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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山地食人妖

“这是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同时也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兵器对于战士来说就像是第二生命,每一个战士都渴望拥有最好的兵器,而你,不仅是一个伟大的铸造师,还是一个武器大师,更是一个天生的工匠。”西恩所言绝非虚伪,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没有毫不吝啬地称赞过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用我打造的兵器与别人交换想要的材料?”

“呵呵,不光是材料,只要你能想到的任何东西,那些亡命徒都能给你弄来。包括女人、珍宝、甚至是某人的项上人头。都不是问题。”

西恩所说的都是事实,并不是玩笑话。战争已经平息了千年,但并不意味着世道太平。尉只有十五六岁,这些年他生活的圈子只有这点丁大的流民村,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所以他也需要西恩在某些方面的指点。

“这么说来,我可以先尝试打造一些简单材料制成的兵器,换取一些资源。”尉觉得西恩的建议值得考虑,虽然自己已经拥有了强大的探测技能大地与山之印,但如果仅仅依靠自己寻找的话,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凑齐足量的黑金石。

“我认识一个家伙,他有很多朋友,刚好再过几天他有一个宴请会,我可以将你引荐给他,我相信你出品的兵器一定会非常受欢迎。”

“那好,这些天我刚好有一些新的想法,需要打造一批兵器做些试验,如果这是个公平的交易,那我是不会让对方失望的。”

“放心吧,那种地方的交易绝对公平,还没见过有人敢在那地方强买强卖呢。”

说完西恩走向那面挂着长弓的墙指着长弓问道:“我可以试试吗?”

尉耸了耸肩膀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把弓和普通的弓不一样。”

尉说这话便是同意了西恩碰他的长弓,一般情况下尉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西恩将长弓取下,尝试性地拉了一下。西恩的脸顿时变了颜色。这把弓,他居然只能勉强能够拉动,如果他没记错,当时这个小鬼可是在一口气内连续发射了三支箭。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尉小子的臂力难道如此的惊人?

西恩憋红了脸这才将长弓拉满,别说是瞄准,就是保持住这拉弓的姿势都十分的吃力。再次使尽力气尝试了一下后西恩放弃了,将那长弓放回了远处。很明显,这张弓不是普通人能够驾驭的兵器。西恩现在更加确定,他现在正在和一个怪物打交道。

接下来的三天西恩便是吃住在了铁匠铺,离巴恩的篝火宴会还有几天,他也借此机会摆脱了军务,躲在这穷乡僻壤图几天清静。经过三天的准备,尉打造了一些兵器,他将成品都用一块黑色的牛皮布包裹起来塞进了一个竹篓里,又将之前打造的一面小圆盾,一把短剑和一件半身铠甲也一并塞了进去。这些是尉准备出手的交易物品。为了尽快筹得足够的黑金石,他必须去见识见识西恩所说的那个交易会,也许西恩说的没错,这次可能是一个机会。

这些天,经过药铺老板的精心调理,老铁匠的身体也渐渐好转,尉这才能够放心地随着西恩出几天远门。

尉在西恩的帮助下将用于交易的货物装载在西恩的白马上,两人挑选了一个无风无雪放晴的天气准备出发,他们要去的地方正是东郊森林。尉知道一条去往东郊森林的一条捷径,但雪后森林中的小路并不好走,即便是捷径也将近有两天的路程。

进入大山后没多久,原本晴朗的天气又变了脸色。灰蒙蒙的天空令人压抑,灰色低矮的云层中又落下了雪花,森林的黑土地上覆盖着厚厚的松针叶,松针叶上又积累着一尺后的积雪。一只做工粗糙的牛皮靴子踩进了那已经许久都没人走过的山路。白雪皑皑的黑土地上流下了两人一马的脚印。

白马的鼻孔里冒出一团团白气,西恩扯着缰绳牵着白马跟在尉的身后,尉背上还是背着那一副长弓和五支箭,腰间挂着那柄漆黑的打铁锤,这是吃饭的家伙,自然是随身带着的。他停下脚步展开手掌心的一卷麻纸,这是他每次进山画出的简易地图。见尉停下研究着图纸,西恩顺便从马匹背着的布囊里抓了一把料草递到白马的嘴边。

这一路上西恩都没有骑马,他的马背上挎着的除了一些装着干粮和酒水的布袋外,两侧还各挎着一个竹篓子,那竹篓装着的货物上面被厚厚的牛皮布包裹着。这两人一马的组合看起来更像是一队贩卖货物的走商。

“为什么停下了?”西恩一边喂着白马一边问道。

尉合上了手中的麻纸皱眉道:“我们迷路了。”

西恩上前翻看了一眼那麻纸地图问道:“你以前不是来过吗?”

