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栩买了她连任红牌的第一夜?落欢欢以为自己听错了,苏言栩买了她一夜?
“看我们欢欢,还没到晚上呢,这就激动了。”花娘看着落欢欢的样子,掩着嘴。
落欢欢把不小心表露出来的情绪迅速的隐藏回去,重新换上了先前的表情。幸而方才花娘没有过多注意她的表情,否则必定会引起花娘的警惕。
“妈妈……您明知道我对苏公子的心意!却要现在就告诉我,不能让欢欢有一点惊喜吗。”落欢欢故作嗔怪,小小的撒娇。
“好好好,是妈妈的不对。既然如此,欢欢你便好好的打扮打扮自己,等着苏公子吧。妈妈呀,先走了!”花娘掩着嘴,扭着腰肢领着一堆人离开了云舒轩。
房门被云珠关上后,落欢欢上扬的嘴脸立即放了下来,眼瞳里的笑意亦消失不见。
“小姐……刚才花娘说的可是真的?苏公子他……”
“珠儿……”
面纱摘下,落欢欢扭头看向一旁的云珠。眼眶里突然充满了许多的水汽,一颗晶莹的泪水滑了下来。
“小姐!”
“珠儿……我该怎么办……苏哥哥……”落欢欢进入未欢阁第二次掉下了泪水,曾经不管多苦,多累,多委屈,她都咬着牙挺了过来。这么多年,她就是刚来到未欢阁时,因受不了现实的残酷,放声痛哭过一次,便再也没有过流泪的机会。
今次,她落泪了,因为一个男人落泪了。
“小姐,苏公子……没事的,这也许也是好事……”云珠上前为落欢欢拭去眼泪,“正如小姐您方才自个儿说的,您是未欢阁的落欢欢啊,您是落欢欢,不是骆欢欢了……”
“!”
“对,我是未欢阁的落欢欢啊……”
她是属于未欢阁的,她是未欢阁的落欢欢,红牌清倌落欢欢啊。她为什么要在意这么多,骆欢欢已经死了,她现在可是落欢欢啊。
红牌清倌落欢欢,可不会这么的多愁善感,也没有那么多的在意啊。落欢欢,是没心没肺,一切皆只是过眼云烟的落欢欢啊。
似是理清了自己,落欢欢收起了愁容,再一次扬起她招牌的妩媚笑容,如葱的手指捻起面纱,指尖沿着面纱的边缘划过,妖娆的气息瞬间散发出来。
是夜。
今次的红牌清倌选任的结果出来了,落欢欢以最高的人气再次连任未欢阁的红牌清倌,成为未欢阁有史以来任期最长的红牌。
此时的落欢欢,一袭红色的曳地齐胸襦裙,依旧白色的面纱遮容,坐在戏台之上。双腿前架着一架筝,悦耳动听的小曲从指尖倾泻而出。
伴随着乐声的,还有一阵动听的歌喉。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万事如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悲
十分红处尽成灰
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这曲《牵丝戏》,是落欢欢最近写出来的曲子,亦是她最近的心情表现。这首曲子,还是送给台下的苏言栩的曲子。
是的,在戏台之下的看席最正中间的位子上,依旧一袭白色底袍,墨竹渲染,大氅外披的苏言栩端坐。三千青丝今日以一支白玉簪子高束,手中端起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
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一曲毕,落欢欢止住琴弦,面纱下的嘴脸扬起,眸子微微眯起,站起。
“呵呵呵……承蒙各位的厚爱,欢欢能够三次得到红牌的位子,欢欢啊,在此谢过各位了……”得体不失礼数的话语扩散在未欢阁的大厅中,动听的声音流进每一个人的耳中,对于此种情景,落欢欢早已应付自如。
“欢欢姑娘!听说你今夜被买了去!可是真的?”
这时,一个男人站起来。
听到那男人的问话,落欢欢微愣了一下,便很快的调整,启唇:“是。无非就是唱几曲,小酌几杯罢了。”
“那可否告知,是哪个人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能力压我等,成为欢欢姑娘的第一个客人?”那男人又问道。
落欢欢嘴脸的幅度增大,她先是瞥了一眼男人,而后提起裙摆,迈着缓慢的步子,从戏台走下。
“呵呵呵……大家如此好奇……不如猜猜呀……”清脆如铃的笑声响起,落欢欢来到了看席外边儿,站定在台阶前。
她的眸子来回的打量看席的所有人,在这来回打量中,有意无意的散去勾人的眼波。
就在落欢欢前方台阶之上的正中间位子上,苏言栩看着这副模样的落欢欢,眉头一皱,手中的茶盏轻放回桌上,起身。
在众人来不及的反应中,原本立于台阶下的落欢欢像是被风拖起一般,在空中打了个转,衣袂飘飘,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待众人反应过来,先前的美人已然在他人怀抱中,他人正是苏言栩。身为修炼之人,又是被师尊所称赞的修炼天才,苏言栩短短几年便练就了一身术法。
方才,他看着落欢欢的模样,一阵心痛袭上心头。于是,便不受控的用了术法,将台阶之下的人儿拉到了自己怀中。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脸颊贴在温暖的衣料上,落欢欢失神了,她完全料想不到,苏言栩竟然会那些个技法,然后她就这么被拉到了他怀中。
不过,这萦绕的味道,让她久久未能回神。她……竟然感受到了已经很久未有过的……心安。
“是苏家小公子!”有人大呼出声。
终于,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看着此番景象,皆是惊讶。
“难道……买下欢欢姑娘这第一夜的……是苏家小公子!”
