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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篝火宴

咚!咚!咚!震天响的鼓声随着庄重的节奏被齐声锤响。维克巴恩脱掉了身上已经有些破败的黑色袍子。露出了袍子下面的一身金色闪耀的盔甲。他那胸口的盔甲上刻着一只凤鸟的图案,那便是巴恩家族的徽章,朝凤鸟。

此时的维克巴恩褪去身为浪人的伪装,变成了真正的王室一员。穿上这身刻有家族徽章的铠甲,他此刻的所作所为代表的便是诸侯王巴恩一族的意志。这是极具仪式感的时刻。他要告诉所有人,他维克巴恩正以北方诸侯王的名义号召天下豪杰。

维克一步步迈上通往广场正中央主位的台阶,他的脚步随着鼓声郑重落地,每一步都是如此。座下的宾客们都站立在宴桌旁神情严肃地注视着维克的背影。

维克坐到中央的主位后对着麾下的宾客们挥手示意,宾客们这才入座。维克看了一眼身旁的那个空位,那个位子是留给他的老友兼对手的西恩索隆的。可是西恩索隆至此都没有出现。

维克的嘴角微微扬起,莫不是西恩那小子怕了不成?

维克举起大竹筒酒杯对着麾下众人道:“又是一年的今日,我们相聚于此,这正如我们一如既往的约定!今晚,我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勇士就该得到最好的奖赏!干了!”

“敬伟大的维克巴恩!”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一番场面话说尽之后剩下的便是无尽酒水和烤肉的狂欢。被邀请而来的各路豪杰和能人异士在一簇簇篝火旁载歌载舞,高举酒杯歌颂维克巴恩的英明。

平时的景观水池此刻变成了酒池,里面盛满了森林矮人的十年陈酿。人们对于维克巴恩的豪气和好客更是高看了一眼,这北境恐怕只有诸侯王才够脸面能弄到森林矮人如此多的佳酿。

再看那闻名大陆的黑香肠,那是矮人们特供给王室的贡品。除此之外还有红森林精灵出产的斑点鹿奶酪,这种东西外人只有靠钻石才换的来。

这些稀罕的食物换作平时是根本吃不到的,即使有钱也没有那个面子能够买得到。矮人和精灵们出售这些珍品食物在一定意义上也是为了种族间和平友好的外交考量,而不仅仅是为了财物的交易。

不得不说巴恩少爷为了这场宴会真是煞费苦心,所有人都被巴恩少爷的热情而感染,他们毫不吝惜赞美的言语,端着酒杯纷纷向着从矿洞顶部的洞中照射进来的月光起誓愿意永远效忠于巴恩一族。

这么一来,巴恩举办篝火宴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一半。拉拢北境地下的势力只是维克巴恩的目的之一。他的另一个目的便是寻找能够辅佐自己的奇人能人。而这些人便将会从宾客中选出。

在酒宴进行的第二个阶段,宾客们将会竭尽所能地炫耀自己的力量和能力以博得未来的诸侯王维克巴恩的赏识。维克巴恩身边那站着的光头隆便是在去年的第二阶段的比试中打败了所有人,成为了维克巴恩的贴身护卫。所有人都明白,成为巴恩家的宾客是一回事,成为辅佐未来北境之王的贴身佐丞是另一回事,那才是酒宴接下来的重点。

维克巴恩时不时地瞥了一眼身边那个空着的位置,身边的隆似乎看出了维克巴恩的想法。

隆说道:“西恩索隆不是个违约的人,更不是个胆小鬼。此刻他没能出席,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维克巴恩认同隆的说法,他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他是一个大剑士,而且还是个懂得雷法的魔剑士,他能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呢?”

就在维克巴恩皱眉不解的时候,浪人酒馆外的大街上西恩正在为怎么处理身边这个小鬼而头痛不已。

西恩扶着额头无奈道:“都说了好多次啦,他不会杀了你的。他也不是妖怪。”

“对呀,你看我这张脸,虽然不帅,但怎么也不会是个妖怪呀。长着这么和善的脸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尉仍然保持着那张老好人的脸,眯着眼睛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脸对着艾达微笑着。脸上就差贴着‘我不是坏人’的标签。

“你真的放过我了?你确定不会反悔?万一你反悔了怎么办?”

西恩和尉已经对这个有点神经质又有些迫害妄想症的少女彻底绝望了。

“要不我给你立个字据?”

“咦?字据?什么字据?”

“不会杀你的字据。”

“这个……我看行。”

两人瞬间达成了协议,西恩站在一旁愣是插不上一句话了,他觉得和这两个家伙待在一起,好像自己的智商也没有了下限。

于是在西恩的见证下,双方正式签署了一份字据。

西恩看着手中那两张所谓的字据不禁汗颜。他居然看不懂这两张纸上的内容。因为那两张纸上一个字都没有,而是画着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人’手握一把匕首模样的道具刺入了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小女孩的胸口。那柄刀具上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西恩简直不敢相信地说道:“这样也行?”

