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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给我沉到水里去啊

难道是看出自己没有能力,比较好欺负么?影火蜥怪有这么高的智商吗?——这是夏星鸣发现影火蜥怪在追自己的时候心中闪过的念头。

就在夏星鸣即将被影火蜥怪追上的时候,少女召唤出屏障罩在蜥怪上,挡住了蜥怪的追击。

“我来挡住它!”少女小跑绕过屏障挡在夏星鸣和蜥怪之间,“你快跑吧!”

“多谢!”夏星鸣边逃边说,“加油啊!”

影火蜥怪再次化影,一团黑色雾气般的阴影穿过屏障,向少女扑来。

她再次在身前立起了层层屏障。

阴影却没有理会她。它径直穿透了屏障,无视了她,向夏星鸣追去。

“卧槽怎么还是追过来了?”

“这……我也不知道呀!”从语气上来看,少女也陷入了焦急的情绪中。

“完啦,这次死定了……”夏星鸣一边奔跑一边绝望地喊道。

“冷静,要冷静……”尽管嘴上这么说,少女却也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影火蜥怪【化影】后没有任何攻击力而且移动会变慢,实体化或者【化炎】状态速度虽然快但我能用能力挡住……”

说着,她再次用屏障替夏星鸣挡下了影火蜥怪的攻击。

夏星鸣再次拐弯,向道路旁的树林里钻去。

少女趁着影火蜥怪化影的空隙追了上来。这里没有灯光,今夜也没有月光,黑暗的环境让她险些摔了一跤。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抱怨道:“你干嘛要往林子里钻呀?树丛根本挡不住影火蜥怪,要是引起火灾反而更糟糕。”

“前面是定涵湖。”夏星鸣说,“影火蜥怪怕水,把它弄到湖里就得救了。”

定涵湖是冬川大学校园里的一个人工湖。

“这想法是不错啦,”少女说,“可我们怎么才能把它推进湖里啊?就算我用能力推它也没用,它会化影跑出来的。”

“我们可以想办法引它下去。”

“影火蜥怪怕水,就算再怎么引诱它也不可能下水的啦。”

“这你就不懂了吧。”夏星鸣说,“蜥蜴都夜盲,它看不清楚湖面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跑到湖边。

影火蜥怪就跟在他们身后,在密集的树丛里,它的移动速度被障碍物有效地拖慢了。蜥怪不时实体化,在黑暗的小树丛中点燃了零星的火光。

好在现在是春季,空气湿度较大。而且影火蜥怪也没有胡乱喷火。否则的话,就凭影火蜥怪的高温,还真有酿成重大火灾的可能。

“好了,你打算怎么办?”少女双手抱胸,望着黑漆漆的湖面问道,“难道要跳下水去引诱影火蜥怪?”

时值五月,正海市的夜间气温还是相当低的。定涵湖的湖水有两三米深,再加上光线这么暗导致视野不好,这时候下水是很危险的,搞不好比正面对付影火蜥怪还要危险。

“当然不。”夏星鸣沉着地说,“你用能力在湖面上制造一个供人站立的平面吧,做得到吗?”

“欸?这主意不错。”少女挑了挑眉毛,“我没这么做过,不过……值得一试。”说罢,她伸手发动了能力。

很快,一个两米见方、没有厚度的平面出现在湖面上。与在路灯下发出莹莹白光的情况不同,在黑暗的环境中,少女制造的屏障几乎不发光,很难辨认。

少女谨慎地朝平面迈了一步,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

“成功了!”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兴奋。

“好。”夏星鸣也踏上平面,感受着脚底传来的触感。

平面坚硬平坦,有点像站在大理石地板上,但更光滑。

“这儿离湖岸还是太近了,咱们往湖心走。”

少女闻言点了点头,一边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能力,一边朝湖心移动。

一路上,少女都一直低着头,双眼紧紧盯着脚下,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左手还紧紧地捏住夏星鸣的衣角,不知是怕自己摔跤还是担心夏星鸣跌到湖里,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夏星鸣瞥了她一眼,笑道:“你怎么比我还紧张?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我……我其实对这个能力的掌控还不太熟练。”少女说,“我的能力是不久前才进化的,现在还不是很适应。我竖个屏障还算容易,但像现在这样控制住脚下的平面的范围和高度还是需要集中精神才做得到。”

夏星鸣听到她的话只感觉胸腔一窒,也跟着紧张起来。

“老姐啊,您靠点谱行不……”他默默说道,“咱俩的性命可都系在你的能力上了啊。”

