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寒月毫不客气地伸手将男子一把往前推了一下,她皱着眉头望着男子,瞪了他一眼。
男子踉跄着站稳了脚步,回过头来瞥了瞥南寒月,便缓缓动了脚步,带着她往前走去。
正午。
阳光再也不像清晨的柔光那样轻轻地洒在地面上。火辣辣的太阳当空照在头顶。
虽然是在森林里,她穿着白色的衣裳,但是透过单薄的白衣,她也是可以感到皮肤下稍有烧灼的疼痛。
她抬起手撸起袖子,蜡黄的皮肤毫不掩饰的展现出来。她摸了摸皮肤有刺痛的地方便将袖子重回拉了回去。
幸亏潇冥笙给她疗了伤,否则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这样的天气,怕是还没走到森林出口就已经先是血流尽了。
走在南寒月眼前的男子脚步不禁慢了许多。遇到上坡路的时候,还没爬几步便已经是气喘吁吁地了。
南寒月与他并肩走着,她别过头瞟了男子一眼,只见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汗珠,嘴唇也干的不成样子。怕再这样走下去,会出人命。
“等等。”南寒月拽住了绑在男子身上的鞭子站在原地,她向四周望了望,又道:“找一处地方休息一下吧,附近应该有水。”
南寒月话一说完,男子便摇了摇头,“没用的,这里没有水。我们刚才离开的那个地方已经距离水源十万八千里了,别说现在了,根本连水都看不见。”
南寒月皱了皱眉头,“那我们还有多久能出去?”
男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眯起眼睛向前方望去,他指着前面的高山道:“翻过前面的山,再走个几里路就能出去了。”
前方的高山距离两人不远,可是山却很高,仿佛就是故意拦在门前不让别人翻过去一般。
南寒月朝前望了望男子指的那座高山,又转头望向身后。
眼前的高山比身后的山要高的多,根本就是身后那些山的翻倍。
南寒月倒吸一口气暗骂了一声。原主究竟是得罪谁了,那个人才把她丢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南寒月问到。
“我们?是那个男的带我们进来的,我们根本没有走多少路。”
“那就按照你们进来的方法出去,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
男子再一次摇了摇头,“我要是能这样做早就做了,也用不着抵着我的手指扛着我的命在带你走这条路!他是直接用空间转换带我们进来的。”
空间转换……
南寒月闻言顿了顿。
既然那个男人拥有这样的能力,那干什么还用得着她去禁区帮他拿到琥珀草,直接使用空间转换,不就能进去了吗?
可是她转念又想。
既然他叫她去禁区而自己不去,那么就说明禁区肯定有一种可以牵制他能力的东西。毕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物降一物,万物都是相克相生的。
她回过神来,伸手推了推男子,“接着走。”
不知道是不是这副身体的原因,只走过几座山她便开始觉得有些吃力了。
当年在二十一世纪,她为了加入组织参加了组织的严酷训练,整天负重自己体重的两倍翻过几座高耸入云的山,这样来回跑几次也不会觉得很吃力,可是现在,在身体轻松的情况下她竟然感到累了,真的有些令人怀疑。
男子别过头,用肩膀上的衣裳擦去脸上顺流而下的汗水,他张大了嘴巴猛地吸了几口气,迈着艰难的脚步努力往上爬。
当初进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费多大力气,转眼间“唰”地一下人就已经站在这片林子里了。
原以为很快就可以出去了,毕竟他要杀的人是南寒月,一个早就闻名于天下的废材,想杀她分明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可是事实证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的。现在,人倒是没被碰到一点寒毛自己反倒被人五花大绑地绑起来了。
原来一起进来的人呢,都背叛的背叛,走的走了,全部都散了。
男子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往后要是做什么事情,还是自己比较可靠点。
两个人翻过了所走的小山,转到了平地上。
平地上的树比山上还要多,密密麻麻的,即便是有阳光照射进来也是一块极小的光斑。
清风从树间吹拂过来,扑在两人的脸上,顿时间感觉自己的身上就像是被冲了一盆凉水一般,炎热之气顿时消散地烟消云散了。
从山上一下来,南寒月的目光便不断地向四周探去,这片林子她不熟悉,万事还是小心点为好。
这里的树木密集,说不定在哪一课树上就蹲着个人什么的,一招下来他们可是连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确认过四周暂时安全后,南寒月扯住了手上的鞭子,迫使男子停下脚步来,“那有一棵大树,暂时就去那里歇一下吧。”她指着不远处的大树道。
男子听了,顿时双腿无力整个人斗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南寒月居高临下地瞥了男子一眼便调头就独自往前走去。
