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迪城堡,高大宽阔,辉煌明亮的城堡大厅之中,一场叔侄间的会晤正在进行。
“公爵大人,很高兴再次见到您,离上次见面不过一年的时间,您已经成为了人们争相传颂的屠龙勇士。荣誉归属于您,作为您治下的封臣,我的家族和治下的民众都感到与有荣焉。我谨代表我的家族和领地的民众向您献上真诚的祝贺和祝福,愿您能取得更大的荣耀!”个子高大的大胡子贵族挺着浑圆的大肚子,一边艰难地朝靠坐在高背椅上的年轻公爵鞠躬,嘴上说着表忠心的话。
威廉看着他那像是怀胎八九个月的大圆肚子,有些忍俊不禁,见他实在弯腰困难,赶紧说道:“请起来吧,巴特莱伯爵,你大可以不用如此多礼,毕竟你不只是我治下的封臣,也是我的亲族长辈。”
随着威廉的话音,巴特莱伯爵慢慢直起了腰,一张胖脸上挂着笑容,却还是说道:“虽然我与您血脉相通,但是身为封臣,理应对您保持足够的敬意。如果不够恭敬,外人就会怀疑我对您的忠诚了。”
“表面恭敬的人,可不见得一定忠诚。”回了一句,出于对长辈的尊重,也是对他肚子下的两条腿的同情,威廉示意巴特莱伯爵在自己的左下首坐下。“请坐吧,巴特莱叔叔。”
“感谢您的体谅。呼``````”伯爵坐到了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布莱迪城堡里的每一张椅子都木料名贵,出自有名工匠之手,虽然承受了非同一般人的重量,但是并没有发出什么令人尴尬牙酸的声音。
“巴特莱叔叔,一路远来,可真是辛苦你了。”即便是骑马,从巴特莱伯爵的封地赶到布莱迪城堡也需要七八天的时间,长途跋涉,风餐露宿对巴特莱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大胖子来说并不轻松。
巴特莱伯爵真诚地说道:“路途虽然遥远,但是作为一名有战马代步的骑士,这一切并非不可以忍受。”
颌下胡须已经掺杂了灰白色的大胖子伯爵年轻时也是一个着甲持枪上阵的真正骑士,路途虽然有些辛苦,却也让他回想起了几分年轻时的荣光。
威廉脸带笑意,忍不住调侃:“或许我应该吩咐马夫为你的战马准备一些上好的饲料,毕竟它刚刚经历一次长时间的辛苦旅行。”
心宽体胖的巴特莱伯爵对此并不反感,而是笑着回应道:“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奔波的旅程可是让我的战马瘦了不少,如果不能及时为它补充充足的营养,或许大会结束的时候,我就得走路回家了。”
巴特莱伯爵风趣的回应让公爵本就不错的心情更加明朗,他承诺道:“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即便你的坐骑恢复不过来,我的马厩中也有不少好马,我可以送一匹给你,作为你对我忠诚的奖赏。”
巴特莱伯爵靠坐在高背椅上,对威廉点了点头表示谢意:“那我就先在此对您表示感谢了。您马厩里的每一匹马都可称得上的百里挑一,更何况它还有着特殊的意义。”
······
一段不算短的寒暄过后,威廉吩咐塞西尔管家将巴特莱伯爵带到为他准备好的房间中去休息。长途跋涉而来的巴特莱伯爵确实感觉很疲惫,因此并没有推辞,只是再次向威廉欠身感谢之后,跟随管家前往房间。这样的待遇并不是每一个前来的贵族都有,一些小贵族只能带着自己的随从在港口镇上的旅馆休息,当然,住宿等方面的费用需要由他们自理。
离预定的举行比武大会的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巴特莱伯爵并不是最早到达城堡的贵族,在他到来之前,已经有数位贵族到达,不过巴特莱却是目前到达的贵族中地位最高,或者说,整个布莱迪岛,除了兰开斯特公爵,身为伯爵的巴特莱也是地位最高的几位贵族之一。更不要说,他还是威廉的表叔。所以,巴特莱伯爵也是目前到达的贵族中,威廉单独接见的第一位贵族。其他的人,不过是一起接受了威廉的召见,而威廉和他们说的话,总共加在一起,不超过三十句。
对于此次会面的结果,威廉也比较满意,正如他和骑士长艾伦所料,巴特莱伯爵是站在他这一方的,虽然目前为止两人都还没有挑明了说出来,但也说得上是心照不宣了。
与巴特莱伯爵通了通气,今天的任务基本上就完成了。威廉起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招呼一声一直持剑站在自己身旁的卫队长:“伯尼,和我出去走走吧。”
“您要出城堡吗?”如果威廉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那么卫队长就要吩咐手下人去准备马匹了。
威廉摇了摇头,缓解了一下因为长时间的端坐带来的脖子的僵硬感,说道:“不用,只需要在花园里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就可以了。”
两人缓步走出大厅,门外值守的卫队士兵们不需要吩咐,自然而然地跟在两人身后,落后了两步的距离,这样既不会打扰到两人的谈话,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也能及时冲上前进行保护。
在卫兵的保护下,两人不疾不徐地往花园行去。
“公爵大人。”
威廉停下了脚步,向给自己打招呼的人回应道:“你好,卡特。”除了出入的官员和骑士之外,城堡里很少有人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不过卡特是执政汤玛士的贴身仆人兼马车夫,在威廉与汤玛士撕破脸之前,他有这样的殊荣并不算稀奇。
“看你脚步匆匆,是有什么急事吗?”威廉一脸微笑。
卡特脸上的笑容没有改变,只是说道:“没什么,只是主人吩咐我去为他采办一些着急用的东西,我不敢耽搁,一时有些着急,冲撞了您,真是我的罪过。”
“不用紧张,卡特,既然是叔叔的吩咐,那你就快去吧。”威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怪罪他。
“谢谢,再见,大人。”卡特再次向威廉鞠了一躬,退后两步,转身离去,不过相比之前,脚步却是放慢了不少。威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威廉一行人到了花园,威廉让跟在身后的卫兵们再退远了一些,才低声对身边的卫队长说道:“伯尼,你猜,汤玛士叔叔让卡特去买的急用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或许,买东西只是卡特的借口,他要去的,其实是执政的私人庄园,庄园里说不定有一个对执政很重要的客人,执政大人没有空闲,只能让自己的贴身仆人去招待。”卫队长沉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汤玛士的私人庄园里布莱迪城堡并不算远,驾乘马车的话,半个小时就能够到达。
威廉点了点头,对伯尼的判断表示赞同:“看来,今天到的贵族可不止巴特莱伯爵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