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起床上班,一推开门,我草!好大的雨,老板电话也打了过来,雨太大,做不了活,都在家休息吧,明天早点来。
阿付说下雨在家无聊,开车跑到我家来玩。我家没什么可玩的。我说:要不,我俩在家看电视?阿付说:看电视没意思,出去上网,电视剧都特么太老套,说杀了我吧的人,最后都活了,求饶不要杀我的,都死了。主角挨几十刀都能救活,群众演员一刀就挂,立马躺地。不像主角死前,还能叽叽歪歪好一阵子才断气。场景必设定躺在某个人怀里。而且还是在打斗中,这时候坏人都变成了弱智,没人趁机过来杀他们。就等主角告诉怀里的人,你安心死吧,我这就去给你报仇。接着满腔愤怒,提起地上的刀,小宇宙爆发,把坏人三下五除二的,清洁溜溜。正等主角刚要走,突然从哪里射来一根箭,一般都射主角肩膀上,主角一回头,想看看是谁,电视就插播广告了。
关了电视,和阿付去了网吧。一坐就是一上午,口袋里手机振动,显示是冉莹,
冉莹说今天回来了,去学校拿毕业证,汽车刚进站,电话里问:今天上班了没?我回冉莹:大雨天呢,没上班。在车站里别动,这就接你去。
站起身子,伸了伸坐到发酸的腰,拍了拍旁边的阿付,阿付摘下耳机:怎么,要下机了吗?我说:恩,我妹回来了,刚到车站,跟我接她去。
我和阿付接到冉莹,给他俩互相介绍了下,看看时间,十一点多了,跟冉莹说:哥请你吃饭去,想吃什么。阿付说: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妹妹,我请吧。我没跟阿付客气:我俩谁跟谁,你请就你请吧。冉莹说特想吃步行街那家的龙虾。阿付说:好,那我们就去吃龙虾。
一盆三斤多的龙虾,让我们说说笑笑的消灭了,阿付又点了盆。冉莹说:哥,这么久不见了,你怎么一点没变,还这么能吃。
我剥了个虾尾肉塞嘴:除了亏,什么都喜欢吃。冉莹说:没见着你胖啊。我:哥是天生瘦类。冉莹说:你看人家向文,和你吃的一样多,玩个自拍,一张脸,七寸屏幕都装不下,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一愣:嗯,他?额!现在八寸的估计都够呛。
冉莹说:哥,这次回来,顺便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我同学,当医生的。
我斩钉截铁:不行,对医生有恐惧感。
冉莹问:为什么呀?
我说:给你讲个我小时候的故事。
阿付说:超哥,说我们听听。
那是很久以前,我刚满六岁,有天早晨发高烧,脸都能把鸡蛋烫熟了。爸带我去了村诊所,乡医拿体温表一测说,小针压不住,挂瓶点滴。那时候我小啊,见医生拿吊瓶来了,放开嗓门嚎啕大哭,爸怎么都抱不住,巧的是俺家后邻居李叔来抓药,爸让他给我妈妈捎个口信:让俺家丫头装杯水来,小的得在这挂水,挣扎的厉害,让丫头再买瓶哇哈哈,带来哄哄。李叔听完,骑二八大梁走了。诊所离俺家近,妈妈领着姐姐很快就来了,见我哭的伤心欲绝,姐心疼的把手里的娃哈哈递给我:我尝过了,很好喝的,喝了打针就不疼了。我点头:恩,喝完再哭。姐说:喝完打针就不疼了,不用哭了。
娃哈哈挺酸甜,总觉得味道和平时的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人家骗了姐姐,给了过期的。别说,喝完一会头晕晕的,姐看我睡着了,一路小跑,喊来护士轻轻松松的把针就扎上了。
