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电话铃给响上了。俺试着睁了下眼,就是犯迷糊,忙了一整天了,这睡着都啥时候了,还有电话来吵吵的。俺撑起了身子,拉开了灯,顺手拿起床边小柜子上的表,瞅了有会才给看清楚了,2点05分。
谁他娘的这么不像话,咋这个时候还来电话,从来没有过的事,这还是第一回,听到这个时候还有电话来。就算有的话,俺睡得死沉的,可能从来没给听见。今晚算咋回事,这电话还不停了,俺肯定这还是第一次,估计着有啥急事,俺得爬起来,披了件外衣就赶到店堂里,磕磕绊绊的没摔着了。
“喂,谁啊?”俺眯着眼睛,耐着火问。
“小SD啊,我是刘元平啊,你刘叔。”刘老板来的电话。
“刘叔啊,这么晚了你有啥事吗?”俺一个激灵,会不会是刘月她回来了。
“你睡的死啊,我这电话都打了好久了,快拿条‘红塔山’来。”刘叔闹了半夜,就是让俺拿条烟去,都啥时候了,还要烟抽。
“就这事,没别的了。”俺真给火上了,刘叔电话早给挂了,好在刘叔还够朋友,俺就没啥火好发的。电话里好像人还挺多的,肯定有事,俺就赶紧给他送过去吧。
等俺把烟送到了,才算知道咋回事了。俺到了饭店门口,见楼上一个包间亮着灯,大门锁着进不去,俺拍了几下门,刘老板从窗口丢了钥匙下来,让俺开了门上去。俺推开门一看,连刘老板一起六个人,正在玩梭哈。
俺走了进去,刘老板从桌上的一沓子钱里,抽出了两张百元,给俺说:“拿着。”俺明白刘老板的意思了,不用找了,俺口袋里也没带零找的。刘老板把条烟给拆开了,每个人都丢了一包烟,剩下的就丢在身后的柜子上。
俺这当会瞅了下情形,这些个人有两个认识的,一个是张老板,开了家浴室。另一个是赵撇子,开着个发廊,规模还挺大的,听说他很搞得定,要不然早给停业整顿了。其余三个俺就陌生着。看样子都是做生意的老板,不是手上就是脖子上,都戴着黄灿灿的项链戒指。
“小SD。”张老板刚拆了烟,就朝着俺丢了根过来,俺忙给接住了。看样子他们是玩通宵了,俺想着困头过了,抽了烟再走吧。
俺点上烟,仔细的看了下,才知道刘老板他们玩大了,HB佬那三千多,放在这里还不够垫底的。桌上全是百元的,刘老板这一沓子钱,少说了也要三万多,其他几位有多有少,少的还要万把了,桌子中间就是一堆散乱的票子,俺看着就有一万多了。俺估计还不止了,边上那个留着八字须的给赢了去,牌面是3个10。八字须拢过桌子上的钱,在桌子上把钱像扑克牌一样的理了理、堆了堆整齐,就压在了面前的那沓子钱上,一下子就高起了好多。
“苏八,你他娘的,一玩大你就先开了红了。”赵撇子发话了,显然是针对刚才那赢钱的,原来他就是苏八,留着八字须的,在这条街上还挺有名气的,俺是见过人不知名,所以不认识。
“不是嘛,早玩大了,苏八你估计得没货了。”留着个分头的发话了,这家伙估计也是个老板,那头发油光铮亮,苍蝇都站不上去了,扁着个脸,眼睛本来就小,一眯缝就没了。“吴贾里,你不要急,台面上这点输完了,也就是3万块。”苏八呵呵笑着说:“现在我差不多捞回本了,好像还有点盈利啊。”
“干脆再大点,再翻翻1000起梭。”那个不是吴贾里,也不是苏八,俺觉着陌生的人说。
“可以啊,老滑头,你赢得不少啊,口气大了。”吴贾里显然没放在心上。
“快点洗牌,现在开始1000了。”张老板等得不耐烦了,一根烟摁进了烟缸里。牌在吴贾里手里翻动着,完了赵撇子起牌,一明一暗两张牌发到了每个人手里,刘叔明牌是张K,张老板是张A,苏八真巧了,是个8,他看了下底牌,就合上牌丢了,估计另张牌也不咋的,开始保守着打了,数出10张青皮往中间一丢,财大气粗,让俺刮目相看。赵撇子是红桃Q,吴贾里的是9,老滑头是黑桃A,张老板的是草花A,牌面老滑头大,老滑头起叫了:少点,加个200吧。都没反应算通过了,桌子上又多了1000。一圈下来就是8000了。苏八这个气啊,200块看张牌还是可以的,就因为个8,考虑都没有考虑,就放弃了,不知道后边发下来的牌,到自己这里是啥,要是来个8的话,苏八就有点后悔了。刘叔拿到个Q,张老板是9,赵撇子拿到个8,赵八有点晕了,好坏一对子,撑撑台面还能吓吓人头,弄不好就是老大了。“苏八,8到我这来了,看来你是不要发了啊。”赵撇子故意挖苦苏八。吴贾里是草花Q,赵撇子一愣,这个气啊。老滑头是10……
