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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生而为人

在魏晨的前方数十丈处,地面干干净净的,露出了新鲜的泥土,地面上没有一片积雪;再往里,天空一片晴朗,与魏晨此刻所在满天风雪纷飞的世界,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就仿佛那里,和魏晨此刻所在的世界,完全就是两个世界,这里就是轩辕至尊的埋骨之地。

魏晨前面的那一群黑袍人,很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了,但仅仅是这样,他们身躯还是在微微的颤抖,一股悔恨、痛苦、悲哀的情绪,在这些黑袍人的心中缓缓的蔓延开来了,随着临近轩辕坟,这个地方,对于魏晨的影响越加严重了。

如果说原本北海这个地方,对于魏晨的影响仅仅只有一丝的话,那么到了轩辕坟这里,对于魏晨的影响已经扩大到了一分。

无边的大海咆哮起伏,海浪卷起数百丈之高,良久方才落下,天空乌云翻卷不休,似与北海的巨浪连为一体,令人再分不清哪里海,哪里云,北海往陆地的方向,是一片不毛之地,一块块尖峰从地面拨起,直指向天,如荆棘般布满海岸,地面光秃秃的,海浪时不时的涌上岸来,淹过一座座并不是很高的尖峰,将一些尖峰拍碎,然后带着碎片,又回到北海之中。

再往陆地的一侧,林立的光秃石峰排布一千丈左右,一座巨大的青铜铸成的坟墓,坟墓顶端是一个数个尖尖的翘起,往下,无数的细小的文字组成一条条线将这锥形的铜铸外壳分成一条一条,每往下延伸数十丈左右,边缘便向上划过一道弧形,如檐角般翘起,那檐状的翘起下面,一俱上拱形的洞穴将坟墓四周围住,每个数丈高的洞穴处都有一名神色悴憔,身上衣衫褴褛的男子盘坐其中,一根根粗大的血红铁索将他们的身体洞穿,生锈的铁索两端连在铜铸的墙壁里,但这些人神色却是淡然,似乎丝毫感受不到痛苦。

在众多拱形洞穴中环绕中,有一个巨大的拱形洞穴,一道数十丈宽的道通,直通入内,洞**一片豁然,这便是通往北海轩辕丘黄帝墓的入口。

轩辕丘黄帝墓周围,一只石化的巨蛇骸骨从墓穴下方伸出,墓穴周围,一块块数十丈的梭状泥石从地底斜斜的伸出,环绕成一圈,将黄帝墓围绕起来。

在咆哮北海的衬托下,这里显得份外的萧索与悲凉,一股股呜呜声从北海轩辕丘周围传来,那是前来朝圣的太古人族发出的忏悔哭声。

魏晨站在轩辕坟外,环顾四周放眼望去,在轩辕坟周围有着数以千计将身躯,笼罩在黑袍里的人,跪俯在轩辕坟旁,发出一声声懊悔的痛哭声,一道道震慑灵魂的呓语在魏晨而耳边响起。

“轩辕陛下,佑我族人啊!”

“百万年苦修,吾依然未能入那无上神域,陛下,吾有罪啊!”

一名将身躯,尽数笼罩在黑袍当中的人,跪俯在轩辕坟前,双目泪流满面自责道。

“吾族数百万族人在魔界受苦,以换我族和平,但我们却什么都不能为他们做,不仅如此,如今族人还因为各自不同的理念而大打出手,多少族人枉死啊!……”

又有人跪俯在轩辕坟面前,发出无比自责的呓语。

“纵走火入魔,碎身碎骨,吾必将入那神域,纵千劫加身,吾必为先躯,为我吾铺出一条通道路……”

又有人跪俯在轩辕坟前,赌咒发誓道。

“便千夫所指,万人所骂,吾愿做那背尽骂名的屠夫,只愿吾族能够在苦难磨励下,早曰举盛。”

有黑袍人在轩辕坟下祈愿道。

“陛下,吾无能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停留在这个境界,身为人族,却不能奉献一份力道,吾有罪啊!”

“我有罪!”

“我有罪,不惜死!”

“吾有罪,不惜死!”

人群之中,一个个人突然掀开自已的黑袍,拨出长剑,捅入了心脏,身体缓缓的倒在地上,血水染红了地面,临死之前,还跪俯在轩辕坟前,发出宛若梦呓语般的低语道:“我有罪,吾妄为人族!”

又一人载倒在地上,永远的伏倒在了这块土地上。

“指天为证,轩辕魂鉴,若不能踏入神域,我将魂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一人突然站起,毅然的转过身,决然离去,再不回头……周围一片片哭声传来。

“吾皇,佑吾族人!”