“我以前的确来过,这里确实有一条通往东郊森林的捷径,我敢肯定就在这里。只是不知为什么,到了这里我却对前面的景物没有了印象,好像周围的事物被改变了模样。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眼前这个地方尉确实在之前一次外出采矿的时候来过,这里应该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穿过前面这片荆棘丛生的灌木丛才对。可是现在他总感觉眼前看到的景象和记忆中的有许多的差异,似乎有什么在干扰他的视觉。

既然眼睛看不出什么名堂,尉就索性闭上了眼睛,他的心念在手臂上的大地与山之印上快速地游走了一遍,对于大地的感知被激活,手臂上的图阵产生了一个方圆一百零五步的图阵感知范围。当大地与山的感知被散发出去之后,尉就立刻感觉到了异常。

前面不远处那片被白雪覆盖的松针下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那里的黑土下有动静。

西恩牵着马道:“要不我骑着马去前头看看。可能是大雪掩盖了山路。”

尉睁开眼睛伸出手将西恩拦下。“前面有东西。”

西恩皱起眉头疑惑地顺着尉的视线方向看去。前面除了缓缓落下的雪花,还有被白雪覆盖的森林之外什么都没有,一切看起来没有哪里不对。要说哪里不对,那就是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心慌。虽然下雪天本就很安静,但这里的安静是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成长在军营的西恩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异常,他手中牵着的白马不停地挪着步子,有些不安和焦躁。

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观察等待了片刻,西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前面有什么?”

尉只是简单回答道:“活物。很大。不止一个。”

遇到这种情况,西恩便知道前方一定有埋伏,他从绑在白马一侧的剑鞘中悄悄地拔出长剑,向前迈出步子,试图上前一探究竟。

尉却阻止道:“它们睡着了,不要吵醒它们。它们不好对付。我们原路返回,绕路走,顶多多走两天的路程。这里原来的小路已经被占领了。我不想冒无谓的风险。”

说完尉便小心地踩着雪地上的脚印返回,整个过程尽量压低了行动时产生的声响。西恩见尉正在原路返回,他不甘心地看了那个空空如也的雪地,最后也随着尉向后退去。西恩自我觉得他从小在严格的军营中长大,是一个十分优秀的战士,可他现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尉是对的。他选择相信尉的直觉,而不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于久经沙场,日常刀口添血的战士来说,他们久经生死考验,对于危险的感知是十分准确的。西恩尽管在军营中长大,可他毕竟没有经历过战争。作为索隆家族可能的继承人,族人也不允许索隆家的直系血脉触碰到什么危险,因此想要有战场老兵一样的危险嗅觉,他西恩还是欠了点火候。

两人正在往原路返回的时候两只互相追逐的角鹿从两人的不远处经过,这两只雄性角鹿正在决斗,双方的身上都被彼此尖长的鹿角刺伤,此时正往外流着鲜血,尽管如此,两只角鹿还是一边打一边跑,你追我赶,有一种誓不罢休的意思。

尉见那两只角鹿正在往那个有埋伏的地方跑去,他突然瞪着眼睛加快了脚步,并回身对跟在身后的西恩道:“不好!快跑!”

