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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云开见日

人生真的很难。

得不到的,想方设法想要拥有,拥有了的,却又总是不屑一顾,曾经炙热追求的小心翼翼,欣喜若狂,在得到之后,都成了现在的无所谓。

小如不是这样的人,她珍惜每一个拥有,每一次得到,好的,不好的……现在,她迫切渴望的,是被需要,被关爱,被鼓励的那种说不清的情感,她想救赎自己,也想救赎别人,她希望这世界上,这生命里的所有,都是能够被救赎,能够变好的,就像现在的她,俊凯,还有俊凯的妈妈。

被俊凯妈妈赶出病房的那刻,小如的心是凉的,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揣测,比较,高高在上,为什么就没有简单点,纯粹点的人与人之间的爱和信任。可是现在,她明白了,人生哪有那么多的美好,哪有那么多的简单,不然,又怎会生成这样一个喧嚣,光怪陆离的世界?

“小如,想什么呢?”素素懂得她内心的凄凉,也明白她的感伤。

“素素,我没事。”回头看到素素一脸的担忧,小如突然又十分欣慰,身边一直有这样一个懂得自己,爱惜自己的朋友。

“何俊凯妈妈也不知道怎样了,把我们安排到这个酒店,何俊凯就不见人影了。”素素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不管怎样,何俊凯也应该考虑考虑小如的处境。

“素素,他一定也很难过,他爸爸的事情已经让这个家庭濒临破碎了,他妈妈现在的精神状态,身体状态又这么差,我都能理解的,可惜,我这次来,好像不但没有能帮上什么,倒是给他添乱了……”小如眼圈一红,无声的蹲在了窗边的地板上。

“小如,你是吃斋念佛的啊,就知道别人别人,你就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心疼心疼你自己吗?不是每个人都感念到你对他的好的。为你自己好好活着,不好吗?你看看何俊凯妈妈那个样子,是,她现在看起来是挺可怜,可是,她那不是自作自受吗?他们犯错了,就该承担后果!”素素还是忍不住一股脑的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她知道这些话小如不想听,听了会伤心,会难受,可是素素还是觉得应该说出来,这个傻傻的丫头,再这么折腾自己,怕连她自己都要扛不住了吧。

“素素……”

“哎,算了,我是怕了你了,别动不动就眼泪掉掉的,你可以不用这样的,好吗?”素素是既生气又心疼。

猛不丁的敲门声响起,素素跑过去打开门。

“是你?终于有时间过来了?”素素一看是何俊凯,没好气的招呼就来了。

“不好意思,我妈那……”

“好了,好了,小如在那呢”

“俊凯,你怎么来了?我没事,阿姨怎样了?”小如看到何俊凯过来,急忙关切地问起来。

“小如,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妈她,从我爸出事来,情绪就一直不稳定,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吗?”何俊凯心疼的拉住小如纤弱的手。

“我真的没事,我能理解的……”

“恩,你都能理解,别人理解你吗?”素素忍不住脱口而出。

“好了,小如,你自己看吧,是回去,还是待这?”

“素素,我想再去看看阿姨,我想她会好起来的,不一定要她接受我,只要她能振作起来,处理好事情,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小如,谢谢你……”何俊凯一把抱住她,紧紧的拥在怀中。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去。我希望早点结束这一切,早点回归正常的生活,小如,你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了。走,我陪你!”素素拉起小如就走。

酒店离医院不远,他们很快到了病房门外。

小如整理整理头发,深呼吸一口,推开门走进病房。她让俊凯和素素在门外等她,她觉得她和俊凯妈妈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

“你怎么又来了?”何俊凯妈妈抬头看到进来的小如,不由得眉头一蹙。“我们家现在落魄了,你还是不要缠着我们家俊凯了,你还是另择高枝吧。”虽然话不好听,可是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声嘶力竭,只是满满的疲惫。

“阿姨,你需要喝水吗?或者吃个水果?你现在需要多休息,什么都别想。我来得或许不是时候,打扰了你静养,可是我是真的不放心你,不放心俊凯……”

“不放心我们什么?你和我们什么关系呢?你不怕我们拖累了你?不要装大度,也不要装善良,我见得太多了,我们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阿姨,你误会了。可能你见识过的圈子里,是有些虚伪,有些欺骗,有些利用,有些揣测,可是不是每个人都那样的,我们从原始的出生开始,都是善良,纯真的,我相信,即使是那些虚伪的人,他也不愿意戴着面具活着,他也希望轻松点,做真实的自己。可是,或许这样,那样的原因,却是做不得自己吧。阿姨,给自己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相信,这世界上,总还是有那么一点光亮,有那么些真实的人,真实的活着。”小如慢慢坐近她的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

俊凯妈妈似乎特别安静地,任由小如拉住她的手。

突然,她低下头,急促地抽泣起来。小如轻轻的抱住她,安静的陪着她。

许久,俊凯妈妈抬起头,“丫头,我们还能是那个最原始出生的自己吗?”

“阿姨,我们本来就是自己,不是吗?”小如看着孩子般的阿姨,突然觉得好心疼。

“阿姨,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俊凯妈妈看着眼前这个纤弱单薄的女孩儿,突然也好想听听她的故事,这女孩儿看起来单薄瘦弱,可是,总觉得她身上有股说不上来的气势,就像是时刻准备破土而出的小苗,全身都积聚着力量。

“阿姨,我的家是一个小山村的,风景很美,我还有个读书的妹妹……”此刻的病房内,这样的气氛是温暖安静的吧。

病房外的俊凯,素素,会心的一笑,他们知道,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因为,小如没有放弃,因为小如,俊凯的妈妈也会好起来。

生活,可能随时都会张牙舞爪,在你措不及防的时候,幻想着,猛烈的击倒你。

你可以颓废一会,可以迷茫一会,清醒之后,只要你还是原来那个自己,勇敢的站起来,终究会破土而出,沐浴到阳光雨露,肆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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