刘叔是黑桃Q,当然是刘叔起叫了,三张Q在面上了,刘叔想了下,估计是要吓退两家,叫了1000,跟着数出10张放在了那堆钱上,张老板跟了,吴贾里跟了,老滑头没理由不跟,跑了个赵撇子。台面12000了,俺看着眼睛都大了,娘的,一会功夫,就得让俺干上一年,看来老板都是有钱啊,赌起钱来眼睛也不眨。这当会俺有拿到了白烟,老滑头抛过来的,看赌抽白烟,俺点上了,就没想着走了,再看会吧,看看花落谁家。
刘叔拿到了J,张老板是7,吴贾里是9,老滑头是K。老滑头笑了笑说:“再不加点分量,养肥了吴贾里了。”吴贾里9一对,有起叫的份了,也笑了说:“老滑头,我一对9估计要撞你枪口了,我不叫,你叫吧。”老滑头也不客气了:“3000吧。”刘叔给跟了,张老板撤了,剩下的就是吴贾里了。吴贾里想了想,还是跟了。21000了。
俺的娘啊,够俺老家起大瓦房了,这还是钱吗,咋就当手纸给使了,俺张大了嘴,就HB佬这么玩着,就够俺给晕眩的,原来还只是小巫见大巫了。俺得看下去,俺肯定没这个实力玩,就是有钱俺也不会去玩,问题是俺得知道个结果,到底是谁给赢了这个21000,还不止,台面还得下,就这一把牌俺是看完整了,俺得看谁是这把牌的最后赢家,看完了俺就走,再呆着就没啥意思了,俺心里那个紧张啊,俺倒是希望刘叔给赢了,俺在心里这么念叨的,为啥,俺和刘叔还有点交情啊。
刘叔的牌是张10,看着都好啊10、J、Q、K顺子牌面。老滑头是J,也是顺子牌面啊10、J、K、A,比刘叔的牌面大,是黑A带头了,要压着的是Q,刘叔就是个输了,俺估计吴贾里得跑了,吴贾里拿到的是个A,方片的。9、9、Q、A就是吴贾里的牌了,不用看了,俺知道刘叔和老滑头得较量着了。老滑头这次说话了:“来个5000吧。”刘叔点了根烟,说跟了。吴贾里看了看,略作犹豫后加1000。俺的娘啊又16000,俺想着吴贾里没道理给跟啊,两家顺子你就一对还起啥哄哩,看样子是钱多了,给烧的。老滑头见情况不妙了,还是他说话了。
老滑头脑筋就转开了,吴贾里一对9,应该是两对,Q对希望不大,面上就三个了,A对和Q对是一个理,3个9也是很小的概略啊,自己这里就一对子,Q的概略也是一张牌了,而且是张方片Q,刘老板的牌面比自己的好多了,底牌是9是A,还有两张,本来是偷个鸡的,现在看来蚀把米了,再跟个1000,回过来刘老板叫凶了,还得溜,干脆撤了。
老滑头没偷着鸡,着实郁闷了一把。刘叔这牌面好啊,就算不是顺子,有一对也砍死你9对了,不如再半真半假的玩着。刘叔说加点,来个2000,吴贾里往上再加2000,刘叔不干了,来个封杀了,一下子就是个10000了,看你还敢来纠缠了。那吴贾里好像是吃准了,刘叔他不是顺子,往上就是再来了个20000。刘叔有点吃紧了。刘叔没再往上去了,但这牌给还是看了,输还得输他个心服口服。
20000块,就为了看那张,不知道是啥的牌整20000块,刘叔输在了最后一把,面前的那沓子钱,一下子釜底抽薪了。刘叔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去隔壁拿钱去了。老滑头说:“吴贾里,你狠啊,我差点就入了你套了。”“老滑头,你真是老滑头,一看不对劲就滑脚了。”吴贾里调侃着。
俺该走了,刘叔拿着一叠钱进来的时候,俺打个招呼走了,刘叔跟着下来关门说:“小SD,外面别去说。”
俺当然不能说的,说了对刘叔没好处啊。俺还是睡俺的觉吧,也算是见识了,刘叔他们还在赌着,这一晚谁是最后的赢家,等到了天亮才知道。
俺想着应该是吴贾里了,这家伙俺去的时候,就已经赢上了,刘叔这里又抓了一大把。俺咋就睡不着了,光想着这事了,怎么也赶不去,挥不走了。