二人向湖心的方向行走了大约十米的时候,影火蜥怪也来到了湖岸边。它谨慎地在离湖水仅有一米之遥的地方站稳,死死地盯着两人的方向。

“到这就足够了。”夏星鸣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蜥怪。

“它没有中计。”少女望向湖边,“说不定它还是能辨认出湖水的嘛。”

“看来还要给它点刺激。”说着,夏星鸣掏出手机,打开了电筒模式。

在这漆黑的环境下,手机的灯光就成为除了影火蜥怪身上的火苗以外最显眼的光源。夏星鸣将灯光对着影火蜥怪摇了几下。接着他又把灯光调转,照亮自己的身躯和面部,对着影火蜥怪挑衅道:“来呀,肥蜥蜴!”

“嘶——”大蜥蜴抖了抖身子,发出了不悦的叫声,吐出一串火星。

看样子,这头影火蜥怪能凭直觉感受到湖水的危险,但它的智商又无法理解为什么两个人能够站里在湖面之上。

“还是没用嘛,”少女说,“还是让我上去跟它打,找机会把它推下来吧。”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招。”夏星鸣拉住了她,然后伸手在背包里掏了掏。

他取出了一袋烤鸡翅。一股浓烈的烧烤味在湖面上弥漫开来。

在他掏出烤翅的瞬间,蜥怪的目光就被他吸引住了,身上的烈火也大了一圈。

“一开始我还不清楚它为什么会追着我,但我现在想明白了。”

“就因为这些烤翅?”少女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没错。”夏星鸣说,“对影火蜥怪这种会喷火的食肉魔物来说,炙烤肉类是主要食物,比生肉更能激发它们的食欲。更何况咱们人类做的烧烤里放了大量辛香的调料。它的嗅觉很灵敏,想必是闻到了我包里的烤翅味才对我穷追不舍。”

“原来如此。”少女点头道,“没想到影火蜥怪还是个吃货。”

“人类也是在这种‘吃货’的食谱上的。”夏星鸣没好气地说,“我要扔了,能让烤翅悬在湖面上吗?”

“没问题!”少女马上领会了他的意图。

夏星鸣抓起一把烤翅,朝影火蜥怪掷去。

与此同时,在少女的能力下,一道无形的屏障在烤翅的落点处铺开。

这一幕在影火蜥怪眼中是这样子的:那个奇怪的两足生物朝自己丢了一块味道很香的烤肉。那块肉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后落在自己跟前不远处。虽然看不清楚自己跟前的是不是水,但那上面貌似可以站立的样子。

于是,对美味食物的渴望压倒了直觉带来的恐惧,影火蜥怪后腿一蹬,往湖上的烤翅跃去。

体型巨大,浑身冒着烈火的影火蜥怪以饿虎扑食的姿势入水,激起将近一人高的水浪。湖面在高温的作用下嗞嗞地溅出水汽,然后形成一片迷蒙的雾气。

“嘎——”影火蜥怪入水后,发出凄厉而悠长的吼叫声。水面如同沸腾一般翻滚起来,夏星鸣还能看到水下有点点橘红色的火光在不断地抖动、挣扎。其幅度之剧烈,令人心惊肉跳。

见此情景,少女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过了一会儿,蜥怪的吼声停了下来,湖面逐渐趋于平静,水下的火光也渐渐暗淡下去。

少女悄悄松了口气,说:“成功了吗?”

“喂,你别乱立flag啊。”夏星鸣抗议道。

话音刚落,一道水花冲天而起,影火蜥怪一跃而出,一张血盆大口正对着二人袭来。

此刻,影火蜥怪已经遍体鳞伤,四肢只剩下嶙峋的骨架,鳞片几乎消失不见,外皮也大片地被剥落。它体内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仿佛通红的炭火一般的炽热组织。蜥怪的身躯已经开始崩溃,不断有碎块脱落,在半空中化作微弱的火苗或者黑烟般的阴影,然后消散在水汽中。

尽管如此,从它那狰狞的巨口和锋利的尖牙来看,这临死一搏的飞扑对二人来说仍然有着致命的危险。

少女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脚下的平面上,此时已来不及展开屏障。

“靠!”夏星鸣急中生胆,在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抵住了蜥怪的鼻端,借力往身侧一带,然后依靠体重猛地将其向下按去。

“给我沉到水里去啊啊啊!”湖中传出了夏星鸣力竭声嘶的怒吼。

不知过了多久,湖面上再度平静下来。影火蜥怪的火焰之躯完全消逝在湖水中。

“呼——”夏星鸣从水中收回酸软的手臂,转头对少女说:“谢谢。”

少女正从他的身后拽着他的背包。若不是如此,他就要和蜥怪一起跌落到水中了。

“我才应该感谢你,”少女对他的回应是一个微笑,“你的勇气救了我们一命。”

少女一边将夏星鸣拉回平面上一边好奇地问道:“你的力气还挺大呢,是有【力量提升】之类的能力吗?”