“看这样子,非苏小公子莫属了。”
“欢欢姑娘不是爱慕这苏小公子吗,这苏小公子竟也买下了欢欢姑娘的第一夜,莫不是……”
“莫不是……他俩相互爱慕!”
周围的议论声已经是一阵盖过一阵的了,可落欢欢和苏言栩两人就像是已经和世界远离了一般。
苏言栩双手环住,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
“苏公子……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你此举怕是不妥吧……”虽被抱在怀中,可落欢欢依旧不让自己真实的情感流露出来,一副无奈的模样。
“欢欢……你以前,都是唤我苏哥哥的……”
“!!”
这一声“苏哥哥”把落欢欢的薄弱的防线打破,落欢欢袖中的手微微攥起,贝齿轻咬下唇。
“欢欢,你可知,看到你对那些男人那般模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有时候……我好想,瞎了他们的眼睛……”
“你……”
“欢欢……再唤我苏哥哥……可好?……一次……也行……”
落欢欢不敢抬头,她怕看到那双记忆中让她心动,让她乱了心,让她感到心安……让她想要倚靠落泪的眸子。可是……她好想,好想……
贝齿再次咬住下唇,犹豫了许久一般,苏言栩听到了他期待已久的三个字。
“苏哥哥……”
“!”
苏言栩不敢相信,低下头去看怀中人儿的发顶。
“……你……你再叫一次……”
“……”落欢欢收起了那虚假不已的笑,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苏哥哥……唔!!”
“!!”
“天啊!!”
“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被这番猝不及防的情景震惊到,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众目睽睽之下,落欢欢被禁锢在苏言栩的怀中,两张嘴唇紧紧的贴在一起。
“唔!!”
落欢欢没想到苏言栩竟然会对她做出此等举动,她自然不能让他一直继续这番模样,两只手突然使力,推搡着;要挣脱苏言栩的禁锢。
“……唔!苏…苏公子还请自重!”用尽了力气,落欢欢才从苏言栩的禁锢中挣开一点空间。
相贴的四片唇分开,唇瓣上还残留着几分的余温。
“欢欢……”
“想不到堂堂苏公子竟亦是这般之人。”看着苏言栩欲解释的样子,落欢欢平复心中的方才而起的悸动,故意冷下眸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
面对落欢欢故作的这一副模样,苏言栩双手擒住她的双肩,收紧自己的双手。一张清秀俊美的面容布满了愁容,眉头亦蹙起,像是在无声的质问着落欢欢。
“苏公子……以后,还请莫要做出方才那番举动……欢欢虽是一介倌人,但亦是个女子……”
周围围观了全程的人们,此时又都不明白了,未欢阁落欢欢爱慕苏家小公子,这是众人皆知的。且,看现在这架势,人家苏家小公子亦是心悦于她的,可在发生了此等事情过后,居然说出了关于名声的话语。
这!
这是什么发展?
“……好,既然如此。我便待到你入侍时再与你好好说一番……”
苏言栩置于肩上的双手慢慢的垂下,眼睑低垂,腰间的铃铛配饰随着身动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那……便如此吧……”
攥紧了手中袖摆的布料,落欢欢朝身侧的苏言栩淡漠的开口。而后转身,对周围的看客扬起了招牌的妩笑。
“呵呵呵,刚刚的小插曲欢欢自个儿都猝不及防,还希望莫扫了各位的兴致才好,欢欢在这里,向各位赔不是了……呵呵……”
话是这样说的,可谁都知道,今晚之事,必定会传遍盛京上下。
好了。
红牌连任的庆典继续,落欢欢这次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戏台上。片刻,悠扬婉转的乐声重新扩散,熟悉的歌喉再次响起。
望着台上嘴角上挑,举止妩媚轻浮的女子,苏言栩再一次握紧了双手。
——
持续了一天的红牌大选庆典终于结束了,落欢欢再一次连任了红牌清倌的名号和位子,成为了未欢阁有史以来,身价最高的倌人。
“嘭!”
羸弱的脊背撞到已经紧紧锁住的房门上,双手被禁锢在两侧;落欢欢的双眸被迫与之对视。
“敢问苏公子这是何举?”落欢欢说完,轻咬住下唇,把眼睛转到一边去。
“……我是何举?骆欢欢……你就要这么作贱自己么,你可是……可是堂堂的骆家千金……可是……”苏言栩的话未说完,他把人儿拉进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住。
“欢欢……我知道,是我不好……当初没有及时救你,亦未能及时寻你……欢欢……虽然那次分别之后你我不曾在见过……”
“但我依旧是心悦你的……你可知……我从未变过心……”
被抱住的落欢欢没有开口,尽管心里的感情已经风起云涌一般,她还是让自己不要开口。
前车之鉴,方才她的心软,让她和他差点陷入不好的境地。她已经“脏”了,她不想他也被这些世俗给玷污。
“欢欢……等我回去,我明日便把你赎回去可好?”
听到这儿,落欢欢终于有了动静:“还请苏公子千万不要这样做,为了我,不值得。”
“你是我的欢欢,有何不值?”
“我不是你的那个骆欢欢了!我是落欢欢!那个骆欢欢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落欢欢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苏言栩,起初是撕心裂肺的痛呼,最后沿着房门滑落,跌坐在地,哽咽。
“……她已经死了……死了……”
“欢欢……”
此时的落欢欢,在一番大喊过后,突然状态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