这一觉睡了七八个小时,两瓶点滴挂完,烧也退了,爸把我抱了回家,一直等到天黑,还在沉睡,这可把爸妈吓坏了,是不是药水有问题?想到这,爸慌了,把手指放我鼻子下面试试呼吸,一切正常。又赶紧抱起我回了诊所,乡医又是听诊,又是量温度的:奇了怪了,没啥问题啊。从医九年了,这孩子情况头次见,俺诊所没设备,赶紧带孩去镇医院验个血,好好查查。
爸回家赶着驴车带我去了镇医院,妈和姐担心不已的跟了来。医院急诊部医生说先验血看看,抽了血,医生拿着化验去了。爸坐床边,百思不得其解,这孩从小到大也没吃着啥好东西呀。俺家祖辈也没啥不良遗传啊。出生时,更没天生异象,空中炸个大火光,打个爆雷啥的。相反,凌晨出生的,天上星光闪烁,月亮特别圆。
一家三口焦急不安的等了半小时,医生终于拿着化验单过来了:你娃血液里酒精超标,喝醉了。爸说:没给他喝过酒啊。医生问:他睡了多久?爸回:从上午十点多,到现在了。医生说:你们都出去,得赶紧让他醒过来喝水。
听着医生的话,爸领着姐,和我妈去了门外走廊里,他们关门的声音,把我响醒了。
老子刚一睁眼,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排山倒海般的扇了过来,太尼玛残酷了,刚睁开的眼,给扇的金星乱冒,小脸生疼,惊天动地般的哇哇哭声,打破医院每条走廊的肃静。
爸回家问了我姐好几遍才知道,听李叔说我不肯打针,买瓶哇哈哈自己喝一小半,去堂屋桌底找来爸平时喝的散酒,掺和了两小杯。
爸气啊,把姐好一顿训斥。大半夜的,硬是连哄带灌的给我喝了一暖瓶壶的水,从晚到天亮,小小弱弱的我,跑了十几遍厕所。爸干脆把尿桶拿进屋里:来,一边喝,一边尿。
冉莹听完,笑的肚子疼。阿付举起茶杯:哥,以茶代酒,敬你。
我:别提了,在心里留下的阴影面积,比现在吃饭的桌面还大。
天快黑了,我们吃饱喝足,阿付接了个电话,从他三言两句的回话中,听出好像是他家人要给他说亲的意思。阿付说:我要回去了,要不,先把你们送回去吧。冉莹说:不用,我跟哥出去走会,消消食。
阿付:那我先走一步了哈。
我问冉莹:那我们去哪?
冉莹说:酒吧好不,去蹦哒蹦哒。我说:不行,太吵了,一个女孩家家的,少去这种灯红酒绿,人魔狂欢的地方。冉莹说:不是有你嘛。我说:那也不行,在你把我带坏之前,先得把你教好了。
和冉莹找了家棋牌室。点了两杯饮料。服务员说:你们要什么娱乐,扑克还是吊牌。冉莹说:哥,玩象棋吧,多显优雅品位。我说:成,就拿象棋,你会玩象棋吗?冉莹说:会,你忘了,以前我常去敬老院帮老奶奶打理床铺,晒衣物,经常看隔壁的爷爷们下象棋,他们还教过我呢。
我回冉莹:那咱玩几盘,谁输谁结账。
八点多了,明天我要上班,冉莹要去看望老太太,结了帐,出了门。
冉莹挽着我胳膊,我说:挽的这么亲密,别人会不会把我俩当情侣啊。冉莹说:咦!怎么会,他们才不相信像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会这么没眼光的,兄妹啦。
我说:你看我脸气青了没有。
冉莹说:好吧,好吧,请你吃袋糖炒栗子。
我说:切!你以为请我吃袋栗子,哥就不生气啦?不行,我要吃两袋。
送冉莹回家的路上,冉莹问:哥,你的梦想是什么?我说:这么严肃的问题,没认真想过。
冉莹开起玩笑:那我俩,组个队,浪迹天涯,看尽天下美景,吃遍天下各地美食,怎么样?我:得了吧你,我现在穷的,连去南京找你玩的车票都买不起,等会自个付车费。
出租车到了冉莹家楼下,冉莹下了车。
我:师傅,调头,原路返回。
车窗外,冉莹:哥啊,你都小气到我家了。
我:上去吧,将来等我有钱了,请你坐飞机到美国转转,必须必的头等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