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风哥哥,我一觉醒来就发现你不在了!”熟悉的刺耳的女声也跟着传来,江采莲在家仆的搀扶下,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颤巍巍的走来,洛肆风像没听到一般,怔愣的盯着眼前的寒煙,她还是一如当时离开的模样,只是眉间多了几分柔和与坚韧,这么多年一个人过,她一定很苦吧!
寒煙被江采莲的话唤醒过来,瞧着江采莲此时十分笨重的身形,寒煙有些诧异,只是一瞬的悲凉在眼眸中闪过,在回眸已是如常,寒煙拉起寒糖糖的手,低垂眼帘,越过洛肆风,大步向门口走去。
“煙儿,是我啊!我是洛肆风,你不识得我了吗?”洛肆风见寒煙要走,激动的上前抓住寒煙的衣袖,“煙儿你为什么会在苏州城,当年为什么离我而去,煙儿,我找了你很多年了。”未等洛肆风说完,寒煙狠狠的扯开衣袖,因为洛肆风拉的太紧,绝美的苏绣被硬生生断为两截。寒煙能感受到身侧江采莲巨大的愤怒之情。
顾不得想上许多,寒煙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只回荡这方才洛肆风唤自己“煙儿”的无助,和江采莲刺耳的“肆风哥哥”,以及有孕在身的模样儿,寒煙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冷冷的扔下一句:“洛公子说笑了,我独自行走江湖七年,从未见过你。”说罢,拉着寒糖糖逃也似的离开刺史府,洛肆风想要追上前去却被江河猝不及防的一掌击倒在地。
“肆风哥哥!”江采莲一声尖叫,忙用力挣脱开家仆的束缚,冲上前要搀扶洛肆风,洛肆风手握那片残袖无神的发呆,柔软的轻纱上仿佛还残留着寒煙的体温,被江采莲触碰到的那一刻爆发出所有的愤怒,将江采莲一把挥开,“姐!”江河跨步上前,却和江采莲擦肩而过,只听得一声闷哼,江采莲跌下台阶,扶着胸口绝望的看着暗夜中的洛肆风缓缓起身,似乎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伤痛的泪水洗刷过江采莲的面庞。
“我就这么比不上他,是吗?”江采莲推开江河要扶起她的手,直直看向洛肆风,惨淡的笑容让江采莲此时显得格外可怜兮兮。
“江采莲,你不光比不上,我第一次觉得——”洛肆风冷笑一声,收好那片残袖,凌厉的目光扫射向江采莲,“我第一次觉得你这么该死。”
“洛肆风!你不要太过分!”江河一声怒吼,作势要去打他,却被江采莲及时制止,江采莲惨白的脸色在月光下格外难看,洛肆风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痛,只珍惜的压制住胸口的残袖,向厢房走去,一边向自己随身的小厮吩咐道:“自此刻起去苏州城寻一家宅院,我们明日就搬出江府。”
江采莲在身后戚戚的听完洛肆风最后一句无情的话,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江河怀里,“姐!”江河紧张的呼喊道,双手想要抱起江采莲,却摸到满手鲜血,江河顾不得许多,抱起江采莲便向里屋冲去,“去找郎中,快!”江河的怒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旁的家仆均瑟瑟发抖不敢言。
寂静许久的江府,终于要醒来了。
“姑姑!”寒煙一回到风烟楼就一言不发的跑回自己房中,任是寒糖糖和臭臭谁敲门也不理,“姑姑,你没事吧。”寒糖糖紧张的在寒煙门外不敢离开,“怎么办,臭臭?姑姑会不会想不开啊?”寒糖糖焦急的前后晃着臭臭,希望臭臭能帮帮忙。
“要我说,”臭臭此时却格外镇定,从方才见到洛肆风那一刻起,臭臭就只有片刻的震惊,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寒糖糖被扣押多日不能放回,“我们今日不必管她,有些事情该是她自己要想明白的。”臭臭虽不知洛肆风和江采莲到底是何原因成了如此局面,但是他明白江采莲今日此情此景对寒煙打击很大,这么多年,若是寒煙能好好放下洛肆风就不至于一定要刻意远远离开长安城,也不至于开一家酒楼名为“风烟楼”。寒煙终究还是在意的,所以此时谁进去都没有用。
“糖糖姑娘去休息吧,这些日子你在刺史府也好生折腾了吧,今夜我守着寒煙姑娘就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出事的。”臭臭安慰的拍拍寒糖糖的肩膀,寒糖糖愈发手足无措起来,没想到寒煙今日会因为那个男人如此伤情,若不是自己来了苏州城,姑姑可能就会完全避开这个宴会,就不会被洛肆风发现在苏州城了吧,就不会看到江采莲的样子,也许就能安然的度过匆匆岁月,最后找到一个爱人共度余生。寒糖糖有些恨的敲着自己的头,臭臭也很是心疼。
“寒糖糖,你不必如此挂怀,”臭臭被这两个女人折腾的焦头烂额,人真是个麻烦的生物,尤其是女人,怎么就和一个“情”字纠缠不清,还不如我们蛇!“万事皆有原因,就算你不来,也阻止不了江府来苏州城,更阻止不了在今后的日子里洛肆风和你姑姑相遇,他们俩的情劫是避不开的,你就好好照顾好自己,别让她再为你分神啦!”臭臭哄骗着寒糖糖回了自己厢房休息。站在寒煙门外,静静凝视着寒煙屋中久久不灭的灯火,臭臭的眼中满是心疼。回想起那日在寒煙离开之后自己在洛府目睹江采莲欺骗洛肆风寒煙已死,洛府撮合江采莲和洛肆风择日举行大婚,臭臭的手紧紧握住。
煙儿,如果现在他带来的只有伤痛,你还爱他吗?
臭臭屏气重新化身为蛇,穿过寒煙窗户的缝隙进入房内,寒煙瘫倒在床上,眼角还凝结着晶莹的泪滴,似乎很累了,却仍旧是不想睡,只空洞无神的目光看向地面。
他和江采莲成亲了是吗?连孩子都有了,他过得还好吗?这么多年了,他就这么放下了吗?为什么他都成亲了,还是和江采莲,却还要拉着我的手说一直在找我?为什么!!
臭臭听着寒煙不住的喃喃自语,叹了口气,趁寒煙愣神,吹了口迷药,静静陪着寒煙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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