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入了内院,地方大了足足有五六倍之多,一栋木制的阁楼正立在院中央,六层分明,外围皆是雕梁画栋,四方屋檐翘起,时有公子小姐身影在其中穿梭。
一条小河潺潺流入院中,萍叶莲花,鱼虾作乐,三道石桥跨越涓流,连接景楼。文人雅士,长袍锦衣,佩剑悬挂于腰间,剑眉星目,寒芒隐于文秀之中。铁背汉子,巨剑长刀,舞起来沙尘纷飞,劲风袭袭。
眼看阁楼下各有英才猛汉切磋练武,奇楠、山无陵迎着众人的眼光,小心翼翼地进了阁楼,这才清晨时分,里面已是热闹非凡,典籍、刀枪、炼体之物应有尽有,男女都有,无一不是英姿秀雅、锦衣绣图之辈,皆带着芳香,稍靠近些,一股柔和的清香便扑面而来。
一个个女子穿着富贵、身段柔美,举手投足间无不动人心弦,两人看了会便面红耳赤、腿脚失了利索,捂着脸快步离开。
而就在这慌乱之际,山无陵竟不小心碰到了个粗犷打扮的汉子,只是一撞,二人都没事,山无陵面带歉意地道了歉,而那汉子拍了拍肚子,直说自己心口疼,要五十两银子作汤药费,说罢还露出了那小腿般粗壮的胳膊,一副吃定你的样子。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那几个女子颇有些感兴趣,眼看这土小子打扮的小屁孩怎样对付,其他人虽然看了过来,但也只是出于好奇,毕竟能入此处的,那个不是家富位高、自负狂傲之人,倒也没有替其解围的意思在里面。
山无陵眼看此人如此霸道,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汉子嘴角微翘,就以为钱财得手的时候,突然,小腹微麻,一股透体的疼痛传来,那人便像被扔出去般飞了出去,直摔到对面两三米处,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汉子捂着小腹左右翻滚,一副疼痛至极的感觉。
原来山无陵哪是那般任人欺负的人,眼看此人敲诈勒索,似还要动手的样子,心里早就窝火不已,那声叹息即是愤怒又是无奈,一脚闪电般精准踢在了汉子腹部,用了七分力气,不伤五脏要害,但光是这一脚便能够使他几天直不起身子来。
周围人神色有些意外,一些人更是显露出了感兴趣之色,但却没人敢靠近。
不多时,一些守卫打扮的人便快速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看了一眼地上翻滚的汉子,又看了下奇楠二人,心里仿佛知道了些什么,沉声道:“阁内严禁打斗,将他抬出去。”
说罢,两个守卫便将其抬了出去,只听得外面“砰!”“啊!”两声,再也没了动静。为首那人问道:“你们来这干嘛!可有信物证明身份。”
这时山无陵说道:“叔叔,我们是来这晨练的,没想到遇上这种事,人是我打的,与他无关。信物嘛,这个算不算?”说完山无陵拿出刚才得到的木牌,那人顿时脸色一变,细看了二人一眼,微微一笑。“原来是元老推荐之人,可作本阁座上宾,招待不周,凭此物两位可随意出入一至三层,并可到锻武坊领取两份体沸散,在下罗浩,负责这三层秩序,您二位另有什么麻烦可随时招呼在下。”
罗浩暗暗吃惊,这推荐令乃是阁中长老们特有的一物,举荐外人入阁,可使其为本阁上宾,不但附带有阁中上房一间,更赠有两份让他都有些眼红的体沸散,按规矩,阁中长老每任职三年方才能领到一枚,并且不能累积。而这元长老的推荐令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传闻阁中有三人虽修为未到吞灵境,却能战其不落下风,这两大护阁长老之一的元冲元长老便是其中一人。
传闻十多年前,这两大护阁长老之一的白长老有事在身,离阁数月不曾归来,好似遇到了些麻烦。
