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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赵查无语的看着赵语,闻不得辣椒味儿?就为这么个小事儿?直接给那个女生说一声,让她以后注意一点不就解决了吗?赵语这幅表情,跟个天塌下来了似的,搞得他还以为什么大事儿——比如说,有人打算轰炸外国语学校?不对,就算真的有人打算轰炸学校,以赵语机器人的性格,估计也只会冷淡的报警,撤退,不出半点差错,更不会来找他把人开除。

“你看,按照你的说法,你应该只是因为受不了别人吃辣的习惯,那你可以和她商量一下啊,彼此各退一步,大家都好相处……”

“我去找过她了!”说到这事儿,赵语胸口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了,直接打断赵查,“可是她完全不答应,她说她就是为辣椒而活,没有辣椒,她根本活不下去!”

“咳咳……这话,额,确实比较气人。”赵查清咳几声,试图掩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的笑意,某种程度上来说,赵语和这个女生都是非人,一个完全沾不得一点辣,一个把辣椒当米饭吃。

“这么说,你们已经谈崩了?”

“很明显,”声音依旧平板无波,赵语的眼睛里却透露不耐烦,转过头看着赵查,硬邦邦的说到,“现在你已经知道整件事情了,你打算怎么帮我?”

“赵语,你为这种芝麻大点的事儿就要直接开除学生,爸妈要知道了,你可就有好果子吃了。”赵查确实不太想答应妹妹这个任性的要求,扯出父母当挡箭牌。

“所以我才来找你。”赵语不为所动。

“我是说……一点辣味儿而已嘛,这根本不算什么,又没逼着你吃。而且还是隔着两堵门,再怎么强烈的辣味也很有限了。你这样……显得……会不会有点……极端?”赵查的语调再次透露出小心翼翼的感觉,生怕一个说不好,又把赵语给得罪了。

“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的感受!我一闻到那个味道就难受。就跟一般人闻到臭水沟的味道一样。试想,如果你将来每天都生活在臭水沟的味道里面,你还觉得这是小事儿吗?”

赵查:“……”无言以对。

没想到,赵语的口才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赵语,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你真的一点辣味也受不了……”

赵语脸上的表情依旧僵硬得跟块石头似的,但是赵查却敏锐的感觉出她正一点一点积累的烦躁恼怒,顾不得心里的诧异,连忙转移话题,再这样说下去,只怕是赵家就得爆发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家庭大战了,

“但是你向来对其他事儿——就算跟你有关系的,都表现得很冷漠……我记得你以前有一次手臂脱臼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开口,就是因为刚好正逢体检,才发现你的手臂骨骼问题。当时妈妈问你为什么手臂痛都不说,结果你根本就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不想说。你看……连这种事情,都觉得没必要说出口,那为什么这次你表现得这么反常,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然而,他这么一问,一进门就表现得气哄哄的赵语却沉默了。

赵查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这下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看着赵语沉默不语,暗自心惊。虽然今天赵语强迫着他,非要让他开除学生,这实在让他心里很是不自在。但是赵语能够亲自找到自己,能够跟自己说这么多的话,赵查的心里相当惊喜。

赵查一心想着多跟赵语说几句,现在看来,完全可以想办法这这方面着手,弄清楚赵语为什么独独对这事儿这么上心?

赵语的情况比较复杂,从很小的时候,赵语就冷得跟个机器人似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表现出什么喜怒哀乐。如果不是必要的场合,她能够连续几天一言不发,但是又不属于自闭的范畴,凡是必须要沟通或者交流的事儿,她也会开口。

赵爸赵妈虽然觉得女儿的情况不太对,但是赵语除了冷漠得不近人情以外,也没有其他什么不正常的表现,即便是请了专业的心理学专家来看诊,也说不出任何问题,最后也只能是觉得她可能先天缺乏情感,不了了之。

但是赵语的情况明显是不正常的,她不是缺乏感情,根本就是没有感情!做事情一板一眼,就像事先设定好的程序,不会出错,也没有情绪,根本就不像个活人!

“其实……赵语,其实我早就觉得奇怪……”

赵查慢吞吞的拉长语气,尽量减少对赵语造成的压迫感,让她能够放松,慢慢的分析这件事情,“你知道,按照你的性格,你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情,弄得自己气急败坏。即便是你说的那样,对你来讲,辣味就和臭气一样,但是这事儿放别人身上会生气,我不奇怪,但是你不可能啊……赵语——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真的只是因为那个女生在房间里面吃辣,让你那么难受吗?”

“当然是这样,”赵语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皱起了精致的眉头,“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么喜欢吃辣,我根本就注意不到她。不过……”

赵语仔细想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原本充斥着怒气的脑子,因为这句话,也清醒了些,放缓了语气:“你说的也是,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一看到她就觉得无比厌恶吧?”

“嗯!”赵语仔细思索一番,非常肯定的点头,“确实不仅是因为她喜欢吃辣,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我一看到她就觉得无比讨厌!”

赵语同学当真是直白得毫不做作,能够把对别人的厌恶——而且还是根本没有道理的厌恶——这么毫不掩饰、完全没有心理压力、根本不在乎他人想法的——说出来,她也真是个奇人。

赵语说的轻巧,这边,赵查就愣了。本来是想帮赵语解决心理上的小疙瘩,没想到一下子冒出这么个劲爆消息——还可以这样?!

当然可以——虽然很不靠谱,但是根据对赵语的了解,只怕这就是最接近事实的原因啊,但是,妹子你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那也不可能就因为你厌恶,就让人家就转校吧。”赵查不客气的指出,“这人又不按着你的喜好来长,当然不可能每个人你都喜欢,难不成还得把你讨厌的都赶出学校……真是那样,估计也不用办学校了。”

“我厌恶的就这么一个。”赵语觉得赵查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赵查觉得赵语才是胡搅蛮缠,语气不复刚才的平和:“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出现你更厌恶的,你才刚进学校就遇到了一个,那你还得在这个学校呆那么久,谁知道你会遇上多少个?反正我是肯定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帮你的。”

赵语这下真是烦躁极了,一向平板的面部都起了变化,狠狠的皱起眉头。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对小艾的厌恶来得莫名其妙,但是就是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才会那么冲动的找上门来。现在她哥丝毫不为所动,她只要一想到以后可能长年都要和这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面对无时不在的辣味,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她哥明显不会答应她的要求,即使是她再怎么不满也无济于事。赵语心里面别提有多烦躁了。既然再继续呆下去也于事无补,赵语起身就走,并且是自认为非常忍耐吞声的走了——忍耐吞声的某人把大门当着赵查的面狠狠的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赵查追到门口被剧烈的门响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的鼻子收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哦豁,沟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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