尉的话音刚落,那两只彼此斗殴的角鹿突然掉进了雪坑里,随即那雪坑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以及角鹿挣扎哀鸣的声音。角鹿的哀鸣声没过多久就停止了。那雪坑里传来了撕咬血肉和骨头被咬碎的声音。

“那是什么鬼东西?”西恩一边牵着白马跟在尉的身后小跑一边问道。

话音刚落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从雪坑里被丢了出来,从西恩身旁呼啸而过,掉落到西恩的面前。西恩顿时停住脚步定睛一看,那是一个角鹿的脑袋,那脖颈处参差不齐的血肉纤维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给咬断的痕迹。

“吼!”一声刺耳难听的吼声从雪坑中传出。雪坑里面跳出了两个身材肥大的巨人。巨人大约三米高,长着尖尖的耳朵,一双小小的眼睛,一张大嘴正往外不停地滴着腥臭的口水。巨人的手里握着一根小树一般粗的木棍,木棍上面还捆绑着尖锐的金属片,这是一根制作十分粗糙的狼牙棒。

巨人嗅了嗅鼻子,他们捕捉到了空气中还有新鲜血肉的味道,随即那两只小眼睛扫视周围,敏锐地捕捉到了尉和西恩的踪迹,巨人对着两人又咆哮了一声,露出一张血盆大口,那嘴里的尖牙如同一把把弯曲的匕首一样锋利。那牙齿的齿缝间还挂着腐臭的肉丝。

“那是什么!是异人吗!”年轻的西恩有些紧张的问道。

尉神情严肃地停下脚步从背后取下长弓,又从箭囊里取出一支重型破甲箭说道:“不是异人,是异人的爪牙,山地食人妖。既然被发现了就别想着逃跑了,在山地里没有什么生物的速度比山地食人妖还要快。”

说话间尉的一支重箭已经上弦。正当他想要松弦放箭的时候,突然一个更令人颤抖的吼叫声从那个塌陷的雪坑里传来,一个又一个山地食人妖从雪坑中爬了出来。

“该死的,他们有一窝!”西恩咽了咽口水紧紧地握着长剑叫骂道。眼前突然蹦出一群三米高,嗜血肉,而且还懂得运用武器的怪物,就算最精锐的人族战士也会紧张。

这一代生活在和平时期的人族安享着先人们打下的太平江山,根本就没有亲眼见过历史书上记载过的食人妖,更没有亲眼见过异人的凶残。他们天真的以为,如今他们的敌人只是和人族一样,都是数尺高的矮个子。

尉松开弓弦。嗖!一支重箭对准了雪坑边刚刚爬上来的一只食人妖,重箭瞬间贯穿了它的脑袋,带着一团红白相间的血肉从脑后的窟窿中飞出,狠狠地钉在了身后的大树上。食人妖的尸体向后倒去,又倒回了坑里。

刚刚倒下一只,那雪坑里又冒出了一只长相更加恐怖的食人妖,这只食人妖与其他的有些不同,它的体型更大,更重,脑袋上长着好几只大大的眼睛,那眼睛不停地活动着,扫视着四周,突然,那脑袋上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了尉的方向,那些眼睛里倒映出了尉正在拉弓搭箭的身影。

“不要看它的眼睛。那是百眼巨人!”尉对着西恩大吼一声,随即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在闭眼之前他又随意地放出一箭,几乎是闭眼前的短暂瞄准,又或者说是一击仅凭借记忆方位的盲射,那一支看似随意发射的重箭瞬间击穿了又一个食人妖的脑壳。

尉此时已经闭上眼睛,他不敢与那百眼食人妖对视,肉眼已经无法判断那只百眼食人妖的方位,尉再次从背上的箭囊里抽出一支重箭搭上长弓。他必须尽快解决掉那只百眼,否则,他和西恩这么闭着眼睛战斗只有必死无疑。突然尉想到了主意。

“大地与山!”

尉轻声一喝,心念再次经过手臂上的大地与山之印,一百零五步的感知范围了然于心。以自身为圆心,那震动的脚步声从地面传来,尉将已经上弦的重箭对准了地面震动传来的方位。

“不是这一个,也不是这一个。你在哪?”尉闭着眼睛喃喃道,他已经拉开的长弓搭着重箭对准了正一步步走来的食人妖,可是他却在不停地更换目标。他要找出混在其中的那只百眼。

突然一个相比较其他脚步的震动更为强烈的一个信号传来。尉立刻调整了瞄准的方向,对准了震动信号传来的方向。

“就是你了!死吧!”

嗖!破甲重箭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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