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感受到了。」
「这些灵魂的一切,怀念的记忆,幸福的回忆,美好的祝福,无比的痛苦,无边的憎恨,不甘的心灵,软弱的哭泣。」
「我能感受到他们的一切。」
「最后,他们都在我的手中烟消云散。」
「在我胸中涌动的情感是什么呢?也许是名为奥利这个人的良知吧。啊,本该如此,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奥利,我是阿斯蒂芬。」
「我会因为自己的私欲掠夺,我会为了自己的研究施暴,我会为了魔道献出他人的灵魂。本该如此的。」
「所以我不会同情,也不会怜悯,只是如同机械一般地,观察着这些灵魂的湮灭。」
「他们会成为我的力量,而我活下去,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继续存续着,所以他们也还活着。」
「我懂了吗?奥利,如果我懂了的话,就不要再哭泣了,这种感情,我和我都是是不需要的。」
“啊,足够了。”阿斯蒂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用左右手像是抱住了一个球体一般开始使用新的魔法。
【灵魂熔炉】:比起【灵魂炼化】更加有效率,获得的魔力也成倍激增,不过在这个过程中灵魂会受到强大的痛苦,据说是把人置入近千度的火炉中燃尽又再次重生再次燃尽的痛苦。
「他们在尖叫!他们在感受痛苦!」
「是的,而我会获得力量。」
「不,不不,停下来!我有什么权力剥夺别人的生命,又有什么权力毁灭别人的灵魂。」
「我是一体的,这是我的罪,也是我的,你不必一个人承担。」
混乱,混沌,一切都暧昧不清,只有在这个时刻,阿斯蒂芬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自己,那个真正的奥利,两个自己的意识也好,思想也罢,一直牢牢地结合在了一起,这就是为什么,为什么阿斯蒂芬会做出自己不会选择的事情的原因吗?阿斯蒂芬不明白,只有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两个人的思想才第一次接触,阿斯蒂芬也明白了,由这两个灵魂混合的全新灵魂,早就不是单纯的阿斯蒂芬或是奥利了。
自己大概占据多少呢?阿斯蒂芬估算,也许有8成吧,还有2成是来着奥利的天真,善良,而这些则会左右自己的意志。
「我讨厌我!」
「我也不喜欢现在的我,但是我别无选择。」
魔力渐渐地充满全身,阿斯蒂芬因为这久违的体验而眼含泪光。
「啊,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阿斯蒂芬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早已等候这一刻多时。
珍退到他的身边喘着粗气说道:“奥,奥利少爷,请快点逃跑,他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敌人。”
“不,我一开始就说了,是我们上,谢谢你帮我争取时间,接下来交给我。”阿斯蒂芬第一次露出如此自信的笑容,和阿尔伯特一样,也许自己也在享受吧。
阿斯蒂芬轻轻拍了拍身边珍的大腿,接触处发出了淡淡的绿色光芒,珍的伤口有了一丝痒痒的感觉,这正是伤口在愈合的证明。
阿斯蒂芬右手像是托住什么东西一样,一动不动,然后单膝跪地,左手轻抚地面,大声喊道:“【崩流岩】!”
在阿斯蒂芬身前的地面上突起了三根石柱,化为了锐利的锥形,向着阿尔伯特刺去,阿尔伯特只是哈哈地笑着,在他眼里这种速度根本不值一提,轻松就可以躲开。
“【泥沼化】!”
同一瞬间,阿斯蒂芬的第二声响起了,阿尔伯特脚下结实的土地马上化为了泥沼,原本灵敏的动作迟缓了下来,然后等待他的,则是那三根石锥。
“唔啊啊啊啊啊啊!!!”阿尔伯特发出了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像是为自己鼓舞的战吼一般,凭借毅力,强大的力量以及出色的技巧,在脚下被缠绕打滑的情况下,依靠身体的扭动躲开了其中的两根,而第三根,则重重地击打在了他的侧腹上,虽然依然发出了金石碰撞的声音,石块也破碎滑落,但是这次明显有所不同。
“咕唔!”仅仅只有一瞬间,但是阿尔伯特的动作也僵硬住了,这次打击的力度非同小可,就连刚才能手撕钢铁的超人阿尔伯特,都难以消化。
而珍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那一瞬间她掷出一柄小刀,而这柄小刀也不偏不倚地扎进了刚才石锥击打的地方,足足扎进去了三公分。
阿尔伯特弓起身体,从泥沼中脱离,如同四足野兽一般疯狂后退,眼里写满了恐惧和不解,但是他的嘴角依然笑着,甚至比刚才还要灿烂。
阿斯蒂芬右手依然托着什么,实际上他正在炼化灵魂,【灵魂熔炉】是真正意义上把灵魂完全转化为魔力的法术,但是它有着致命的缺陷,就是缓慢。完全转化意味着没有浪费,而这严重拖慢了速度,所以阿斯蒂芬的右手必须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炼化结束。
“你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呢,军武先生。”阿斯蒂芬和他搭话道,自己的炼化需要时间,而珍伤口的愈合也需要时间。
“刚才的是什么?是魔法吗?”阿尔伯特警戒地看着阿斯蒂芬,直到刚才为止在他眼中仅仅是个有些机灵的小孩,现在却成为了最大的威胁。
阿尔伯特不理解也是正常,因为【崩流岩】本身就是为了对付重型骑兵而研发的法术,目的就是为了破坏厚重的武装,虽然作为三阶魔法它的威力有些小,但是破甲效果惊人,在突破防御后,尖锐的石锥必然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伤害。阿尔伯特虽然并没有被石锥刺伤,但是那一击确实地突破了他的防御,让金刚不坏的阿尔伯特受到了伤害。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那些长长的废话?诺顿每次用的时候都会念很长一段东西的啊。”
「竟然把我和那种半桶水比,我也真是被小看了啊。」
阿斯蒂芬一边想着一边左手再次放在地面上。“刚才的攻击似乎很有效啊,军武先生,那么接下来就请好好品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