艾达回答道:“因为经常逃课所以不会写字。”

尉回答的更是干脆。“我是文盲。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西恩作为这份字据的见证人顿时有种被这两个二愣子给耍了的感觉。他从没见过做文盲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好吧,好吧,字据一式两份。游戏到此为止,快把我的钱袋还给我!”西恩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已经对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完全失去了耐心。

见艾达的情绪渐渐稳定,尉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

“好了,吃下这颗酒酿梅子,眼泪就止住了。”

尉再次递给艾达那一刻酒酿梅子制成的糖果。艾达擦了擦鼻涕接过糖果塞进了嘴里。一阵酸甜清香的味道弥漫在口中,那感觉整个冰雪的世界一瞬间都变成了春天,所有的花都开了。

艾达的眼泪果然被一下子止住了,不仅如此,她还乖乖地交出了西恩的钱袋。在得到钱袋后西恩也不再纠缠,回到酒馆赎回了家族的纪念金币。

当两人再次回到大街上的时候,那个原本还站在原地发呆的女孩已经消失不见。

“你那东西真的这么管用?”西恩也是对尉那一下就能止住眼泪的神奇糖果感兴趣了。

尉往嘴里也丢进了一颗,嘴里含着糖果含糊道:“是啊,小时候部落的孩子们因为艰苦的训练晕厥过去的时候,就会吃上一粒。无论流多少血,无论身上有多少伤痕,哪怕是即将战死,只要吃上那么一颗,就不会感觉到痛,不会感觉到害怕。”

尉的眼神呆滞着,似乎回到了过去。西恩自然不明白尉在说些什么,他一瞬间对眼前这个人感觉到了陌生,尉嘴里口口声声所谓的部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部落,而他又到底经历了什么?就在西恩看着尉的侧脸发呆的时候,尉突然递给了西恩一颗酒酿梅子的糖果。

“尝一尝,你就明白了。”尉眯着眼睛露出那标志性无害的笑容道。

西恩接过糖果,犹豫了一下便将其丢进嘴里。他在怀疑,一颗糖果怎么会有药剂的作用,难道这糖果是一种药剂?

可是在舌头触及那糖果的一刹那,西恩知道是自己想错了。那种令人印象深刻的苦涩酸味中夹杂着一点点的甜味。西恩瞬间便明白了,只有忽视那苦涩的酸味,才能体会到那难能可贵的甜。西恩沉默了,他沉思了片刻后道:“我想,不论你的民族还是否存在,它应该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民族。”

尉略有些伤感地点头道:“是啊,是一个了不起的民族。令人畏惧的民族。”

另一边热闹的篝火宴上人们正放开肚皮瓜分着酒池中的美酒和烤架上的烤肉。可是维克巴恩却只是独自喝着闷酒。老布鲁诺来到维克巴恩的身边,却见其有些闷闷不乐便问道:“巴恩少爷有什么心事吗?”

“有两个该到的宾客没有来。”

“哦?是谁这么不给面子?”

维克巴恩喝了口酒苦笑道:“一个铁匠,一个未来的侯爷。”

老布鲁诺疑惑道:“这未来的侯爷我倒是明白,那自然是索隆家的西恩少爷,可这铁匠……”

一旁一直不作声的隆这时却开口接话道:“这个铁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维克巴恩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嘴道:“是啊。可惜他没来。”

正当维克巴恩在惋惜的时候,广场的宴会现场的边缘来了两个人。负责守卫的士兵将两人拦下,可下一秒守卫便认出了西恩的脸。

“原来是西恩少爷。您也来参加我们巴恩少爷的篝火宴吗?”

“我是应邀而来。怕是维克那小子已经好等了。”

“那您身边的这位是?”那卫兵见尉一身破烂补丁,如同乞丐一般,便心生警惕。这种场合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绝对不能允许乞丐进去蹭吃骗喝的。

西恩似乎看出了那守卫异样的眼色,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尉便说道:“这位是我的密友,同时也是我索隆家的首席铸造师兼兵器武行的首席顾问。按照官阶来说,你应该尊称他为大人。”

守卫立刻对着尉行李道:“不知这位大人身份如此,小人走眼了。大人请进。”

守卫畏惧的并不是那所谓的首席铸造师又或者是兵器武行的首席顾问等官职,他畏惧的而是西恩此刻的眼神,还有西恩对这个人的重视程度。这个人的地位似乎早就已经超越了所谓的官职,能够被未来的北境之王如此礼遇的人定然不是简单人物。

经过关卡后尉发现西恩的脸上顿时神采奕奕,十分得意。

尉问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你家那什么首席?”

西恩嘴角微微扬起,意气风发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铠甲和服装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随意贴标签,就算是帮我一个忙。你难不成忍心看着我一会下不了台?”

尉耸了耸肩膀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无所谓。我只要吃饱喝足,能把我的货品卖出个好价钱就行。若是能得到一小块黑金石那就再好不过了。”

西恩一脸无奈地好言相劝道:“你是了解我的,这种场合我不能让我的家族荣誉受辱,这比我的命都重要。一会我可是要靠你来给我争口气。”

尉见西恩又将他那家族荣誉搬了出来,就一阵头大,这个家伙一提到这四个字就无药可救,就像自己一提到‘黑金石’这三个字一样。

“好吧。我可以戴上你那所谓的首席头衔,不过只限今晚。”

“可以!”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什么事有这么重要?”西恩不明白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能够比在维克巴恩面前扬眉吐气更重要的。

“当然是先吃饱肚子了,你不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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