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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归来

在好心叔伯邻居的帮助下,素素处理好爸爸的身后事,那些天,一直处于一种忙乱的状态,似乎没有时间去悲痛,只是麻木地张罗着一切大大小小的事情,夜深人静的时候,心还是撕裂般的疼着,空洞又茫然地看着黑漆漆的夜,连星光也黯淡了。

脚下的路似乎没有尽头的延伸着,又似乎一下子就到了悬崖绝壁的边缘,拼命地想跑到路的尽头,又拼命地想抓住点什么,生命是什么呢?就是这样时时刻刻地不知如何是好?没有人能感同身受你经历的痛苦,能做的就是咬着牙,走过一段又一段颤栗孤独的日子。

“都过去了。素素,你一定要站起来,治愈不了就不治愈了,带着这痛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为了爸爸,为了需要我的妈妈和妹妹,也为了我自己的人生!”没有人倾诉,也没有人拥抱安慰,素素在暗黑的夜里,紧紧地抱住自己,一遍遍呢喃着,一边崩溃着,又一边治愈着。

在家陪了妈妈一段日子,跟学校老师说明了情况,该走的路还是得走,日子总是推着人不断往前走,好的,坏的,你都得接受。

“小如妈,小如,在家吗?”临出发的那天,小如整理好行李,娘三正抱着哭着话别,老村长带着几个人进来了屋子。

“村长,你怎么来了?”小如打起精神。

“孩子,你放心好好去念书。你妈和妹妹,我们村里会好好关照的。我把你家的情况跟镇上民政科的同志说明了,给你家上个低保,给你妈也安排个活儿,学校那里,会减免你妹妹的部分费用。”

“村长,谢谢,谢谢你们!”小如妈眼泪又忍不住下来。

“村长,谢谢你们!”小如内心又猛地疼起来。

“孩子,你好好去学校,把书念完。我和小妹你放心,我们一家人都好好地!”小如妈紧紧地拉住素素的手,“孩子,你受苦了!”

“妈……”小如紧紧抱住妈妈,“妈,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奶奶,我们都好好的!”

临走的时候,老村长,妈妈,妹妹,村里的叔伯邻居,好多人都到村口送她,一遍遍的安慰,一遍遍的叮嘱,小如的眼睛模糊了,胸口堵得满满的,不敢再回头……

这些天太累了,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再睁眼已经又是漆黑的夜。

“素素……”

“小如,你终于回我电话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回去这么长时间,有不接我电话?你回来了吗?”电话刚接通,素素就连珠炮般地,急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素素……”小如再也忍不住,哑着喉咙,压抑地啜泣着。“素素,我大概上午八点多能到站,你可以来接我吗?”

“好的,好的。你保持联系,千万别不接我电话了!”

“嗯。你再睡会儿吧。”小如看看时间,凌晨二点多了,素素还是第一时间接了她的电话。

懵懵懂懂地,小如又迷糊着了。

“孩子,你怎么了?”

恍惚间,小如觉得有人在轻轻拍她的肩,猛地惊醒,一脸的泪痕,哭了,心里的那种疼痛的感觉还在。是对面的阿姨,正关切的看着她。

”阿姨,我没事,我可能就是累了,做梦了。“

”孩子,你脸色不好,得好好休息,天大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日子总要往前看。“

“谢谢阿姨,我没事,谢谢。”小如心里猛地一热,这世间还是温暖的。

很快,列车进站了,熙熙攘攘的站台,匆匆的脚步,高楼大厦,又到了这个繁华炫目的城市,小如不禁又想到了那个大山里的家,那座安静的村庄。

随着那些个匆忙脚步,小如走出站台,阳光刺眼,有些晕眩的感觉,虽然在拥挤的人群里,她却感到彻骨的寒冷和孤单,只是不自主的随着人流往前走着。或许,对大多数人而言,人生只是一股洪流吧。

“小如,小如,这里!”素素一眼看到人群里的小如,还是长发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只是更瘦小了,好像瞬间就会被这人潮吞没一样。

“小如,小如!”任凭她怎么大声喊她,小如却像一个空灵的布娃娃,没有一丝灵气了。

拨开人流,素素终于跑到小如身边,拉住她的手,“小如,小如,我来了。”

“素素……”小如才反应过来一样,“素素,你来了。”突然好像就虚脱了一样,她紧紧抱住素素,再也迈不动腿了,好累,好辛苦。

“小如,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变成这样了。素素急得快哭了。

“素素,我没事,我就是累了。带我回宿舍吧。”

“好的,好的,我们回去。”

打上出租,素素帮忙把行李放好,小如靠着素素就睡着了,车子一路向学校驶去,小如睡得好香,长长的睫毛偶尔会一颤一颤的,眼角还有泪痕,整个人消瘦了好多,“小如这是怎么了?”

素素心疼地抱住她,让她睡得安稳些。

到了学校,小如也醒了,“素素,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看着强颜欢笑的小如,素素心里生疼,“你今天先好好休息下吧,我给你买点吃的回来。“

素素知道小如的性格,她不喜欢别人看到她颓废低迷的样子,不喜欢告诉别人她有多难过,她喜欢自己去扛,自己一个人渡劫。

让她好好睡一觉吧,只要她愿意,我都会帮她。

素素替她关好门,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可能这是目前她最应该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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