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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看着姬梵灵氤濡湿,饱含感激的大眼望来,独孤端岚勾起红唇魅笑,勾起姬梵的下巴,咯咯笑:“阿梵还小,以后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瞧人,还好我是个女人,若是个男人受了这般眼神,怕是会把持不住,为了你疯狂犯罪的,你还这般小,怕是受不住。”

别说姬梵经历两世,便是大殷风气开放,男女早熟,贵族家族中十一二岁开始说亲也常例,是以听得明白的姬梵酡红着双颊,肌肤发烫地低下美目,呐呐道“端岚姐姐又拿阿梵取笑……”

独孤端岚哈哈大笑。

却听见外面传来姬光的声音:“端岚翁主,梵妹妹,晏郎君来了。”

独孤端岚眸光流转,笑容加深,手指支着下巴,斜靠在了车厢的软垫上,也不管她的姿势是不是会使得自己春光外泄,懒懒地说:“请郎君进来吧。”

门帘轻轻打开,风儿吹起姬梵鬓边发丝,鸦黑发间绿色玉簪流苏随风摆动,发出轻轻响声,更称得姬梵如玉的脸颊红若桃花,粉嫩若春风里的带着晶莹露珠的花朵,在微煦的阳光下随风轻摆,温柔而动人。

这幕如画之美景就这样映入了站在帘外的晏夕眼里,刹时间,车外一切吵杂之声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抽气赞叹之声,独孤端岚若牡丹之艳,姬梵如芍药之娇,两位美人相映成辉,在明玉金光的车厢内构成了一幅至美图画,使人望而兴叹,难以忘记。

晏夕低下眼眸入了车,垂下车帘,遮掩住车厢外一众炙炙目光,引来车外一阵不甘哀叹与喧哗,车外之人纷纷询问是姬家哪位娘子,居然如此美丽。

晏夕行礼道:“见过翁主,梵妹妹。”

独孤端岚道:“晏郎君今日做东,我可是相当期待呢,不然,昨日我也不会一口答应你的邀请了,天下之人皆闻晏郎风仪之美,品行之端,才华之盛,想来你组织的雅集将吸引众多精英才子趋之若鹜奔赴汇集吧。”

晏夕躬身道:“翁主谬赞,晏夕这次不过与姬家嗣孙姬光兄长共同办集,我初来京都,哪及得姬家在京城之中的底蕴深厚,诸多顾忌细节还需姬光兄长提点与照拂,办集之也是辅佐兄长行事,姬光兄长聪智过人,谨慎周到,夕不敢居功。”

晏夕这话说得滴水不露,任何人听了他所说的话,都无法挑出任何一点错处,也不会心生任何不满,方方面面周到妥帖,使人如沐春风里。姬光虽是人才,但哪及得晏夕人中龙凤,晏夕的淡定谦让,将一切功劳赞美推到姬光身上,绝不会让人就此小看了他,反而更使得旁人心中暗赞。

姬梵脸上的红晕消淡了些,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向晏夕行礼道:“还要多谢晏夕哥哥昨日里送的礼物,委实贵重了些。”

昨日里晏夕来姬家,每个姬家主人都收了晏家的礼物,姬梵看了晏夕的礼单,着实吓了一跳,礼单上写的是幽州的一些中药特产与书籍,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懂得药理的姬梵一看就知每一样都是孤品珍籍,而且正巧是姬梵所求而不得,便是花费重金也无法在市面上购买的珍稀药材医籍秘书。

晏夕笑笑,道:“那些东西本是家中闲置,妹妹若是喜欢便好,也不算得它们宝珠蒙尘,物非其用了。”

姬梵不擅言辞,听得晏夕这样说,也就讷讷不再言语,只是低下头,乖巧地不再说话。

晏夕转向挑着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独孤端岚,道:“翁主若不介意,是否让夕的车队为您开道,共行一路去东瑶山雅集?一路上行人众多,若是碰撞惊扰到你们的车驾,引起事端怕是不好。”

“好啊,求之不得。”独孤端岚道。

“那么晏夕告退。”

两只车队浩浩荡荡向着东瑶山方向前行,一路上缓缓而行的牛车旁不少行人聚集跟随,但因为苏柳与晏夕的车队在前方开路,大多数人还是簇拥到前方去追寻“盛京之璧”苏郞的足迹,自苏柳车队那边又不时传来阵阵女子兴奋的高声尖叫,见前方越来越热闹,人越聚越多,大约是人有从众的心理,两位美人车旁的议论喧杂之声也就渐渐消了。

独孤端岚丢下一句:“苏柳此人尊荣清贵,高傲不驯,晏夕能请得动他,倒真是不凡。”

姬梵没有回答她,有些怔怔地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小傻瓜,人就是要纵情玩乐,才不枉此生,忧愁多虑,那是肩担家国天下的人该做的事,我们就好好地享受人生,懂吗?”独孤端岚扯扯姬梵鬓边的发丝,美目流盼中戏谑如波。

想着独孤端岚前世的行为,也正是印证了她的这番话。姬梵笑笑,丝丝暖意沁在如墨玉般闪动的眸光中,道:“姐姐至情至性,阿梵好羡慕。”

“所以要多学学姐姐,”独孤端岚俏皮地朝她眨眨眼,引得姬梵噗哧一笑,听得独孤端岚似赞似叹道:“阿梵笑起来真是美极。”

东瑶山麓重岩叠嶂,峦峻蔽日,云积雾散,清风涧肃,松柏荣茂,山下农舍人于沿途与山脚下都筑建多处雅舍竹亭,吆喝着调子贩卖食饮,含着竹香的茶饮,色香诱人的乡食,醇香扑鼻的醪酒,将行人的目光深深地吸引过去,纷纷掏钱购买,食饮下肚,立时解了爬山涉水而来的游人腹中之饥渴,生意非常之好。

姬梵没有吃下人递上来的姬府早晨烹制好的膳食,而是大着胆子尝了尝独孤端岚买来的竹筒肉脍,再配上晶莹温热的米饭,美味得令姬梵也瞪大了眼睛,迁出宜山院这几月里来难得的胃口大开,就着同是自乡人那买来的细青竹筒米醪,吃了大半。

想着自己晨时才吃过早食,不过一个时辰,自己居然吃下那么多,姬梵自己也吓了一跳,望着细纱帘外的青天白云,想着姬光哥哥说的也对,镇日闷在家中,着实难解心郁,出来走走,舒解胸中心绪,立时人的心态就不一样了。

前方人潮涌动,自己的车外却是安静怡然,姬家与晏家的车队护卫将牛车围护得极为安全妥当,毫无安全之虞,只余晴初雨收后的虫鸣鸟啼声,伴着幽幽竹香之风自帘外传来,车厢内又有着独孤端岚这般玲珑剔透,享受生活的人在身边相伴,实在是没有理由自己不舒怀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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