“不,我可没有那种好用的能力。”夏星鸣说,“之所以能把蜥怪按到水里去,多半还是由于它泡水后身受重伤,体重和力量都减小了的缘故。”

二人互相搀扶着上了湖岸,走入幽暗的树丛中,从原路返回。

少女说:“同学,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夏星鸣,恒星的星,争鸣的鸣。”

“我记住了,”少女道,“我叫顾薇芒。是谬力学系的大四毕业生。”

“嚯,那我们是同届。”夏星鸣应道。看顾薇芒的外貌,他还以为她比自己小几岁呢,没想到居然同龄。

仔细想想也对,顾薇芒说过自己马上就要加入理谬局。这么说的话她应该是应届毕业生,已经通过了入职考核,在毕业后就要正式加入了。

两人行至路边,正看到路灯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将车停靠好,向他们走来。

“啊,楚队!”顾薇芒认识那个男人的样子,连忙向其招手,“你终于来了。”

夏星鸣带着一丝好奇打量着这个男人,他五官端正,比夏星鸣高半个头,双眼神采奕奕,一副精力十分旺盛的样子。他脸上挂着令人印象深刻的微笑,那是自信到了极点的人才会有的笑容。

他的年纪看上去比夏星鸣大不了几岁,校园内的许多同学看上去都比他更加老气。

从顾薇芒对他的称呼来看,他应该就是负责正海市勉川区理谬局的队长。这是最让夏星鸣感到惊讶的地方,难道理谬局里的人都这么年轻吗?

“薇芒,辛苦了!”楚队向顾薇芒打招呼道,“真不得了啊,校园竟被怪兽蹂躏成这样。影火蜥怪呢,被你干掉啦?”

“嗯,是被我们俩一块干掉的。”顾薇芒愉快地点头,指了指夏星鸣,“多亏了他。”

夏星鸣本想把战功全推给顾薇芒,但这姑娘说话太快了,没拦住。

楚队把目光转向了夏星鸣。

“你好,我叫夏星鸣。”夏星鸣只好无奈地又介绍了一次自己。

“我是楚恒哲,是理谬局勉川区分局第七分队的队长。”楚队亮出证件。他高声夸赞了二人:“很了不起!能够化影的影火蜥怪可不好对付,一般的理谬者都没有把握能毫发无伤地将其消灭。”

“诶嘿嘿,也没有那么厉害,我们也是借了地利,好不容易才打赢的啦。”顾薇芒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

“打倒影火蜥怪,完全是顾薇芒的功劳。我只是被卷入战斗的无辜过路人。”夏星鸣飞快地说,“我刚才还以为要死了……好在有她在,我才幸运地死里逃生。”

顾薇芒上前一步还想说些什么。但夏星鸣将她拦住了。

“喔。”楚恒哲点了点头,脸上愉悦的表情丝毫不减。

“抱歉,我现在非常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嗯,去吧。”楚恒哲顶着笑脸说,“同学,回去好好睡一觉,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当做一场恶梦。从明天开始,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吧。不用担心,善后工作还有与校方的交涉工作肯定都是由理谬局负责的。”

“十分感谢。”夏星鸣正要离开,却被顾薇芒拉住了。

“等等,”顾薇芒说,“咱们先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噢,好。”有女生问自己的联系方式,夏星鸣当然不会拒绝。

在与顾薇芒互相记录对方的电话号码后,夏星鸣急忙道别。在楚恒哲身边总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拜拜!以后常联系啊!”顾薇芒一边挥手,一边向他绽放了一个两百瓦的明亮笑容。

待夏星鸣的身影离开视线后,楚恒哲才对顾薇芒揶揄地笑道:“这才多长时间,你们的关系就这么好了啊?”

“对啊,为什么呢……我总感觉他很顺眼的样子。”顾薇芒竟很认真的思考起来,说道:“难道是因为吊桥效应?毕竟是一同对付过魔物的交情,这就是所谓的患难之交了吧?”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学弟很有意思。”楚恒哲说,“把你们对付魔物的经过口述一遍吧,我对此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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