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高悬,海岛秋日的阳光并不炽热,而是一种正好令人感到舒适的温度,晒得人们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再加上一点微醺的海风,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享受吗?
观众台上已经坐满了观众,在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和煦的海风的同时,正等待着令人热血沸腾的比赛开始。也有少数的人暗自腹诽那些高台上的贵族,享受不到舒适的阳光,不知道搭那个花里胡哨的彩棚干什么?
高台上的贵族们陆续到来,片刻之后,位置基本已经坐满了,但是最中间那个独属于公爵的位置和旁边巴特莱伯爵的位置却始终没有等来主人的身影。和身边同伴聊天等待的贵族们渐渐发觉到了不对,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两个空着的座椅,暗自猜测公爵和伯爵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才会姗姗来迟。
议论声四起,终于又有人匆匆上了高台,然而来人既不是巴特莱伯爵更不是威廉公爵,而是上午在赛场上有着亮眼表现的骑士鲍德温。
只见鲍德温骑士快步走到并肩而坐的执政汤玛士和骑士长艾伦身边,不知道他弯下腰在两人耳边说了什么,两位大人明显吃了一惊,立马站起身来,跟着鲍德温骑士快步离开。而骑士长艾伦甚至因为为起身时的动作幅度太大,差点将椅子带倒。
明显发生了什么要紧的大事才会让这两位在布莱迪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如此失态,即便是台下的观众也有不少人想到了这点,更不要说台上这些人精了。此刻,贵族们的喧嚣声反倒渐渐小了下来,不过是三五成群的在一起窃窃私语,猜测会是什么样的大事发生。唯有一位有着亚麻色头发,保养得当的瘦削中年贵族并未参与身边同伴的讨论,表情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他身边的人感觉很敏锐,察觉到了这位子爵的表情不同寻常,于是出言问道:“凯希子爵,您是否想到了什么?怎么不说话?”
被称呼为凯希子爵的中年贵族收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平时那份得体的贵族礼仪,微笑着回道:“没什么,只是在猜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
“那您看……”
“并无所得。”凯希子爵摇头。
……
二十多分钟过去,就在大家渐渐开始按捺不住,准备推举一位伯爵领头,一起前往查看究竟的时候,执政汤玛士、骑士长艾伦、巴特莱伯爵、鲍德温骑士四人联袂而来。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们的身上,想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什么端倪,不过四人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做派,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少人心里一个咯噔,四个人都是这样的表现,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了。
除了鲍德温骑士外的三人走上台,执政汤玛士环顾一圈,然后询问与自己同来的巴特莱伯爵和骑士长艾伦:“两位,那么就由我来宣布吧?”
一路疾行而来,巴特莱伯爵正忙着大口喘气,只是摆了摆手,骑士长艾伦则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其余的贵族们越发好奇,安静了下来,等待执政大人开口解惑。
“咳”执政清了清嗓子,才向众人宣布道:“很抱歉,各位大人,公爵大人突感身体不适,在我们回来之前,已经先回城堡休息去了。他让我代表他向各位大人表达歉意,不能陪各位一起接着观看比赛,他感到很遗憾,同时也希望各位不要介意,能尽情享受骑士们带来的精彩对决。”
“什么?公爵大人生病了?”“这怎么可能呢!?”……
一语激起千层浪,没人相信上午还生龙活虎,午餐时还吃了两盘烤肉的年轻公爵只是一个中午短短两个小时没有见到就生病了。
喘息稍定的巴特莱伯爵这时开口说道:“确实,和各位一样,我也很难相信,但是事实如此,我们不得不接受。”听了巴特莱伯爵的话,贵族们一时间都沉默下来。执政本就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他们只是觉得太过突然了而已,现在巴特莱伯爵也这么说,又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片刻之后,凯希子爵发问:“那么,执政阁下,公爵大人的病情严重吗?”他问的,也是现在在座的所有人迫切想知道的。
执政大人严肃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淡淡的笑容:“不幸中的万幸,已经请了镇里的医生来为公爵大人看过了,只是一些小问题,不过医生建议公爵好好安静的休养两天,吃一点药,所以公爵大人才会匆匆返回城堡,没来得及亲自向各位说明情况。”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嘛,公爵大人那么年轻强壮的身体,怎么可能出什么大问题呢?”“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相信公爵大人很快就可以康复了吧。”“或许我们明天就能再次和公爵大人同台呢?”……
不管真实想法如何,至少表面上人人称庆,同时纷纷祝愿公爵大人能早日康复。没人注意到,站在执政汤玛士身边的骑士长艾伦默默地低下了头,同时眼里浮现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深沉忧色。
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好让自己从现在这种忧心忡忡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片刻,久经战斗的骑士长抬起头来,对众人说道;“各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现在大家还是先各自回座位坐好,让比赛继续进行吧。”没人看出什么骑士长的神情有什么不妥之处,各自回座。
在执政的指示下,唱礼官客串的主持人宣布耽误了不少时间的比赛继续进行。
观众席的不少观众虽然也很奇怪为什么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而公爵也一直没有出现,但是当比赛开始,全副武装的骑士再次出现在赛场上,他们的热情重新被调动起来,很快将全副心神投入了进去。
只有看台上的贵族们,不少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观看比赛的间隙,不时将目光投到执政、骑士长、巴特莱伯爵三人的身上,想再多探究出一些,只可惜,三人似乎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比赛上,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
比武大会赛场通往城堡的路上,数十名骑兵排成两列,保卫着一辆车厢宽阔的四轮马车,领头的骑兵手中的骑枪上飘扬着红色巨龙旗,表明了队伍的身份。数十人的队伍,除了马蹄声以及骑兵们身上的兵器与铠甲碰撞产生的铿锵声,再没有其他异响。
车厢里,公爵、卫队长以及公爵的神秘学顾问三人在座,即便坐了三个人,车厢还是显得很宽阔。公爵正在闭目养神,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从他紧皱着的眉头来看,他的状态并不好,至少不像执政口中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半晌之后,见公爵放松了眉头,睁开了眼,伯尼才开口打破了沉默:“大人,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通知汤玛士?”
“伯尼,你知道的,我的叔叔是个很精明的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们隐瞒过去的机会就像单凭一己之力活捉一头健康的成年巨龙那样渺茫。”威廉轻轻按揉自己的太阳穴,缓解还有些发晕的脑袋,苦笑。
卫队长虽然年轻,并非不谙世事,他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而且这样一来,说不定能让他掉以轻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话是安慰卫队长的,也是公爵说给自己听的,因为他心中的不甘并不比自己的卫队长少。
魔法师哈利·伍德先生并未参与两人的话题,只是将魔杖横在自己的双膝之上,闭着双眼冥想,好让自己体内本就微薄的魔力尽快回复。
“现在最关键的,是看我这位神秘学顾问的魔法造诣到底怎么样了。不过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太靠谱呢?”威廉在心里颇有些郁闷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