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准确。我有预感,晚上禾不会回来。虽如此,晚上家里果然烧了好菜依旧为禾留了菜,下意识却知道这些饭菜禾是不会回来吃的。
因知道禾加班,对禾的晚归,父母并未觉得异样,只嘱咐我早些睡。我却睡不着,一个人坐在床上看完了黄金档的电视剧,再看完晚间档的电视剧。依旧未听到禾上楼时熟悉的脚步声。终于在某部无聊至极电视剧的声音伴奏下睡着了。
我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若睡着了便一觉到天亮。而在被某种声响惊醒时,睁开眼,透过未完全拉拢的窗帘能看到外面微亮的天光。房间里依旧只我一个人。
我睡眼惺忪四处张望,发现门外阳台处传来异动。我忍不住轻喊:“禾。”虽然此时天光己出亮色。可父母在楼下,这阳台上的异动让我觉得几分害怕。未想到传来禾的答应声:“别怕,是我。”
我蹭地披衣下床,打开房门,禾正有些衣衫凌乱地站在门口低头找钥匙。
“你爬楼上来的?你怎么不叫门。”我惊奇地看着有些狼狈的禾不由自主提高音量。我知道家里的大门晚上都会反锁。想来是父母半夜起来以为禾已回来便反锁了家门。
“嘘!”禾在嘴边比着让我噤声的手势。我下意识低了音量:“怎么这么晚回来?加了一夜的班吗?”
禾闪避我的目光,并不答我的话,从我身边挤进了屋。见我依旧不开心地站在门口,禾回身揽着我的肩膀将我带回了房。
被禾揽进怀里突然觉得困意象潮水一般涌来。难得晚睡,昨晚等禾回来等得晚。心里不踏实,虽不知不觉睡去,总觉着心里空落落差些什么。此时禾活生生站在眼前,想来是差了禾在家时的踏实感和安全感。
我未再去追究禾如何一夜未归,爬上床很快再次进入梦乡。睡梦中感觉禾将手搭上我的肩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我以为是梦。睡意深沉,这一觉一直睡到父母喊我起来。
“薇薇,吃早饭了。要不来不及要迟到了。”母亲腾腾地上楼敲门。
我坐起身时,发现房间又是我一个人。母亲知道我在看什么快言快语道:“禾已经上班去了。快起来吧。年轻人上班迟到可不好。”
我有些发怔,我以为禾一夜加班,今天必是可以在家里休息,未想到如往常一般上班去了。既如此为何凌晨还要回来,爬楼回房呢?
“妈,禾加了一夜的班,怎么还这么早就上班去了?”未睡醒的脑瓜让心里的疑惑脱口而出。
“什么?加了一夜的班?你爸半夜起来见门未反锁还以为禾回来时忘了。那他怎么进来的?”母亲停住手里的收拾,定睛看着我。我突然有些后悔说出的话。母亲却开始不依不挠地盘问。
得知禾是凌晨爬楼进家,母亲有些沉默。我急急为禾辩解:“妈,您看您,他只不过是不想叫门吵醒你们二老罢了。”
我用恳切的眼神望着母亲,母亲顿了会不再说话,抱着收拾出要洗的东西下楼。我突然有些明白禾爬楼回房的苦心。估计禾就是不想惊动父母,让二老不开心吧。
禾自那次一夜未归后加班越来越多。多到母亲都不由在某次禾难得回家吃饭时在饭桌上问道:“禾,最近工作很忙吗?怎么这么多加班?”
禾应道:“是啊,最近单位事多。我是年轻人,领导让我多干些。”
“那也用不着经常通宵吧?会休息才会更好的工作。”母亲的口气变得不善。禾的脸色亦变得有些难看。父亲急忙打圆场:“年轻人多干活是好的。阿圆,想当年我们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母亲有些不服气。医生职业的特殊性,必须常上夜班,必须在抢救病人时丢下手里的一切事务去救人一命。可禾的工作性质并不具有这样的紧迫性。
“妈,禾常加班是领导看好他,就让他放手干吧。”我的话让母亲终于未再开口。禾始终一言未发。匆匆扒完碗里的饭,象征性地招呼道:“爸妈我吃完了,你们慢吃。”眼却并未看向任何一个人。
自那以后,禾在家里吃饭的机会越来越少。总会快下班的时间接到禾的电话告知,为节省时间,饭便不回家吃了。常此以往,禾不回家吃饭和禾经常加班已成一种习惯。习惯到若禾某天晚上九十点钟回家会觉得意外和惊喜。只是再晚禾也会回家,再未出现一夜未归的事情。亦因此,父母亦未再多言。
父母工作忙,亦无心再顾及我与禾的事。父亲带了许多学生。总有人来请父亲会诊。父母依旧经常夜班。我已习惯夜晚一个伴着晚间电视剧档的声音入眠。亦不知禾何时回来关了电视。禾早出晚归,已成为我们日常生活的一种常态。
我并非没有察觉到异样。可是我摇头否定了脑袋瓜里浮起的胡思乱想。禾只不过是个脚踏实地想干出些成绩的大好青年。我如此仿佛在心里安慰自己。
可是胡小梅的出现彻底粉碎了我的一切自我安慰。
02
春末夏初的山美县气候宜人。环绕小城的青山苍翠碧绿。该开的花都开了,争奇斗艳,姹紫嫣红。这个季节最适合姑娘们打扮。一个个如行走在小城里靓丽的风景线。
行走在这样的季节里,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风儿都是醉人的。习惯行走在路上的路人的回头率。这个季节什么都是美的。即便站在眼前的胡小梅亦带着几分妖娆的风姿。
胡小梅长得并不漂亮。一头齐耳短发极似五四时期的学生头。紧裹身上的连衣裙却显出几分不一样的情致。胡小梅来找我时显然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我不知如何形容眼前的女人。本能地我不喜欢她。
在她开口前我并不知道她是谁。我甚至未反应过来眼前来找我的女人会和我有什么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