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寒月出了门,沿着昨日婢女带她来的往回走。
昨日迷雾森林的出口,今日便是灵力测试的入口。
这是她昨晚从那婢女口中知道的。
从她所走的这条路上放眼望去,只有零星的人在走动。
然,这路上她谁也不认识,只得低头往前赶。
昨日晚上她和顾铮是被带入相反的方向住宿的,看来是男女分开。
但昨晚来的时候她又注意到一条主干路上还开有旁支。怕是一层一层分住清楚了。
只是不知着一走能不能碰上傅雪。
早风徐徐,吹过她的耳畔。
她抬眼望天,东边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片片云彩被照得格外显眼。
她顺着原来的路一直走,终没碰见傅雪。
傅雪是没碰见,却偏偏碰见了一个冤家。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废物吗?”
说话的是南怡苒。
她和南寒月迎面碰上。
天色微暗,她看不清南寒月脸上的表情但是南寒月所表现出的不屑她却感受的真真的。
就要和她擦肩而过了,南寒月却依旧无视她。
谁知,刚擦过肩尖,她便感到手臂上突然一紧――南怡苒抓住了她。
她回头,没看那抓着自己的手,而是对着南怡苒淡淡一笑,“这不是我们的大――骗子吗?抱歉,天太黑没看见。”
原本就是一肚子火的南怡苒顿时被南寒月这句话激得更窝火了。她美眸一瞪,抓着南寒月的手握紧了些,“你!你说什么?”
南寒月偏头一笑,脸上表情顿时僵了下去,她手一挥,将南怡苒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掰开了,一双冷彻底的眸子死死地扼住她,“那二姐在说我什么呢?”
南怡苒一怒,上前一步指着南寒月的鼻尖,毫不客气道:“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天下人谁不知道你是个毫无灵力的废物?”
她坦然一笑:“那我说的也是事实。来这里测试的人谁不知道你――假冒我?”
“假冒?!”南怡苒说出口的话都变了音,她双眸瞪得极大,“你在说什么?我堂堂南府嫡女,要冒充你?”
南寒月嗤鼻一笑,笑而不语,转身就走。
她以为南怡苒会就此罢休,谁知还是个死缠烂打的黏皮糖。
她刚走一步,后身南怡苒就抓着灵剑朝她劈了过来。
剑落,转身,探手,一气呵成的动作南寒月做得滴水不漏。
转身的瞬间,那锋利的剑尖就横在她的眼前,只是她一探手,手指用力,那剑尖竟被她生生夹断了。
惊!
南怡苒大惊失色,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惊慌之中她突然想起了当时南寒月轻松操控她的灵剑的场景。登时她二话不说,反手一手就将灵剑收了回去。
清晨的风吹在身上,偏凉。
南寒月偏偏借着这偏凉的温度对着南怡苒森然一笑,转身负手间那被折断的剑尖便迅速朝南怡苒飞去。
惊!
又是一惊!
她霍然转身,让开那飞来的剑尖。
再转头去找南寒月时,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剑尖划过长空直入树干而去。
风吹过,拂落一片泛黄的枯叶,那断裂的剑尖夹着枯叶一并落在了树干之上。
南怡苒无心去管,自己在原地忸怩也一番之后甩头就走。
而那剑尖,深入树干之后便化为灰烬,遁入世尘之中再找不到踪影。
枯叶落,落地成泥,润物细无声。
……
未央学院。
天元台。
天元台是未央学院专门用来进行灵力测试的地方。
红旗猎猎,迎着初升的太阳在碧空之下飘荡。
被南怡苒绊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来到天元台之下时早已经被兴奋的人群排挤在外了。
茫茫人海,她努力地将目光放在前方的人群之中,搜索了半天却未找到那两个人的熟悉身影。
她动了动身妄想向前一点,可就在她刚动,头顶上空便飘来了几片云,在她的头顶空遮得严严实实。
这熟悉的出场方式,怕只有那一条龙能这样玩了吧。
院长尉长空负手立于天元台中央。他苍老的脸庞之上镶嵌着一双笑眯眯的眼,细长苍白的胡须在微风中飘荡。
风带动胡须吹在他脸上,搔得他脸上一痒,他便伸手去拂。
台下一群明事理的精明人眼里看着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憋地痒痒。
旁边,唐钰手抓一张金色长卷恭敬地从他身旁走上来。
双眸一扫台下,面色如铁,终不改色。
良久,等台下一些闲言碎语结束之后他才提高了嗓音,读道:“未央学院入学测试第三项――擂台赛。每人抽签,所抽到相同数字的两人为一组,进行擂台比试。胜者留,败者离,既是擂台赛便是不论生死,受伤自负。”
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这人定是没按着那长卷上的一字一句读。
只是将抽签的事情一说,负责的事情一撂,就成了规矩了。
众人不语,偏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尉长空。
他还在抓着脸上的胡子,一脸微笑,似乎这件事便是没什么影响一般。
既然人家院长都这样了,那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自然是认命了。
唐钰退,上来的一人身着青衣,手上捧着四四方方的木盒一只,“请各位依次上来抽签。”
一声话落,台下顿时便乱成了一锅粥。
挤的挤,推的推,动手动不过索性就搬出自己背后背景来攀比。
所以落得最后的结局不过是位高权重的先请,低下卑微的殿后。
那些一进门手里捏着入学函的人纷纷往前凑,可偏偏她南寒月就是不爱凑这个热闹。
她漠视不语,负手独自向后走去。
抢来抢去不过是为了个竹签,早拿晚拿不都得拿,用得着拼个你死我活,就怕到时候拼真刀真枪的时候个个都是纸老虎吧。
人群像水流一般顺着一个方向硬是往前挤,偏偏就有那么几个不合群的要往后退。
别人眼里这叫愚蠢,其实说到底的也不过是知趣罢了。
人越是站得高,摔下来,要多惨有多惨。更何况这群能通过前两项测试的人也并非等闲之辈,灵力灵段不可小觑。
若是她硬着头皮逞能,到时候摔下来可指不定有多少人会笑话。
她一路往后走就一路有人指指点点,她拂袖,淡然一笑,翩然走过,不做理会。
众人见到如此“无趣”之人自然也失了兴致,现在不讲南寒月了倒是说起南怡苒来了。
你一句我一语的七嘴八舌的唾沫横飞。
反正在别人眼里,他们自己也都是看戏的,丢不丢脸跟他们没关系。可是两人都出自南府,丢不丢脸就和南府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