和林克出去办一件事。具体情况现在不便向大家透露。这件事将决定我们小队今后的命运。在我们回来前,你们有可能面临危险。所以把你们召集在一起,大家有个照应。大家不要因为这里是保护区,就疏忽大意。保护区里也不乏亡命之徒。大家小心些。”

李文忠说完,林克又对咪呀单独说了一句:“咪呀,照看好裴。”

林克和李文忠离开了。哥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渣渣心里莫名焦躁,试探着问:“咪呀,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大半夜的搞什么名堂?”

“不知道。你觉的无聊就修炼一会吧。不是打算开始努力了吗?”咪呀说着坐到裴洪举床上,从背后抱住裴洪举。“你看,裴都比你努力的多。”

裴洪举听从李文忠的吩咐,正修炼气功。刚定下心神,就被咪呀抱住。背后被两团软绵绵的东西挤压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很舒服,裴洪举本能的喜欢。

咪呀轻轻咬着裴洪举的耳珠,望他耳孔里轻轻吹气。“裴,你也要学修炼狂魔啊?那样会失去很多人生乐趣的。辛苦一天了,陪姐姐玩一会儿好不好?”

裴洪举觉的身上有些发热,为难的说:“咪呀姐姐,你就放过我吧。今天的功课还没完成呢。李大叔下手有多狠,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你不是成心想看我挨揍吧!”

裴洪举这么一说,咪呀也不好意思再逗他了。她又不能时刻待在裴洪举身边,李文忠惩罚裴洪举的时候,就是想劝也劝不着。咪呀气鼓鼓的离开床,坐到一边。

看咪呀吃瘪,渣渣笑了笑。可是自家心事难解,也就无心打趣咪呀,自顾暗暗发愁。咪呀本来已经准备好要和渣渣拌几句嘴的,可是半天不见渣渣动静,颇为奇怪。又等了会儿,见大伙儿都安安静静的,咪呀甚觉无聊。安静的夜里,身心的欲望更加明晰强烈,难得林克不在身边,正是偷欢的好机会。可是身上被林克强加了一条禁锢,没有3级以上的魂力,别想打开。一想及此,咪呀就恨的牙痒痒。这片矿区里,拥有3级以上魂力的屈指可数,这会儿真不知道找谁。压抑着怨恨,咪呀也向裴洪举学习,将心思转到修炼上,以期转移注意注意力,缓解渐浓的渴望。

夜色已深,除了偶尔见到醉倒路边的酒鬼,再难见到其他人影。悄无声息来到6号仓库后门时,博纳果然等在那里。6号仓库是杂品矿石的备用库,平时就很少有人来这里,这会儿更是冷清。博纳换了身衣服,在夜色里宛如隐形一般,若不是他主动站出来,还真不好发现他。双方见面,博纳也不说话,只招招手,将林、李二人引进仓库边的小房间里。房间里密布灰尘,显然很久没人进来过了。

跟随在博纳身后进入房间,便听到博纳低沉的声音传来。“鲁尔是你们杀的吧?”

林克和李文忠对望一眼,没有回答。

博纳说完便转过身,看着二人,嘴角微扬。“这个问题无需回答。与我约你们来的目的无关。我想,你们一定怀疑波尔是想得到裴的那个人。我没有证据向你们证明这是事实。可是我希望除掉波尔,你们希望裴能在更安全的环境里成长。我想,我们可以深入的谈下去。”

林克和李文忠再次对视,随后,李文忠说:“在矿区里除掉波尔并不容易。猜测也不能成为我们对付波尔的理由。”

博纳说:“矿区里关于裴和波尔的流言是我暗中散布的。最初我并没有打算找你们合作除掉波尔。只是想制造混乱,看看会不会出现机会。从结果来看还不错。是我想要的。所以,我需要进一步行动,让设想成为可能。因此,我决定接触你们,看看会发生什么。当然,最初我的想法是利用你们。因为我不确定你们拥有对付波尔的能力。李,你和布鲁有过直接冲突,你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波尔意图对你们不利。可是你们在离开矿区后,很快又回来了。我猜你们一定有所依仗。当然,这是我的猜测。可是就在刚才,证实了我的猜测。裴身上有一枚5级灵魂石,很稀罕的东西。刚才,有人用那枚灵魂石刺激那只小沙狐,撞翻了裴的果汁杯。李,我猜,那个人就是你。”

李文忠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博纳继续说:“本来我今晚只是想摸摸你们的底细,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可是现在我很有信心。如果我们合作,绝对能除掉波尔。如果成功,我很有可能接任矿区主管的职位。你们将得到100万的报酬,消除对裴的威胁。而且,以后我会在矿区里尽量给你们提供便利。”

李文忠说:“很诱人的条件。可是怎么让我相信这不是陷阱?”

