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楚恒哲的身后浮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身影看上去呈人形，有双翅，似由黑色的火焰构成，升腾不息，通体漆黑，似要与漆黑的宇宙背景融为一体。
“那是……”寂境之王的肌肉因为紧张而绷紧了，他感觉到自己那具由毁灭所铸的超凡之躯似乎正在渐渐变成肉体凡胎，“你居然也获得了这个能力……”
寂境之王认出来了，这个能力是【境王降临】！
楚恒哲用朝理之印再现了这个能力，而且还是无副作用的加强版！
无论构成寂境之王躯体的物质有什么样的超自然特性，都会被境王抹消！
“不会吸取教训的是你吧，愚蠢的凡人！”寂境之王顿时发动了感召之力，“这样的召唤物，我一个念头就能夺取……”
然而，他的精神系能力却遇到了巨大的阻碍。
“怎么回事……感召之力完全侵袭不进去……”寂境之王咬牙道，“不可能，在这里，我的精神系能力是宇宙级的，怎么可能被区区凡物挡住……”
“你以为我没有在防着这一手么？”楚恒哲冷然说道，“这个防护能力是完美的，就算是多元宇宙级的精神攻击也能阻挡下来。”
没错，他连【否决之壁】也构筑了。
“这样一来，你就是一个普通的生物，和虫子也没什么区别。”楚恒哲飞速向寂境之王冲去，“准备好了吗？我要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将你捏死了。”
“混账！”寂境之王陷入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恐慌，毫无风度地大喊起来，“居然敢用因果律能力来做防御，你找死！”
毁灭之力爆发了。
因果律能力的矛盾冲突将会令这个宇宙陷入逻辑崩坏，届时楚恒哲一定会形神俱灭，就算有复活的能力也没法生效，因为连逻辑都失效了。
这样一来，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躯体有很大的概率会随之消散，自己会重回没有形体的概念状态，搞不好会元气大伤。
但自己至少不会死。作为逻辑矛盾中的进攻方，寂境之王有自信熬过暂时的逻辑崩坏。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楚恒哲并未用因果律能力进行反抗，只是噗的一声，随其召唤的漆黑境王一起爆炸了。
见此情景，寂境之王非但没有因为杀戮和破坏而感到愉悦，反而惊恐得脊椎都凉了。
“所以说你蠢啊……”楚恒哲的身躯在他的身后浮现，“我怎么可能会犯下这种错误呢……”
【否决之壁】的防护效果是有选择性的。刚才，楚恒哲屏蔽了寂境之王的精神感召能力，却没有屏蔽同样是因果律能力的毁灭之力。
这样一来，他就不必担心发生“矛盾”而导致逻辑崩坏了。
“你这种战法还真是叫人恼火。”楚恒哲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搭在了寂境之王的颈部两侧，“去死吧，恶心的虫子。”
说罢，他双指发力，将寂境之王的颈椎捏碎。
返回地球后，楚恒哲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实验室内的通风条件并不怎么样，但这空气仍让他感到无比的清爽。
七年来，他是头一回感到如此轻松。
他看了一眼表，时间只过去了十分钟。
走下楼梯时，三名部下仍是一副认真的神情，在会议室内做着自己的事。楚恒哲没有惊扰他们，径直向下走去。只有趴在门边打盹的乌桃抬起了眼皮，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下楼后，楚恒哲掏出手机发了一个信息，然后坐入执行司给他新配的车，往郊外驶去。
大约三十分钟后，他进入一座公墓。
他走到一座墓碑前站定，凝视着冰冷的墓碑。
静静等了片刻，故友从身后走来。
何皓尧将一束白花放到了一座墓碑前。每次来这里，他都会带一束。
然后，他才对楚恒哲说：“什么事啊，非要在这儿说？真是的，明明你前几天清明节的时候都没来……”
“我已经杀了寂境之王。”楚恒哲说。
何皓尧僵住了。那是在受到冲击性的信息后，因为巨大的情绪而产生的肌肉僵硬。
过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以近乎于呢喃的语气接道：“是么，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这是真的。他想，他知道楚恒哲绝不会在这个话题上开玩笑。
“你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做到的么？”楚恒哲说。
“你要是愿意说，我就听。”
于是楚恒哲便开始了叙述。他讲述了自己获取寂境红玉，对其展开研究的过程，讲述了自己在U国获得超理之印、以及在异界获得【献祭转嫁·改】的经历，讲述了自己今天进入寂境，在多个能力的配合下捏死寂境之王的过程。
他的语调很平稳，且没有任何得意的情绪或者夸大的成分，完全是以客观的角度叙述了这些事件。
听完这段叙述后，何皓尧以极低的声音说：“是么……原来你已经这么强了呀。难怪前段事件能那样轻松地解决正海市的大谬灾。”
“哼……这莫非是你第一次承认我强？”楚恒哲接道，“真让人高兴不起来。”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楚恒哲转身准备离开。
“要走了么？”何皓尧说，“不点柱香？”
“比起费那种无用的劲，我还有许多更现实的事情需要考虑。”楚恒哲头也不回地说。
何皓尧独自在墓前默默地站了几分钟。在胸中那巨大的、混合了快意、喜悦、愧疚、失落的情绪逐渐平复之后，他终于能够冷静地思考。
楚恒哲不是那种将扫墓视为无用功的人，他所说的……“更现实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呢？为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会是那样冰冷、纠结、痛恨的语气呢？
何皓尧对此感到疑惑。照他刚才所说的，他已经有了无所不能的能力才对。
慢着……无所不能？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何皓尧的心中浮起。
楚恒哲现在会不会有能力……让她复活？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惊人，对他的冲击力丝毫不落于楚恒哲杀死了寂境之王这个信息。
他立即扭头朝公墓外奔跑，想当面质问楚恒哲，却恰好看到其驾车离去。
楚恒哲从后视镜瞟了何皓尧一眼，自言自语道：“让她复活么……倒是不错的想法。如果我再花几个月，或许可以构筑出能让她完美复活的能力吧。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培养皿般的世界里，危机还未过去，战斗还没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