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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两个城镇犹如两个世界

清晨,纯白的心龙坐在城堡外的草坪上,莫万正靠在它的大腿上看风景。

现在太阳还没升起来,达卢和莱奇估计还在各自家里睡觉。

莫万今天醒的比平时要早,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后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后走出城堡。

或许是觉得有些无聊,莫万把心龙放了出来,但因为对方也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能量体,没法一起打发时间,他只能靠在它身上干坐着。

……

三天前,王城,西北边亲王会领地。

罗茨尔?格威坐在办公桌前,检查着堆在桌上满满一叠的物资单。

去年从王城外的那些城镇里运来的物资现在已经不多了,在亲王会管辖区内的供应所也已经把物资剩余的储备数量汇报给了自己。

又要出城外购物资了,虽然说王城里也有买卖物资的地方,但那些卖家基本上都是一群能把一块面包提升到和大小相同的金条同价的吸血鬼。

大致统计了一下需要的物资和相应的城镇后,罗茨尔伸了个懒腰,用蜡烛把物资单烧掉。

物资单这种东西可不能随便让别人知道,特别是其他帮派的人。

现在的王城已经不再是最初的那座壮丽繁荣的城市了,现在的它已经成为了帮派横行的混乱城市。

五十年前,一条奇怪的黑龙目的不明地将银森林里的动物全部杀死,之后它将目标转向了在当时还十分繁荣的王城。

在那之前由王室供养着的一位精神属性兽师预言了黑龙的到来,并劝告当时的统治者疏散所有人并放弃对王城的驻守。

但统治者并没有全部照做,他只是撤离了贵族和平民,而让麾下将士们死守王城。

结果并不如人愿,将士的心兽群并没能阻挡黑龙的脚步,它烧毁了王城,又在王城被熊熊烈火吞没时离开了,之后它又开始在世界各地无差别的屠杀所有它能看到的生命。

没人知道那条黑龙发的什么疯,既然它并不是为了像银森林那样杀掉所有人,那它是为了什么才会把一座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城市烧毁呢?

哪怕是拥有预知能力的那位精神属性兽师也没能给出答案。

但后来他预言了黑龙的死亡——它将会被“炽龙”,也就是未来的弑龙人莫尔法讨伐。

那时的莫尔法只是平民,但他又是一位天赋异禀的龙类兽师,加上他还是一位温和俊美的未婚(重点)男子,不少贵族女性不惜拉低自己和家族的身份也想得到他的血统,但他根本不为所动。

在统治者的命令外加利诱下,莫尔法对黑龙进行了连续六次的讨伐,但每次在他即将能够给予黑龙致命一击时,黑龙都会逃走。直到第七次,黑龙没再逃走,它死在了炽龙熔化的岩石下。

莫尔法因此声名远扬,他得到了名誉和子爵的头衔,还得到了一块领地。

王城在之后的几年里也慢慢地重建了起来,但随之而来的却王室势力的衰败。

王室的主要战力在与黑龙的抵抗中损失了大半。失去了王室的威慑,一些隐藏在平民之中的野心家开始趁虚而入,其中还有不少是刻意隐藏着强大实力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他们把平民兽师聚集在一起组成民间帮派,散播流言蜚语来动摇平民对王室的信赖,打垮商会并垄断从外面引进的生活物资,让自己的势力逐渐取代王室。

王室力量的衰弱本就已经开始让统治者的权威摇摇欲坠,在加上民间的一些不安分的兽师开始联合起来煽动平民,这让王室的处境越来越糟。

而那个时候已经准备留在领地里休整的莫尔法则完全无视了王室的征召,他即不在乎爵位和领地,也不想被王室卷进这场在他看来已经毫无胜算的纷争中。

而贵族呢?他们只是依附着王室才能比平民们高人一等,就算其中确实存在着一些强大的兽师和多谋的政治家,但要想和群众对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短短五年的时间里,王城的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室用残余的力量空守着最后的宫殿,而剩下的领地则开始被逐渐崛起的帮派们瓜分。

罗茨尔作为王城内最大帮派之一亲王会的首领,他的父亲曾经是服侍过王室的高官。

在王城被开始瓜分时,他的父亲辞去了官职,用自己在平民之间的人脉组建了亲王会,希望用帮派的方式来监视民间的情况。

而现在,亲王会成为了王城最大帮派之一,但从父亲那里继承了首领位置的罗茨尔对此倍感压力。因为自己的父亲曾经是王室的人,跟其他大型帮派相比,自己更有理由被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们盯上,他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周围的一切。

据手下的一些人说,已经有帮派开始向城外的城镇里送订单了,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安。