博纳说:“霍霍陷害裴染上毒瘾。背后指使他的人,除了波尔、鲁尔和我,很难找到第四个值得怀疑的人。鲁尔已经死了。如果真的是他,你们无需再担心裴的安全。如果不是,就剩我和波尔了。我要是告诉你们,我不喜欢男人,所以不是我。估计这个说词对你们没什么说服力。”博纳小小的开了自己一个玩笑。“如果是我,那天裴独自离开保护区的时候,我一定会亲自出手的。不会让布鲁那个混蛋搞出意外。波尔那家伙很久没有离开过房间了。更别说离开保护区。他不敢!这些年他退步的太多。现在,最多是个三级佣兵的实力。他现在,只剩下用毒品控制手下这个手段了。三个治安队队长,矿区里所有店铺的老板,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这种方法有利有弊。在波尔的地位没有受到挑战的时候,能够保证手下的忠诚。可是在他的地位受到挑战的时候,这种忠诚又很容易丧失。你们的渣渣很可能也会成为波尔的手下。霍霍收买了渣渣,他手里很可能藏着毒品,伺机对裴下手。裴已经看到了戒除毒瘾的希望,如果再染上毒品,戒掉的可能会更渺茫。”

听博纳说出这个消息,李文忠淡然说:“谢谢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李文忠和林克都不动声色,博纳有点儿信心受挫,知道必须拿出更多的诚意。“波尔管理这片矿区十几年了。这几年,矿区的产量每年都在下降。这已经引起了上层的不满。如果矿区产量继续下降,波尔很可能地位不保。上层给马里矿区的底线是,每年100吨的1号灵魂金属原矿。今年如果不是你们小队来矿区,这个任务很可能无法完成。所以,波尔意图用毒品控制裴,也许不仅仅是为了欲望。还希望通过裴把你们小队留在矿区为他工作吧。”

林克说:“如果波尔真有种想法,为什么不直接和我们谈?反而要用这种手段?”

博纳轻轻一笑。“幽梦的价格可不低。想必你们也清楚。波尔为了控制他的手下,每年用在购买幽梦上,至少都要花掉二百万。马里只是个小矿区,你们认为波尔还能拿出多少钱来雇用你们?如果他拿的出这些钱,又何必花钱在佣兵中心招募临时佣兵呢。不要以为波尔的日子很好过,除掉他也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困难。”博纳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见对方无意开口,又继续说:“因为鲁尔意外死亡,上层会派人接替鲁尔的职位。同时,我也向上层打了报告,汇报了矿区这段时间的情况。届时同来的还有上层的调查组。如果调查组认定波尔不再适合矿区主管的职位,他就完蛋了。毒品能控制别人,也能招来怨恨。离开主管的位置,鲁尔这帮家伙就会把波尔撕成碎片。”

李文忠问:“你有什么计划?”

博纳说:“你们不妨真的离开,到佣兵服务中心撤销任务。可是我暂时不能给你们任何补偿。因为会留下痕迹,让人怀疑是我暗中破坏,不利于将罪名给波尔坐实。除掉波尔以后,欢迎你们随时回来。除了你们应得的报酬,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继续在矿区工作,我会给你们提供优厚的报酬。”

“就这么简单?”李文忠又问。

博纳说:“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否则我怎么会提出那么高的报酬。离开要搞出动静来,越大越好。最好让全矿区的人都知道,因为波尔的逼迫,你们宁可放弃完成将近一半的任务,也要离开。事情闹大了,波尔很可能阻止你们离开。你们将面临相当大的风险。”

博纳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值不值得冒风险?林克和李文忠一时犹豫不决。

博纳见林克和李文忠没有很快回应,又说:“事出突然,我想你们需要时间做出判断。今晚就到这儿吧。如果愿意合作,把裴的灵魂石挂在窗边。我看到以后,会设法联系你们。”博纳说完就像幽灵一样离开了。

林克皱眉对李文忠说:“李,你看这事…”

“回去再说吧。咱们再合计合计。”

一路无话,静悄悄回到房间,打发咪呀等各自回去,林克自己留下,和李文忠面对面坐着。过了一会儿,林克开口说:“李,我觉的博纳说的值得赌一把。你看呢?”

李文忠没有急着回答林克,先对裴洪举说:“洪举,我和林克大叔谈点事。你先睡吧。”裴洪举应了一声便背身躺下。李文忠关了大灯,只留下墙边的一盏小夜灯亮着。“博纳许诺的报酬是挺诱人。可是我感觉他的目的不止他说的那么简单。”

林克说:“你是害怕博纳事后赖账吧?咱们可以让他立字据。要是赖账,就公布出来,让他的主管也当不安稳。”

李文忠说:“把柄落在我们手里,博纳能安心吗?他凭什么相信我们不会拿着把柄反过来要挟他?你觉的能说服他吗?”

林克有些气馁,可还是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搞阴谋诡计这些事,风险是不可避免的。无非是谁承担的风险大一些。”

李文忠说:“没错。可是我们的风险是损失这段时间的收入。而博纳的风险可能是前途尽毁。我觉的他答应的可能性不大,反而会觉的我们漫天要价,降低与我们合作的信心,甚至会因此把合作的条件变的更苛刻。”

林克说:“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无条件信任他?要是他事后反悔怎么办?”

李文忠暗叹,看来林克的关注点集中在那100万报酬上了。这的确是很大一笔钱,也怪不得林克心动。“林克,我们先放一放报酬的事。我觉的先考虑的应该是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以及该怎么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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