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子李瑛被武惠妃构陷致使皇宫内一大变动之后,寿王大婚算是宫中少有的喜事了。尤其是现在武惠妃风头正盛,又顶着眉庄的势力狠狠打压了现在的眉嫔,如今皇上心头好梅妃寒煙也有刻意靠拢武惠妃的趋势,故而宫中人当然也晓得要去讨好谁。
寿王大婚一时间可以说是盛况空前,朝中大臣凡是能加快鞭马赶去婚宴的,一定都要去凑凑这个热闹,这可是个结交各大名门的绝佳时机,更有甚者,直接带上自己看好的女眷出马,心想着能给定个门面亲事,那是再好不过了。
寿王李瑁在外应付客人好不高兴,喝酒到兴头上,脸红的跟门外的喜事炮仗一样,说实在话,杨玉环也算是自己心心念念要娶到的妻子,当年惊鸿一瞥胜却人间无数,如今美人在怀,母亲又大大打击了朝中一派太子势力,眼下正是自己拉拢人脉,重振旗鼓,抢夺太子位的好时候。
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是这种清场职场双得意,寿王李瑁简直要乐开了花,就差手舞足蹈,当街裸奔来展示自己人生赢家的身份了。
只是他不自知,越是这种时候,若要后院起火越是难堪热闹,喜极而泣、乐极生悲的风风雨雨李瑁也算见过不少了,真是局外人清、当局者迷,到自己身上反而没那么谨慎了。
外面这位人生赢家喜不自持,屋里那位却紧张万分,料想是今日大婚越是热闹隆重,日后自己若要入那李隆基的眼就越发难办,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让一位老父亲娶了自己的亲儿媳呢?
今日风头虽出尽了,可是后面的路可不好打算的,也不知眉蕊在那该死的冷宫里如何得知今日盛景,想出巧招为自己筹谋。杨玉环在屋内踱来踱去,只留步摇一人在屋中陪着自己,日后就是要入主皇宫的人,寿王府这些人她自己瞧不上,也不稀得巴结的,倒是他们了解自己越少越好,最后省了番心思。
虽说自己的婆婆武惠妃已是尽力扶持自己的亲儿子,若是一招成功,杨玉环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是这小丫头不愿和李瑁这等人赌自己的青春,武惠妃手段算尽,得罪不少前朝之人,若有一日翻船,恐怕祸事也是不尽的。还不如直接把握好眼前实实在在的皇上管用。
再三在心中劝说自己之后,杨贵妃豁达了不少。杨家一家人的照拂都寄托在自己身上,李瑁也是个情种,自己日后飞黄腾达了,劝劝李隆基莫要计较自己儿子的过往,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皇上驾到。”随着门外一声太监吆喝,杨玉环知道自己要见的人已然来了,甚至有点娇羞的撩起头帘在窗纸这偷偷瞧了一眼。满腹才情、通晓音律的李隆基其实对一些少女来说还是有致命的吸引力的,杨玉环瞧着李隆基虽年长于自己却身形依旧英姿勃发,好不帅气,不由得暗自欣喜。
自己儿子的婚事自然是要亲自主持的,更何况还有武惠妃和她身后的家族势力在,李隆基无论如何现在无法直接得罪了武家人。寒煙受当下“好姐妹”武惠妃的邀请,自然也要来这无趣的宫中大婚瞧上一眼。
洛肆风和眉南知道寒煙定是有这个机会和抹不开的理由来,遂也恰好时间,和皇宫车队来了一波偶遇,远远地瞧见寒煙行出轿子,迆迆向门内走去,二人不约而同都松了口气,见寒煙容光焕发,知晓宫中对她还不错。
“今天是朕的皇子瑁儿大喜的日子,朕特来恭贺,也祝愿朕的瑁儿能够和王妃恩爱永结、百年好合!”李隆基长篇阔论,用词极尽精美华丽,颇显示了一番才华,惹得窗后的杨玉环不禁浮想联翩,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已是深处深宫中,和李隆基谈诗论酒、歌舞升平,好不欢乐。
步摇清清嗓子,又提高了一节音量,示意杨玉环吉时已到,应该要出去完成婚礼了。杨玉环颔首,整理华服,踱步走出屋门,花纹繁复的喜服夺尽眼球,杨玉环在盖头下的小脸表情变幻莫测,昨天铁鹰已经偷偷传送消息,暗示自己今日就要有所动作,此时宴席上一片风平浪静,眉蕊还真的是有点滴水不漏的架势啊。
武惠妃和蔼又荣光满面的看着迆迆然向自己走来的寿王妃,联合了杨家势力之后,李瑁日后想要登基就更加了一把助力。寿王李瑁幸福的牵上杨玉环手中的红绸,二人抬脚缓步向前行去,就在快要到寒煙位置的时候,寒煙突然心中有些发慌,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暗中观察四周,突然发现座席间不知何时出现大量的青蛇,他们快速涌入内场,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寒煙紧急和其中的几条蛇心理交汇一下,发现得不到任何回应,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般。
座席间的大臣及家属惊呼着四散开来,那些娇气的小姐更有甚者直接跌坐在地,大声哭泣起来,当然,也有颇富心机,胆大心细的闺中小姐,直接奔着家中相好的臣子或是贵族扑去,假装是慌乱失措。一时间,众人各怀鬼胎,各种姿势,宴席一片狼藉。
杨玉环心中暗笑,眉蕊真真是有一手,竟然直戳寒煙痛处,这下大场面把寒煙扒在众人面前,直视她的真面目,那寒煙很快就会立不住脚跟了。
李隆基和武惠妃在最高台处同样慌作一团,李隆基大声呵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公公,你怎么解释这群蛇!”被唤作王公公的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嚎着:“皇上,老奴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呀!只是,这寿王府地处街道之间,哪里有什么机会召唤得了这么多的蛇群,必是有人从中作梗呀,皇上!”
洛肆风和眉南暗叫不好,这王公公此话一出,定是要——
果然,王公公身后的小太监也是机灵的直接跪倒在地,“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地方能突然招来如此多蛇群的,怕是只有当初——当初——”小太监还故意害怕般向身后看去。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聚焦在寒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