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霸顺蛮横生事虽然突然,但楚长吉的心情却没受到影响,他一路吹着口哨回了旧宅——就是他初来白玉京时住的地方。
这个宅子是白嘉信和楚长吉小时候住的地方。
那时还不过是一间小小的平屋,只不过勉强够两个孩子生活。
当然,后来白嘉信改造城市的时候顺手将其扩建了四五倍的面积。
推门入院,里面景象一如往常。
但楚长吉却在门口伫立了一会,犹豫了下才进去。
总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
一株长满绿叶的大树在空地植下,阴翳里摆着古朴的小石桌,上面还有残余的酒渍。
楚长吉疑惑的摸摸脑袋,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喝了酒。
推门入屋,里面空无一人,各处摆的整齐。
阳光从敞开的大门里照入屋内,桌椅的边缘闪着白色的光,楚长吉环视屋内,皱了皱眉。
他习惯性的将风衣脱下挂在门右手边的衣钩,可风衣却落在地上。
“......”
楚长吉震惊:“这里进贼了?!”
家里陈设摆放位置与之前有了些许差别,门外石桌上的残酒也非他所留。
难怪自己会感觉不对劲。
气息不对!
那人还在这里!楚长吉心中忽然警觉,隐约感受到异样的源力波动。
楚长吉握住山海,将神识提升到极限,仔细搜觅分辨着空气中游离的气息。
他穿堂入室,终于发现罪魁祸首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伸手,将他耳朵纠起来。
“欸欸欸,疼疼疼,放手啊。”一只肥肚子的猫慌乱的叫了起来。
楚长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他扔到被褥上:“楚绿,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肥猫正是楚绿,天宇城里的那只金萼猫,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来的。
楚绿坐起来靠在床头,舒展着小短腿道:“天宇城没有古籍啊,我要到白玉京找书。”
之前楚长吉曾点明他是一只金萼猫,楚绿半信半疑,现在正走在探索自己身世的道路上。
“然后呢?”楚长吉不为所动:“你找到这睡大觉来了?”
楚绿陪笑:“我总得有个落脚的地嘛,我看这里又没人住,书又多,就下意识来这休息下,这不正好嘛。”
言罢,他突然跳到楚长吉肩上,灵巧的在两肩中走动:“楚哥,留下来吧,添双筷子的事。”
楚长吉不由笑起来:“谁的地啊留下来,搞得你让我留下来一样。”
楚绿的短腿搭在他头上:“嗨,我们老楚家谁跟谁啊是吧。”
楚长吉双手把他放在床上:“行吧,你就住下吧,想回天宇也行,这里随时欢迎你。”
“这么好?”楚绿拱进被褥:“那还说什么,别打扰我休息。”
楚长吉大度的一挥手:“没事,反正过不了几天我就走了。”
楚绿从被褥里探出头来:“去哪?”
楚长吉已经往门外走了:“烽狼原呗。”
楚绿一惊,似乎想追上去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下,还是放下了抬起的短腿。
“你晚上会回来吧?”
楚长吉挥手:“那是自然,好好休息,晚上见。”
现在浮金花会已经圆满结束,无论是顶级拍卖会还是街边的折扣大多已落下帷幕。
不过走在街上,还是听到大家谈论着豪商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的豪行。
他估计会和白嘉信一起去烽狼原,那在白玉京的事情就要理清楚。
于他而言,白玉京只有一件事。
秋清嫣。
这个女孩相识以来似乎就与楚长吉有种奇妙的缘分,两人年纪相仿,无话不谈,一起走上一天似乎也不觉得累。
但两人可能走在一起吗?
楚长吉无法想象自己有伴侣的情景,他永远都是一个人在路上,独自欣赏世间恢弘的伟迹。
而秋清嫣呢?
她是个普通的方士,在白玉京长大,单纯善良,长相柔美,有天赋但不高,客观的说,这样的女孩放眼白玉京算是普遍的。
不知不觉走到了“张秋商行”的门口。
楚长吉停下来,看着门上挂的牌匾。
门口两个软木的人偶不停转着,在大白天发着微弱的光,显得疲惫而黯淡。
白嘉信的话忽在耳边响起:
“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她吗?还是只是看她比较顺眼。”
“见了几次面就送给她如此贵重的礼物,难道不会让她误解你喜欢她吗?你是这么玩弄别人感情的人的吗?”
我,是吗?
楚长吉以前从未陷入过这样的难题,真要推心置腹的说,自己是真喜欢秋清嫣。
但这个喜欢和男女之欲却完全不是一回事,也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硬要形容的话,一个“特殊”的朋友算比较恰当。
对楚长吉而言,秋清嫣的确是摆在这个特殊位置。但在世俗的概念里却并未有这个位置的容身之地。
很怪很绕,所以很难办。
楚长吉叹了口气,心里作下了决断。
反正自己要去烽狼原了,把自己的感受清晰的告诉她。
接下来的事,只能是尽自己的能力去补偿可能的恶果。
他开始踏上台阶。
一步一步的过程中,他的心理忽然起了变化。
或许自己的纠结完全是多余的,秋清嫣也只是把自己当成朋友,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周围的人多了起来,声音渐进嘈杂,视线听觉里陡然变得丰富。
商行里人来人往,而他一眼就注意到女孩正坐在椅子上叹气。
他上前两步,亲切又熟悉的叫了声:“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