每年帮派都会向外采购物资,而且不止一次。一般情况下,除非遇到旱灾或是水灾这样会影响到作物和牲畜的自然灾害,以这些帮派的情况来看,一年内会向外采购三次。

不过帮派之间的和睦相处总是很难持续太长时间,尤其现在,不少已经实力不小的帮派开始出现火拼。一方面是为了除掉最有可能的竞争者,另一方面是为了扩大自己帮派的势力。

而一旦出现火拼,那么帮派对于物资尤其是生活物资的需求就会大大增加。

而像亲王会这样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已经确定好地位的大型帮派,虽然不会参与这种小孩子打架一般的帮派火拼,但他们也要时刻提防着那些有可能会趁乱搞事的家伙。

无奈地叹了口气,罗茨尔草草地整理了一下杂乱的桌面,起身离开了自己的住所,前往王城靠西南边的领地边缘的供应所通知商队准备去进货。

至于供应所为什么会设在领地边缘这种不安全的地方,因为亲王会领地南边的另一边,也就是王城的西南边整片区域都是一个无人管辖的居民区,而其他帮派也都不愿在那里活动。

按道理来说在这种帮派横行的城市里居民区是最容易被帮派压榨的场所,但自从三个月前一个外来的小伙子在西南边居民区里买下一层楼并用这层楼开了一家人偶馆后,这个居民区莫名其妙地脱离了帮派的控制。

这个与众不同的小伙子叫和撒那。

说他与众不同不仅仅是因为他凭借一己之力解放了一个居民区,他的外貌也是与众不同的。

和撒那如果光看面容和身形的话,他的年龄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他的五官端正且精致,面貌偏中性,有着与众不同的水银色中长发,皮肤如陶瓷般白皙,虹膜则是水晶蓝色。

看起来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但和撒那可不像人偶那样中看不中用。

虽然他总是说自己不是兽师,但能够从众多帮派的手里解放一个居民区,足以说明他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

尤其是一个月前他与其他帮派发生了冲突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打这个居民区的主意了。

罗茨尔并不知道那时的具体情况,但从手下的人那里听到了大致的内容。

据说当时不少相互合作的帮派打算联手把和撒那解放的那个居民区夺回来重新瓜分,于是他们派出了各自一部分得力的兽师手下,打算把和撒那处理掉。

然而派出的人连续几天都没有任何消息,他们不得已只能再派出人去确认情况,但最后得到的消息是他们派出的第一批人已经全灭。

这还不是最令人震惊的消息。要知道有家庭的帮派成员在最初加入帮派的时候会签下死亡处理方案,不管什么原因,一旦帮派成员死亡,他们的遗体会被各自的帮派回收并交给他们的亲属处理。

不知道和撒那是不是知道这个规定,打算为难这些找他麻烦的帮派,他把那些来自不同帮派的兽师杀掉之后,放干了他们的血,还把他们的遗体切、碎、了——没错是切碎了,而且还切成了肉末,再杂乱地扔在了巷子里。

结果这些帮派连回收遗体都做不到了——总不能让他们把这些碎肉一个个的检查一遍来确认是哪些人的吧?

听某个当事人说他们准备去回收遗体时,看到巷子里的第一眼就有不少人当场吐得稀里哗啦。

最后他们只能把这些碎掉的遗体堆在一起,放到王城外的荒野里烧掉。要是让这些死者的亲属看到自己的亲人是这种死相,估计会崩溃吧。

从那以后就没有任何人敢找和撒那的麻烦,和撒那自己也说了,他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麻烦,他自己也想和大伙们好好相处。(罗茨尔:信你个鬼!)

再把视角转到罗茨尔这边,他刚刚给商队交代完这次的进货,准备回到自己的住所里休息一会儿。

“哟,格威先生,今天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忙啊?”

听到对方声音的一瞬间,罗茨尔条件反射般地哆嗦了一下,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转过身,看到靠在墙上的和撒那正眯着眼睛微笑着看着自己。

“早上好啊,和撒那……还真是难得会在一大清早看到你啊。”

罗茨尔抿了下嘴,也向和撒那打了个招呼。

“今天刚好没什么事干,所以我想出来逛逛。看你这边的样子,应该是亲王会的供给物资快用完了吧?”

和撒那仍是一脸微笑着,他把双手背在背后,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是啊,今年的第一次进货要开始了,我必须要提前让商队准备好,以防其他帮派知道了。”

罗茨尔并不觉得把这件事告诉和撒那有什么不妥。

和撒那向来不喜欢掺合帮派之间的纷争,哪怕是知道某些帮派压箱底的秘密,他也是一副跟自己无关的样子,也不会告诉其他帮派。

“这样啊。”

目送着罗茨尔离开,和撒那微微睁开了眯着的眼睛,用针孔般细小的瞳孔看着对方的背影。

“不知道他肯不肯让我同行。”

三天后,远在几百公里外的枫叶镇,蹲坐在城堡外的心龙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它有所察觉地转动着眼睛,看向王城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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