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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空欢喜的创伤

生命本来是没有什么色彩的,日出日落,每个人都为了一些这样那样的目标努力着,争取着,可是因为了某个人,某段感情,某种特定的关系而变得丰富生动了起来,就连脚下生硬的水泥马路,旁边的路灯杆,也因为了某个人,欢畅轻盈了。

小如就像是一只刚刚展翅的小鸟,终于冲上了蓝天,看到了如诗如画的广茂天地,满心欢喜地迎接生命里绚丽的每一天。

晚上睡觉前,给妈妈打去电话,电话里,妈妈的声音听起来精神不错,工作也很顺利,小妹的成绩也非常出色,奶奶身体也恢复得很好,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小如闭上眼睛,心里被满满的幸福充盈着,老天总不会辜负善良努力的人吧。

“小如,今天的你,快乐吗?”手机响起,小如知道是何俊凯的信息,那是她为他专门设定的提示音。这是每晚,他都会给她的信息,同样的内容。

“我很好,今天又接触到新的知识,新的课程,很充实,很快乐。”小如甜蜜地笑了。

“恩,只要你快乐就好。我们一起好好学习,好好努力!”何俊凯很快的回复。他的信息从来都是秒回。

“恩,我们一起加油!”

“明天我爸妈来学校看我。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我想介绍你给他们认识,可以吗?”

小如看到这条信息,有些紧张,又有些开心。

“我……方便吗?我们现在才认识不久。”

“小如,我希望我身边的朋友,希望我的亲人都认识你,知道你,尊重我们的感情,祝福我们的感情!”

“我懂你的意思。谢谢你!那我明天跟叔叔阿姨一起吃饭吧!”小如想想,还是答应了何俊凯。

“小如,怎么了,翻来覆去的?”下铺的素素敲了敲小如的床板。

小如趴下来,悄悄跟素素说,“何俊凯说他爸妈明天过来,让我一起吃饭。”

“好事啊,去呗,说明他是很认真对待你们的感情的,是尊重你的,带你见家长,是好事!”素素不假思索的说。

“恩,我也觉得回避是很不礼貌的。那我们睡吧。晚安!”

不久,就听到素素均匀的呼吸声,带着小小的呼噜声。

小如却想了好多,失眠了。

一上午的课结束了,小如觉得今天的课有些漫长,脑子里也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听到了些什么。刚走出教室,远远地就看到了人群里高大帅气的何俊凯,正微笑着跟她挥手呢,也引来了一群女生的侧目,而小如,也成功吸引了一些羡慕或者嫉妒的目光。

“嗨,小如,这里!”何俊凯走上前拉住小如的手,完全不理会各种各样的眼神杀。

“阿姨来了吗?”

“我爸妈来了,在学校附近的聚缘酒楼定了位置了。我们走吧!”

“嗯嗯,好的。我们走吧,不要让叔叔阿姨等着急了!”

两人打了出租赶到了酒楼。

“俊凯,这个酒楼档次不小啊。”小如看到眼前的酒楼,装修豪华,品味很高。

“走吧,第一次见面,我爸妈希望找个安静得地,我们一家好好唠唠家常。”

刚进大门,服务员小姐就赶快迎了上来。

“我们定了包房,108号房。”

“好的,请跟我来。”

“我爸妈不吃人,放心。”

何俊凯紧紧牵住小如的手,给她一个安抚的笑,示意她不要紧张。

推开108包房的门,很大一个包间,装修得气派豪华,一张很大的圆形餐桌,已经上了一桌的菜,桌旁一个看起来很贵气的女人,高高盘起的发髻,一张保养很好的脸蛋,皮肤白里透红,一件绸缎的绿色碎花的旗袍,正低头看着手里的菜单,纤细的手指上,硕大的钻戒熠熠生辉。

“凯凯,你们来啦!”看到两个孩子进来,女人赶忙站起来招呼。

“妈,我们来啦!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如,我女朋友。”何俊凯忙拉着小如介绍。

“阿姨,你好!”小如低头看看自己的T恤,短裙,白球鞋,好像跟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你好,你就是小如啊,很清新的小美女。来,坐坐。”何俊凯妈妈热情的招呼着。

“哦,你们来啦!”正说着,何俊凯爸爸从门外进来。

“爸,这是小如。”

“叔叔好!”小如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打招呼。

“哦,凯凯跟我提起过你,小如,请坐请坐!”

席间,何俊凯和爸妈也是谈笑风声,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跟小如也是热情的聊些平日的家常,气氛轻松愉快。

这就是期待里的家的样子吧,一家人,一张桌,一起话家常。

“小如,不介意我问问你,你老家哪里的呢?”何俊凯妈妈微笑着问到。

“阿姨,我老家是贵州贵阳的。”

“贵阳……哦,好地方。”不知道怎么的,小如感觉何俊凯妈妈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硬了。

“那你家,是在市里?”

“阿姨,我家在一个小山村,山里人。”小如觉得应该告诉他们自己真实的家庭情况。

“那你父母……”

“好了,妈,你查户口啊!”何俊凯不希望他妈再继续这个话题。

“没事,我还没跟阿姨介绍我自己的情况呢。应该的。”小如笑笑拍拍何俊凯的手。

“阿姨,我爸爸因为意外,刚过世不久,家里还有个妈妈和上小学的妹妹,还有年迈的奶奶需要照顾。村里给我们申请了低保。我自己也在校内图书馆打工,还有做家教兼职。”小如一口气简单地说了自己的情况。

“小如……”何俊凯在桌子下,紧紧握住小如的手。

“哦,这样……对不起,阿姨不该问的。”

“阿姨,没事。我能行的。”小如感觉手心都是汗,心里有些堵得难受。

“小如,来来,吃饭,不提那些伤心的事!”何俊凯爸爸打破这个略微微妙的尴尬局面。小如敏感地感觉到了何俊凯妈妈不悦地瞪了下他爸爸。

“叔叔阿姨,我已经差不多吃饱了,我想起来图书馆那边我下午还有点事情。我可以先走吗?”小如就想着赶快逃离这个金碧辉煌,又生冷的地方。

“小如,怎么了?”何俊凯紧紧拉住她。

“凯凯,那这样吧,你给小如叫个车,别耽误事。下次我们还有机会见的。”何俊凯妈妈也没挽留。

“妈!”何俊凯懊恼地瞪着他妈妈。

“俊凯,我是真的有事。你陪叔叔阿姨再好好聊聊,难得聚在一起。”小如微笑着看着何俊凯。“我自己可以打车,你不用出来送我了。”拿起包,转身出了包厢。

“小如……“

”凯凯!你坐下!”

小如听到何俊凯着急的喊她,还有他妈妈严厉的呵斥。

再也忍不住,转身就跑出了酒楼的大厅,心,生疼生疼的。站在酒楼门外的大街上,突然觉得这一切就好像游戏里的场景,这街这楼,这街上熙熙攘攘的车,人,虚幻得好像马上就会消失一样。

整理好头发,背好包,小如无力的笑了。

人在无端微笑的时候,不是百无聊赖,就是痛苦难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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