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九重鼓响,猎旗飘荡。
天空顿时风云骤变。天元台中央的几人已经早早退下,突如其来一阵邪风,破风而来,从天元台两边跳上来两人。
黑色披风妖冶张目,水青色披肩素雅典致。
此刻,鼓声重鸣,声波远远荡漾开去。
天元台中央两人虎视眈眈相望一眼,不由分说便纠缠在了一起。
黑披风者出招狠毒无情,招招刁钻,招招致命。
水青色披肩者章法有序,气定神闲,退避三分,前进三分。
只是第一场,双方还未使出灵力,仅仅是最普通的武功比试就已经如此激烈。
台下等候的众人默不作声,盯着台上两人看。
两人分开,重聚,不过是顷刻之间便已经有了上下风之分。
南寒月抱臂,屹立于台下,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旁边两人看得津津有味,唯独无殇似乎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
他凑近了南寒月些,问道:“这场擂台赛,你认为谁会赢?”
“嗯……”南寒月望了望,“很难说。”
无殇嗤笑了一声,“现在两人的差距已经如此明显,你为何还说很难说?”
“两人的差距的确明显,你看水青色披肩那人,看上去的确是攻防兼备,可到现在也没有击中那人的要害。黑披肩那人,虽然现在吃亏,但是他刁钻。下风吃多了自然要掰回来,若是他不执着于攻击要害,或许能即可找到突破点。”
无殇看了一眼南寒月,又问道:“你知道如何取胜?”
“不难。”她抬起下巴,微微眯眼,淡然一笑坦然又道,“左肩。”
台上比得激烈,台下看得揪心。
黑披风那人还真让南寒月说对了,即刻放弃了攻击水青色披肩者的要害,两人分布于天元台两端,对立着。
几番攻击下来两人多少用了些灵力,现在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是破一处烂一处了。有的时候下手快,力度大,心眼狠,伤口处再一猛烈运动顿时就溢出了血渍来。
黑色披风者轮番实行猛烈攻击又要防守,现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而对立的水青色披肩者似乎并无大碍。
于他而言,只要不攻击自己的弱点,其余的地方他皆可以防备。
双方分离有一段时间了,台下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高呼声愤怒声混杂一片。
只有南寒月等人安静等待结果。
“啊!”
黑色披风者爆喝一声挥起拳头冲了出去。
招出必要攻破。
水青色披肩者严阵以待。如闪电般的身影闪现在自己的眼前,他猛然一惊,赶紧防备。
只是心乱则神乱,神乱而身乱。他知道去防,谁知那人竟是出了一招幻招。拳头临近要害的地方突然急刹,然后变向,阴狠毒辣的一拳直往他左肩上招呼。
一拳击中,于别人来说不过是浪费一招,可于他而言却是比要害还致命。
攻防顿乱,章法全破。他捂着左肩双脚迅速后退。
退致天元台边缘处他猛然停住。
只可惜,这一场他输了。
左肩裂骨的疼痛顿时袭来,肩膀处的衣裳被染红了一大片。
骤然,他身形晃了晃,脸色突然间煞白如纸。
他疼痛皱眉,轻哼了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台下一片肃静,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原本站上风的人就在电光火石间输了。而让他输掉的那一招竟然不是要害处!
静默片刻,顿时暴动。
如炸开锅一般的情景,全场都沸腾了起来。
欢呼声吵闹声响起一片。
院长笑着走上天元台,抓起他的手并祝贺。
台下,无殇又靠了南寒月近了些,“你为何会知道左肩是那人的弱点?”
南寒月瞥了他一眼,笑道:“无论攻击或是防守,他都在护着他的左肩。当他右手被钳制住时,不得已用左手进行攻击时力度竟然小了不少,以至于没有一招击中。这只能说明两点,一是他力不从心,二就是他左肩受过伤。”
“但是现在看来,他是左肩受过伤,而且伤及了骨头,并未痊愈。”
无殇听着南寒月所说,目光放上天元台。
的确,水青色披肩者单膝跪地脸上表情痛苦不堪。怕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反而是火上浇油了。
“你是如何看出他肩上有伤的?”无殇问。
南寒月:“他左肩有伤行动不便,而且每次躲避攻击左肩都会被第一时间保护住。换作是你,若看见有人被攻击时不护着要害反而护着肩膀,你会起疑心吗?”
“那你又为何断定左肩就是他的弱点?”
“不是断定,是猜测,只有五成的把握。若赌对了就必赢,若赌错了,中计了,只要略施小计钳制住他照样能赢。他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了,所以落得现在的结果,不过是必定的罢了。”
五成把握。
赌对了,立刻便赢。
赌错了,略施小计,可赢。
五成五成,两赌其中一个赌上了,就是赢!
南寒月负手笑望天元台,不语。
无殇抿了抿嘴,蓦然退了退。
第一场比试以水青色披肩者失败而告终。
休整片刻,九重鼓响,第二场开始。
顾铮的竹签上写的是三,也就是意味着,第二场过后他就要上场了。
第二场比试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台上打得热烈,台下一片欢腾。
简直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南寒月轻蔑得瞟了一眼天元台上两人,淡定走到了顾铮的身边。
她拍了顾铮一下,将手臂搭在顾铮的肩上,指了指天元台上,问道:“顾兄,马上要到你了,紧张否?”
顾铮大笑三声,“紧张?我从没紧张过!天若拦我,我便开天,地若拦我,我便辟地!人若阻我,我便打得他连他娘都不认识!”
闻言,南寒月突然笑了起来,她拍了拍顾铮的后背,咂了咂嘴,“万一,和你打的是个女人呢?”
女人?这他还真没想过。
顾铮一怔,手一个颤抖,手上抓着的长刀也晃了下,刀山挂着的那些东西撞来撞去,叮叮作响。
顾铮咽了一口唾沫,“不,不会,不会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