她并不是要放了那个男子,即便他告诉她怎么出去了,但是她还没问到要杀她的是谁,对于现在的局况而言,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她需要获取更多的信息,否则她相当于是在等死。
她迈着幽步走到一棵芭蕉树下,抬起头来向上望。清晨刚下过雨,芭蕉叶大能储存一些雨水,虽然到了中午,太阳的照射会让叶子上不少水快速蒸发,但是四处聚集一点,至少能解个口渴。
她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摘下来一片较大的芭蕉叶,她将叶子的叶尖对准了自己的嘴巴,张开口,准备去喝叶子上的露水。
分散开来的水珠因为叶子被倾斜后全部聚集到一块去了,顺着中间粗大的筋往下流淌。
“咕嘟――”
“咕嘟――”
吞咽的声音响了两次后便消失了,南寒月丢下了手上的芭蕉叶,擦了擦嘴角,转头望向男子所在的地方。
辛好,他没有试图逃跑。
可是他想逃也逃跑不了,这里的环境那么复杂,他能逃到哪里去。如果顺着原来的向回走的话,那就是距离出口越来越远,即便是想走回来也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她低下头,勾起嘴角轻声一笑,然后她又伸出手去慢慢抓住又一棵较大的芭蕉叶,然后摘下来,小心地捧在手上,朝着男子的方向走过去。
虽然说是俘虏,但至少也是个人,也是条命。他不过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南寒月也没必要为难他。毕竟她的目的不在于一个无能的小啰啰身上,她在乎的可是小啰啰身后的人。
“喂,张开你的嘴巴,喝水!”南寒月走到男子身边,抬起脚踢了他一下,道。
男子吃痛地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着南寒月,“喝水?你哪里来的水啊?”
“雨水。”
男子听到“雨水”两个字后倔强的扭过了头,一脸嫌弃地望着南寒月手上捧着的芭蕉叶,“这水能喝嘛!”
闻言,南寒月不禁挑了挑眉头。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喝惯了凉白开的人都没嫌弃,一个估计连凉白开都没喝过的人现在来嫌弃雨水?
“你要么渴死要么喝水,你只有这两种选择!”南寒月到。
在森林里,一个距离水源很远的地方,能有雨水喝已经很不错了,野外生存,谁管你死活,能帮自己的不就是自己了吗?
男子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情愿地把头转了回来,仰着头张开了嘴巴。
与其活活被渴死倒不如喝点水,鬼知道下一个能找到水第地方在哪里,还万一没找到水在半路就被渴死了呢。
南寒月白了男子一眼,端着芭蕉叶毫不客气地直接往他的嘴里灌水。
一个芭蕉叶,能呈住一小碗的水,虽说不能完全赶走干渴,但是至少不会那么快被渴死。
水从芭蕉叶上顺着滑落了下来,男子猛地饱饮了几大口,顺畅地舒了一口气。
他坐在地上,抬头望着站着的南寒月,道:“你不歇歇?一会儿还有好多路要走。”
南寒月摇了摇头,“不用了,喝水对我来说已经是休息了,我可不贪。”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于一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而言时刻保持警惕是做杀手的必备。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在二十一世纪做杀手了,可是这种生存法则她依旧铭记。毕竟这种法则,在任何一个地方都适用,她忘记什么也不会忘记怎么去生存的。
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体力后又继续迈步向前走。毕竟还不能停下来,眼前还有一座山要翻。
南寒月用力拉扯着鞭子,又迫使男子从地上站起来,继续走。她对着男子道:“喂,起来走了。我们还有一座山没翻呢。”
男子叹了一口气,双手撑地爬了起来,他并肩走到南寒月身边,望着她道:“你这么急出去干什么,待在这里不是挺好。”
“你要想待我不介意把你一个丢在这里。”南寒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到。
这里是好,可是她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吗?她始终是要出去的,即便没有眼前这个男人带路,有朝一日她还是会靠着自己走出去,要知道,待在这里连敌方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分明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敌明我暗,再加上这里连一点通讯设备也没有,怎么和别人斗?况且对方说不定还是个修为极高的高手。
男子被南寒月瞪了一眼后便不再说话,他撇了撇嘴角,默默地低下了头,带着南寒月朝高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