更多的人跪伏在地上,久久不起,似祈愿,似忏悔。

一股悲凉的气氛缓缓的在空气蔓延,耳中听到远处北海拍岸的声音,心中更是此起伏,不能安定,那一个个倒下拨剑捅向心口的身影不断的在脑海里回响,那绝望、自责,悲伤的神情依然挥之不去,清晰可见。

魏晨默默的将着一幕幕看在眼里,这里人的精神对于所魏晨的影响,远比魏晨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如果说圣山上那里的气氛,对于魏晨来说,就像宛若千斤坠一样沉重的话,那么这里,北海轩辕坟这里,对于魏晨来说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一样沉重。

魏晨缓缓的从黑袍当中伸出手来,对着轩辕坟前空无一物的虚空一抓,仿佛抓到了什么东西。

魏晨笼罩在黑袍下,的那双黑瞳当中,仿佛有着一道精光闪过,魏晨低着头颅喃喃自语道:“这是信仰之力?”

紧接着魏晨抬起头来,看着轩辕坟周围奇异的景象喃喃自语道:“我就说即使是身为人族的至尊,怎能在死后,还能维持住这里的奇异景象数万亿年,原来是因为这些朝拜的人族,对轩辕至尊最为纯粹的敬仰,化为了无比纯净的信仰之力,再加上轩辕至尊本身,就已经十分接近凝聚出神格的主神,所以才能维持的住这里奇异的景象数万亿年被散。”

“唉!”

紧接着魏晨又叹息一声低语道:“可惜了!轩辕至尊虽然已经十分接近主神,已经开始着手凝练出神格的雏形了,但毕竟还不是真正的主神,没有凝练出神格,要不然未必不能借助信仰的力量重生,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轩辕至尊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

说完魏晨沿着轩辕坟前,那数十丈宽的入口,向内走去,远远的一股豪迈大气的皇者气息传来。

墓穴入口处,两行入铜三分的字赫然在目,罗列两侧。

“凡生为吾族人,当以振兴吾族为志”

“凡生而为人,当以破除吾族枷锁为已任。”

魏晨继续轩辕坟,坟墓内部前进着,魏晨进入墓穴的通道里不过数十步,周围的景象便霍然开朗。

轩辕坟,坟墓的内部是一处巨大的大坑,在大坑内,无数身着龙铠的战士跪坐在地上,长戟深插入地层,面朝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身影占据了整个大坑,这些战士早已坐化,在那生着铁绣的铠甲下,早已是一具具枯骨,即便是死去如此数以亿年的时间,他们依然保持着笔挺的身躯,保持着生前的忠心。

而在数以万计的尸骸跪拜的方向,一具身着真丝龙袍,头载帝冠的尸骸坐在一个雕金的龙椅上。

魏晨看着那一具盘坐在雕金龙椅上的身影,一股强烈的视觉冲突迎面而来,魏晨仿佛看到一名皇者见到人族受妖魔欺压,而怒气冲天,见到人族困窘的处境而黯然垂泪。

在满天神魔攻来的时侯,他独自一人面对毁天灭地的攻击,神色自若,谈笑间成千上万的妖魔飞灰烟灭,一时豪气无双,看到他在四族大战时,独时一人面对强敌,决然而无惧,一步步的踏向满天神魔,渐渐被密密麻麻的神魔包围……“

轩辕至尊生前的那一份即使是面对满天神魔,也镇定自若的豪迈缓缓的冲淡了,魏晨因为踏上这片土地而被渲染上悲哀、痛苦、懊悔等一系列情绪。

魏晨沿着一条石阶,走下来,一步步的走向黄金龙椅,在离轩辕黄帝尸骸数十步时,魏晨站住了脚步,在轩辕至尊的尸骸上,魏晨清晰无比的感知到有一股残魂……不!是连残魂都算不上的残念,徘徊在那一具尸骸上不愿消散,魏晨看着轩辕至尊的尸骸像是喃喃自语道:“轩辕至尊你已经死了,仅存的残念,为何还要盘踞在自己的尸骸上,不愿意散去!是因为心中还残存着执念吗?”

那盘坐在龙椅上的尸骸,对于魏晨的话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就仿佛他真的已经彻底死去了一样。

恍惚之间,魏晨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断断续续并且微弱的声音:“生……而……为人,吾以……振兴吾族为志……为愿……至死不渝!”

“唉!”

魏晨再次叹息一声,对着轩辕至尊的尸骸说道:“轩辕至尊啊!生死轮转这是世间万物都要遵循的定律,你这样一直留恋徘徊与世间,对于你自己而言不过是一种痛苦而已!”

“生……而……为人,吾以……振兴吾族为志……为愿……至死不渝!”

那一声微弱,并且断断续续的声音在魏晨的耳边响起,轩辕至尊真的做到了他所说的那样生而为人,以振兴人族为毕生所愿,并且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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