一天夜里,一位蒙面高手只身潜入内院,欲盗阁中宝物,数名长老拦他不住,惊疑此人恐有淬体九段之力。一剑杀出内院,就当此人就要得手之时,忽闻一声平地惊雷响,倒地栽倒在石林中,眼看十多丈处一位壮硕老者提酒独饮,旁若无人,哈哈大笑。
他又惊又怒,手持宝剑杀至,不料那老者吸风一吼,声浪之大,方圆百丈外,人家点灯惊醒。再看,面前那人七窍流血,剑刃崩碎人半跪着,神色茫然,一语不发。
后来此事不知为何不了了之,当日有幸见此之人回忆,元长老如天神震怒,威不可言。
罗浩叫了个招待的人上前领着奇楠二人去了锻武坊,那人深表歉意的同时,途中给二人详细的介绍了下下三层各个地方和那体沸散的妙用。原来体沸散是一种刺激血气、激发自身潜力的名贵药散,乃是修武阁与百草堂共同研制出的一种奇药,不仅能大大加快修炼速度,而且对突破也有不小的帮助。这些药散往往被镇中家族垄断,即使流出的体沸散在拍卖会也是被抢出一番天价。
各领着两包捆好的药散,二人来到了室外,道了声谢后,便让招待之人不必跟着。外面,众人舞着刀枪练着拳脚,地方宽阔,百余人在此倒显得有些稀疏,桩子木人林立,练功的器具样样具备。阁中每日都会有高手在此晨练,所使出的招式虽不算是稀奇,但却是行云流水,气势非凡,直叫得让人拍手叫好。
揣摩了下招与招之间的搭配,使其贯通的手法、脚、身法、脚步,二人试着使了出来,这里各式各样的人都有,皆运功打桩,施展手脚,一帮人看着,也不觉得尴尬,互相切磋一二,反倒能交上朋友。
眼看一人身材高大,手掌宽厚无比,使出招来,进退自如,气势如虹。只见其怒喝一声,掌似利刀劈出,又是回身一掌,如法印打在虚空中。抖擞间,风声大作,观其步伐不离二丈方圆,攻守如燕飞燕返之势,踏步掌出,身回力从,离其数丈外仍觉得掌风犀利,势不可挡。
二人痴迷的看了许久,直到其收势,还凑上前来问道,“叔叔,刚才你使的是什么招式啊?”看到二人这般问道,那人咧嘴一乐,“我刚才使的乃是修武阁中勉强算得上是上乘的一招开山排云掌,若练至大成,掌势奇大,力断精钢如土石砖瓦。”
听这人所说,修武阁中大部分武学都向众人开放,而还有一部分更为高深的武学只可花高价购买或入阁为内门弟子、长老才可习得,那开山排云掌只要有淬体三段实力便有资格习得。倒没有急着去那,二人活动了下筋骨,直练至太阳光明亮,才上了阁楼,品了早茶,拿着两根油条,端着碗豆浆,望得走廊边上单有一间屋子,二人就着浆液咽了手中食物,来到了跟前。
此地名为武经殿,刚好在阁楼第三层,二人拿出木牌后晃了晃,此地管事异常客气的一路跟着,帮忙挑选。也没有贪多贪快,二人拿了几本最为基础的功法武技,试着先把底子打好。
大半日下来,奇楠、山无陵粗浅地耍了一套连招,已是有模有样,与此同时,那先前挥掌的汉子也与二人成了朋友,此人名为“石奉义”,是附近山中的人家,并不是曲风镇上的人。他与母亲相依为命,从小习武、炼体,如今三十出头,已有淬体三段气力,在山中,也算个莽夫,常去猎杀虎豹妖兽换钱过日子,生活也算富裕。
每次进镇赶集前,石奉义总是先来到这,借着早晨湿润之气,好好耍上一把。已此淬体三段修为和一身的武艺,在阁中,虽说名气不大,但也有人认识。许多人瞧不起他的身份,他也懒得拍那些富贵人家的马屁,镇上有一自立的衙门,平日里除几大家族、两大势力外的人,有事都来这处理,毕竟修行之人稀少,普通老百姓的私事总得有人理会,一些修为不高的人往往就在其中干了件差事,他便是衙门内六十七位捕头中数一数二的人,秉公办事、铁面无私,为老百姓干了许多好事,街坊邻里的都会称呼他一声“义捕头”。
这位“义捕头”平日里不得见,常在家中照顾母亲,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奸淫掳掠、杀人放火之事,他便会亲自出马,捕风捉影、料理事后。
奇楠二人礼貌乖巧,他也是平易近人,三人一拍即合,见二人实力不输自己,天赋惊人,又如此乖巧懂事后,石奉义自心底里忍不住多多照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