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修被驱逐出门派时是废除了修为的,但这才不过几年,他竟然已经与卫蓝一样是七级灵者了,卫蓝可是靠着几次奇遇才能这么快修炼到七级的,何况自修这个需要从头开始修炼的人。
可见他毅力之坚韧,也可见太清宗对他的重视。
他那双黑得好似没有光亮的眼眸,满满都是对卫蓝的恨毒,他们之间早就是你死我活的状态,只不过今天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无论谁死,两方门派都没有话说。
不过,弟子间挑战切磋是正常的,但在他夫人的忌日里要见生死,宗主脸有点僵。
同样不愿意的还有妙仪,她望向自修的目光带着压迫,“你倒是早准备好了来挑战煜月,可她却毫无准备,不如改天你来我苍云门。”
语气根本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她倒不是觉得在姐姐的忌日见血不好,而是不想在别人的地盘上让小徒儿贸然上阵,总得给她好好突击一下,临时开个小灶什么的。
云依斐温和一笑,“这倒不用。”
对上妙仪冷厉的视线,他不疾不徐,“姨母是担心若煜月师妹在太清宗杀了自修,我太清宗弟子会找师妹麻烦吗?”
“您该相信您的姐夫和侄儿,这是自修和师妹约定的公平挑战,无论最后谁胜出,我们都不会报复。”
他这话看似在表明公正,其实是在逼迫妙仪,如果自修死了,我太清宗绝不会报复煜月,那么煜月死了,你苍云门也不该报复自修。
而且,在太清宗不行,在苍云门就可以,您这是明摆着若到时自修找上门赢了挑战,您不会放过他了?
云霏霏柔柔的劝道,“姨母,您该相信师妹才是。修炼一途本就会遇到各路恩怨,若您此时阻拦师妹,岂不是让她心性受到阻碍?”
这话堪称诛心了,妙仪眼眸更冷,她就知道这兄妹俩不管平时装得跟她多亲密,骨子里都是狼。
兰泽一言不发,但他站在卫蓝身前的背影挺拔笔直,显然是完全赞同师尊的话,只要师尊开口,就会马上护着师妹离开。
见两方似乎有些僵持,淳于飞仙不懂,这明明就是当事人自己发起的公平挑战,两人修为相当,众目睽睽,以她未来公公的人品也不可能偏袒自修,妙仪师叔为何如此反对?
再一看云依斐嘴角的无奈,淳于飞仙顿时心疼不已,更是觉得师叔无理取闹了,煜月师妹自己都答应了不是吗?
“师叔,您不用担心,说是生死挑战,到时候让他们手下留情就是了。”
“以您和父亲的修为,肯定能阻止他们的。”
订婚几年,她叫云穆清‘父亲’时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听她话里丝毫没有为同门师妹担忧的情绪,妙仪恼怒的呵斥她,“你闭嘴!”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闹得取消今天的挑战,一开始的拒绝,不过是她下意识对小徒儿的维护,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早就观察清楚了,自修虽然与煜月同级,但气势没有煜月沉稳,加上怀瑾亲自教导了煜月好几年的剑术,她的小徒儿在同级中就是佼佼者。
就算到时候煜月真的有生命危险,她强行插手就是,她又不是做不出来,本来她见煜月态度坚定,都不打算再反对了,谁知这大小姐跳出来成功将她的火挑起了。
嘟嘟冲着被吼懵了的淳于飞仙张牙舞爪,“吃里扒外!重色轻友!恋爱无脑!”
淳于飞仙瞬间红了眼眶。
偏偏妙仪还点着头,“小心肝儿说得对,毫无同门情谊的人还是早早嫁出去的好。”
这下淳于飞仙终于控制不住,闪着泪花倦鸟投林般扑向云依斐的怀抱,“依斐~”
卫蓝内心恶寒,面上却露出个自信的笑容,语气笃定,“师尊、师兄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是活着的那一个。”
她对着云穆清恭敬行礼,“师伯,抱歉扰了夫人的清净,还请师伯允许,让我们转移到一个开阔又不会糟蹋这些金贵儿娇主的地方吧。”
脚边随处都是奇花异草,赔不起。
云穆清忍不住微微一笑,“你这丫头,还知道我这些都是好宝贝糟蹋不得啊,那就去训练场吧。”
事情已定,众人向训练场转移,被这一消息吸引来的弟子陆陆续续也过来了,训练场一时挤满了人。
云穆清言明了此次挑战的缘由,场外弟子兴奋的给自修加油,毫不避讳的让他干掉卫蓝。
兰泽蹙眉,云穆清和妙仪先后步下一层结界,他抬手加了一层膈音结界,免得师妹听了影响心绪。
决斗中的两人都明白,今天只有一个能活着走出结界,自修缓缓拔出长剑,今天杀她的理由太多了,为了自己,为了少宗,为了绎心······
卫蓝也拔出了剑,自修身上气息古怪,她没有先动手,打算先试探一下他的实力。
他缓缓凝聚起灵力,卫蓝清楚的看见,那浅绿半透明的灵力中混杂起丝丝黑色,这些黑色都是从自修体内溢出的,随着灵力汇聚得越来越多,黑雾也越来越多,不仅夹杂在他攻击过来的灵力网上,还包裹在他那把长剑上。
卫蓝瞳孔一缩,从上次来看,她的特殊灵力应该能将这些黑色东西烧融,但她现在不敢暴露在这怎么看都与魔族有牵连的太清宗里,只得运起普通灵力,飞身躲开的同时试图用灵力风刃削断这诡异的灵力网。
以往能碾压对手的灵力对上这黑绿色的灵力网,失去了绝对优势,被消融的反而是她的灵力。
见她躲闪狼狈,云霏霏轻蔑的笑,“哥,我就说了不可能是她。”
云依斐瞄了眼身旁专心看着场上的淳于飞仙,声音几不可闻,“不能大意。她从福临城回来就晋级了,没有这么巧。”
“那也许是她刚好到了晋级的坎儿。”
“这有什么要紧,如若不是她,正好杀了消你的恨,如若自修无法杀掉她,”云依斐顿了顿,声音更沉,“那就更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